凡人知命 第17章 秦叶·黄金引路

韩小丫并未立刻离开。仅剩的一块下品灵石在储物袋中显得孤零零。危机感驱使她必须在这残存的集市上，再榨取一丝可能的价值。她需要信息，任何可能指向资源、机缘，或是关于她这具麻烦身体线索的信息。

她踱步至那片售卖杂项古籍、残破玉简的区域。这里的摊位更为冷清，摊主们也大多意兴阑珊，或闭目养神，或整理着那些看似永无出头之日的“破烂”。韩小丫的目光如同梳篦，细细扫过那些蒙尘的兽皮卷、字迹模糊的线装书、以及灵光黯淡的旧玉简。她并不指望能找到什么惊天动地的传承，只求能发现一些被忽略的、关于地理、秘闻或者偏门知识的只言片语。

在一个由几块青石随意垒成、铺着一块破旧蓝布的摊位前，她停下了脚步。摊主是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黄色衣衫的年轻男修，面容尚算端正，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散修中常见的、混合着警惕与精明的神色，修为在练气五层左右。他的摊位上，杂乱地堆放着一些矿物标本、几株灵气稀薄的草药，以及十来枚颜色暗淡、品相不佳的玉简。

引起韩小丫注意的，并非这些货物本身，而是这黄衣摊主正与旁边一位相熟的、售卖低阶符纸的修士的闲聊。他们的声音不高，但在韩小丫刻意凝聚的灵觉下，清晰可闻。

“……真是晦气。”黄衣摊主抱怨着，拿起一块黑黢黢、夹杂着金色星点的矿石在手中掂量，“前番听信传言，跑去那秦叶岭碰运气，结果除了几块这‘金石’，屁的机缘没找到。还差点被一窝铁线妖蛇给堵在洞里。”

旁边那卖符纸的修士嗤笑一声：“叶老弟，你也是想瞎了心。那秦叶岭荒僻了多少年了？早年还有点零散精金矿脉，也早被前人挖空了。如今除了石头就是野兽，连像样的灵草都难生一棵，去那儿不是白费力气么？”

被称作“叶老弟”的黄衣摊主，脸上有些挂不住，争辩道：“总得碰碰运气不是？好歹我们叶家祖上，跟那秦家还算是有点香火情分。听说他们家祖辈，就喜好收集这些黄白之物，修炼的功法也跟金石之气有些关联，说不定就有什么洞府遗藏呢？”

“香火情分？”卖符纸的修士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你们叶家如今也式微了，就别老提那点陈年旧事了。那秦家，更是早几百年就彻底没了音讯，估计连根都绝了。还喜好黄金？嗤，堂堂修仙家族，沉迷凡俗阿堵物，也难怪成不了气候，最终湮灭无闻。要我说，有那功夫，不如去七大派外围山脉碰碰运气，好歹灵气充沛些。”

叶姓修士叹了口气，将那块“金石”丢回摊位，发出沉闷的响声：“也是。秦家那些人，脑子是有点……嗯，与众不同。修仙之人，谁不是追求灵石、丹药、法宝？他们倒好，对亮闪闪的凡俗黄金情有独钟，库房里堆满金砖金锭，据说连布置禁制都偏好掺入金粉。你说这……不是本末倒置是什么？黄金于我等修行，能有半分助益？俗不可耐，无用之物。”

“正是此理……”卖符纸的修士附和着。

两人的交谈渐渐转向其他话题，抱怨着坊市物贵、修炼艰难。

然而，站在一旁的韩小丫，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秦叶岭。秦家。喜好黄金。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闪电般劈入了她浩瀚的记忆库中。她迅速检索着《凡人修仙传》原着的细节。没错。确实提及过一个早已消亡的小修仙家族——秦家。这个家族似乎因其独特的、与金行相关的某种偏门传承，以及族人普遍对黄金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收集癖好而留下过一丝痕迹，韩立从金光上人那得到一个符宝。在原着的宏大叙事中，这只是背景板里微不足道的一笔。

但此刻，对于几乎山穷水尽、急需任何可能机缘的韩小丫而言，这无疑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

那叶姓修士和其同伴，以主流修仙界的价值观来衡量，自然觉得秦家“俗不可耐”，收集“无用之物”。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个关键——对于一个独特的修仙家族而言，他们的“癖好”很可能并非无的放矢。黄金，或许在他们家族的功法、禁制、甚至传承秘术中，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特殊作用。

“金石为钥……”韩小丫脑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如果秦家连布置禁制都喜好掺入金粉，那么他们遗留的洞府、藏宝之地，其开启方式，会不会就与黄金有关？一个用黄金作为“钥匙”或者“能量”引子的秘府，在普遍依赖灵石和法力的修仙界，确实显得格格不入，但也正因如此，才更容易被后人忽略，得以保存下来。

她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脸上维持着属于“韩小丫”的懵懂与好奇，慢慢挪到叶姓修士的摊位前，目光落在刚才被他丢弃的那块夹杂金色星点的矿石上。

“这位……道友，”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弱，“这块石头……亮晶晶的，好看。是金子吗？”她故意流露出一种凡俗女童对“亮闪闪”物品本能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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