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日不停歇的逃亡,加之先前与慕兰法士小队的激战,早已耗尽了韩元昊四人大半的心力与灵力。此刻,他们藏身于一处被狂风侵蚀出的巨大岩石裂隙深处,借着嶙峋怪石的阴影,勉强遮蔽着身形。
吴风盘坐在最内侧,脸色依旧苍白,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气息虽比之前平稳了些许,但那深入道基的损伤,绝非圣女几滴蕴含生机的“圣血”能够轻易挽回。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沉调息,依靠丹药和自身意志吊着性命。
韩元昊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双目微阖,体内《玄金噬气诀》正以缓慢而坚韧的速度运转着,汲取着空气中稀薄而狂躁的草原灵气,修复着与法士战斗时留下的暗伤,以及更早之前强行催动暗赤长剑和空间挪移带来的经脉隐痛。他的神识虽因伤势未完全恢复而不敢大肆外放,但《大衍诀》第二层带来的敏锐灵觉,却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方圆数百丈的范围,任何带有敌意的灵力波动都难以逃过他的感知。
“还有多远?”韩元昊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打破了裂隙内的寂静。他问的是圣女。
圣女抬起眼帘,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壁,望向了某个遥远的方向。“明日午时,当能望见圣山的轮廓。”她的声音清冷空灵,如同雪山融化的溪流,“腾格山,并非寻常山峰。它存在于现实与祖灵之界的夹缝,唯有通过特定的‘门径’,并在特定时机,持有信物者,方能得见其真容,踏足其圣域。”
韩元昊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内蕴。“门径在何处?信物又是什么?还有,你之前提到的考验?”他问得直接,如今时间紧迫,那位相当于元婴期的慕兰上师兀骨黎绝不会轻易放弃追踪,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被追上的风险。
圣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在回忆古老的传承。“门径,位于‘望圣崖’。信物……”她看向韩元昊,“是指圣器,但是现在圣器已经破碎,我手中只有一块碎片,不确定是否能够被认可,如果加上你手中那柄引发共鸣的剑,可以一试。”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考验……部落最古老的石板上记载,欲登圣山,需过三关:勇气之关,试炼者需独力面对圣山守护之灵,证明其有直面祖灵威压的无畏之心;智慧之关,需解开先祖设下的谜题阵列,证明其有承载传承的明晰之智;传承之关,需以信物引动圣山之门,证明其有获得认可的缘法之基。”
“勇气……智慧……传承……”韩元昊低声重复着这三个词,心中念头飞转。这听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选拔机制,并非单纯的武力筛选。他看了一眼萧翠儿和昏迷的吴风,眉头微蹙。“考验是针对个人,还是我们所有人?”
“石板记载模糊。”圣女摇了摇头,“通常而言,引动信物者为核心。但守护之灵与谜题阵列,是否会针对所有试图踏入者,亦未可知。”
就在这时,韩元昊脸色微变,低喝道:“收敛气息!”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一道强横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从极高远的天空缓缓扫过这片区域。那神识中蕴含着一股冰冷、古老而强大的意志,带着毫不掩饰的搜寻之意,正是属于兀骨黎的恐怖气息!
四人瞬间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萧翠儿连水吟枪上的灵光都彻底内敛,韩元昊更是将敛气口诀的隐匿之能催发到极限,模拟着周围岩石的死寂。圣女则不知施展了何种秘法,周身气息仿佛与这片草原大地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那神识来回扫视了数遍,似乎并未发现藏于岩隙深处的他们,最终带着一丝不甘,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裂隙内,一片死寂,只有四人压抑的呼吸声。
“他越来越近了。”萧翠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韩元昊点了点头,眼神锐利。“不能再等了。天亮立刻出发,必须在兀骨黎找到我们之前,抵达望圣崖!”
次日清晨,天色未明,四人便已悄然离开藏身之处,在圣女的指引下,朝着所谓的“望圣崖”疾行。
为了节省灵力和避免暴露,他们依旧没有驭器飞行,而是凭借肉身之力,在起伏的草原与戈壁间穿梭。
越是前行,空气中的灵气似乎变得越发稀薄而凝滞,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心头,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前”方沉睡,其散发的威压影响了周遭的一切。沿途所见的地貌也开始变得怪异,巨大的岩石呈现出扭曲的形态,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揉捏过,地面上偶尔会出现一些深不见底的裂缝,从中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途中,他们又远远地避开了两拨在附近区域搜寻的慕兰法士小队。这些法士显然都是兀骨黎派出的爪牙,修为虽不如之前遭遇的精英小队,但数量众多,如同撒开的大网。
“看来兀骨黎是铁了心要抓住我们,或者说,夺回他认定的‘圣器’。”韩元昊心中冷笑,对慕兰法士,尤其是那位兀束部的大上师,更是没有丝毫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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