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命天书 第165章 星轨为刃，乱命之始

司命府万法城分部的议事堂内，黑曜石桌案上摊着东区仓库的残破图纸，焦黑的符纸碎屑还带着未散尽的灵力波动。厉无痕一掌拍在桌案上，暗蓝色的灵力震得烛火乱颤，他猩红的眼扫过下方垂首的执事们，声音如同淬了冰：“废物！一个藏头露尾的散修，毁我据点、戏耍监控，你们这群金丹执事，连他的影子都抓不到！”

堂下众人噤若寒蝉。谁都知道，镇守使大人的怒火，皆因那枚从爆炸现场捡回的玉符 —— 玉符上除了 “石衍” 二字，还残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息，古老而晦涩，让习惯了掌控命轨的司命府修士莫名心悸。

厉无痕深吸一口气，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不再寄望于无差别的搜查，右手猛地按在眉心，丹田内金丹后期的灵力如同潮水般涌入腰间的锁命链。锁链上的暗纹亮起，发出 “嗡” 的低沉轰鸣，一道冰冷的无形力量顺着他的神识扩散，穿透议事堂的结界，漫向整座万法城 —— 这是司命府秘术 “命线共鸣”，以他的修为和锁命链的权柄为引，强行勾连所有与司命府有因果牵连的修士命轨，只要 “石衍” 与他们有过交集，便会在共鸣中显露出异常波动。

秘术发动的瞬间，厉无痕的嘴角溢出一丝血线。“命线共鸣” 消耗极大，每一次扫描都如同在燃烧他的丹元，更会扰动被扫描者的命轨，稍有不慎便会引来万法盟的质询。但他已别无选择，那缕混沌气息让他隐约不安，他必须在 “石衍” 背后的势力浮出水面前，将这颗定时炸弹揪出来。

此时的丙字柒号洞府内，沈砚正盘膝炼化一缕星辰之力，丹田中暗金色的金丹突然微微震颤。并非被攻击，而是他周身与地脉、星辰相连的混沌力场，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细密的涟漪 —— 那股冰冷的 “扫描” 力量漫过洞府时，被天然命轨挡下大半，却仍有一丝渗透进来，试图钻入他的命运场。

“司命府的秘术，倒是比追魂定运盘棘手。” 沈砚睁开眼，眸中星河微转，没有丝毫慌乱。闭关前他或许要收敛气息躲藏，如今混沌星衍已能模拟万物频率，这等扫描不过是送上门的机会。

他心念一动，金丹表面的星纹与石壁上的地脉灵纹同步闪烁，混沌之力如同变色龙般调整频率，与那缕扫描力量完美契合。就像水滴融入大海，当 “命线共鸣” 扫过他时，只将他的命轨判定为 “与司命府无因果的普通散修”。更绝的是，沈砚借着扫描力量的牵引，悄悄分出一丝混沌气息，引向城南的一处破庙 —— 那里藏着一名曾刺杀司命府暗哨的独行修士，其命轨本就与司命府纠缠不清，被混沌气息干扰后，立刻在厉无痕的共鸣中显露出 “异常波动”。

半个时辰后，厉无痕猛地收回神识，脸色铁青如铁。秘术反馈的信息杂乱无章：城南破庙的独行修士、西区药铺的掌柜、甚至北区黑风堂的一名舵主，都被标记为 “高度疑似”。他派去核查的人手折腾了半夜，只抓到几个与 “石衍” 毫无关联的杂鱼，反而浪费了本就折损的精力。

“对方对命轨的操控，竟在我之上？” 厉无痕捏碎手中的传讯玉简，心中第一次升起挫败感。他引以为傲的秘术，在对方眼里竟成了可随意摆弄的工具。

就在厉无痕心神烦躁、道心出现裂隙的刹那，沈砚已化作一道灰影，悄然出现在万法城西区的废弃钟楼顶端。他的目标并非司命府分部，而是位于西区与南区交界处的情报中转站 —— 那座被三阶防护阵笼罩的宅院，常驻两名金丹执事，负责汇总全城暗哨的信息，是厉无痕的 “眼睛”。

沈砚没有硬闯，只是隐在钟楼的阴影里，指尖凝聚起细碎的星辉。他的混沌星衍早已锁定一条正从城外归来的密探命轨 —— 那密探腰间的司命府令牌，让其 “汇报命轨” 清晰可见。沈砚深吸一口气，神识如同细密的针，刺入那道命轨的信息流中，同时将混沌之力与星辰之力融合，编织出一段半真半假的情报：“东区爆炸时，城北旧传送阵有空间波动，三名疑似‘石衍’同伙的修士欲离开，方向直指中州。”

中州，司命府总坛所在，更是各大势力盘踞的龙潭虎穴。这段情报一半是真 —— 城北旧传送阵确实年久失修、空间紊乱；一半是假 —— 所谓的 “同伙” 纯属虚构。但正是这种 “半真半假”，最能挑动厉无痕的神经。

做完这一切，沈砚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那名密探丝毫未觉异常，只是在踏入中转站时突然捂了捂头，只当是赶路太累，便将那段被篡改的情报原封不动地汇报上去。

当情报送到厉无痕手中时，他的手指悬在传讯玉简上，迟迟没有落下。城北旧传送阵、空间波动、中州…… 这些关键词串联起来，恰好能与那缕古老混沌气息挂钩 —— 他下意识脑补出 “石衍背后有中州隐世传承支持” 的画面。可直觉又在警告他，这或许是另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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