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使者 第91章 魔鬼之业火中的对峙（2）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移动。脚步落下，并非踩在桥上，而是踏在了一道扩散开的金色涟漪之上。时空仿佛在这一步下被压缩，他后发先至，出现在三生石前。锡杖不再是点出，而是如同打棒球般，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横扫在混沌奇点上！

“湮灭！”

没有爆炸声，只有一种仿佛宇宙诞生初期的、原始的空寂巨响。金光与混沌能量互相吞噬、抵消，形成一个短暂存在的、不断在有序几何体和混乱碎片间切换的球体，最终归于虚无。对撞产生的冲击波，将附近几十个罪魂直接震成了最基础的精气，连入轮回的资格都暂时丧失。

“罪魂受刑，非为折磨，乃为铭记。”地藏皇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金石之音，穿透能量的余波，“痛楚是智慧的催化剂，悔悟是超度的前提。你欲以混沌取代因果，是要将这天地，拖回连‘存在’本身都毫无意义的太初深渊。”

“深渊才是真相！秩序是假象！”阿波菲斯狂啸，周身黑鳞甲片片倒竖，暗紫色的混沌能量不再溢出，而是从他体内爆发！能量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形——那并非东方神龙，而是一条更加古老、更加狰狞的怪物！它有着西方龙类的肉翅，蛇类的身躯，周身覆盖着不断滴落混沌粘液的鳞片，头颅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不断开合、闪烁着各种负面情绪的复眼——混沌之龙·基克洛普斯！

混沌之龙双翼一展，整个幽冥地府都在颤抖，不是物理上的震动，而是法则层面的摇晃。它没有扑向地藏，而是张口喷出一道无色的吐息。吐息所过之处，空间本身被“抹除”，留下的是不断试图自我修复却又不断崩溃的时空疤痕。这道吐息的目标，是横跨忘川的奈何桥本体！

“嗡嘛呢叭咪吽！”

地藏皇口吐真言，六个巨大的、燃烧着金色火焰的梵文真言从他口中飞出，瞬间放大，如同六面顶天立地的盾牌，层层叠叠挡在奈何桥前！

无色吐息撞击在第一个“嗡”字上，真言剧烈震颤，金光与无形的湮灭力量疯狂对耗，发出亿万玻璃同时碎裂的刺耳噪音。“嗡”字破碎，但吐息也被削弱一分。紧接着是“嘛”字、“呢”字……连续冲破五道真言壁垒后，那道足以抹除规则的吐息，终于在与最后的“吽”字同归于尽中消散。

然而，混沌之龙的攻击只是佯攻！在吐息喷出的瞬间，阿波菲斯本体已融入阴影，下一刻，他直接从地藏皇脚下的影子中钻出，覆盖着鳞甲的利爪，缠绕着最本源的混乱法则，掏向地藏皇的后心！这一爪，快过了思维，超越了光速！

“噗嗤！”

利爪贯穿了物质！但被贯穿的，不是地藏皇的金身，而是他适时移至身后的九环锡杖杖身！爪与杖交击，发出的却是血肉被撕裂的诡异声响。锡杖上的九个金环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震动，发出的不再是清音，而是亿万生灵在绝望中祈祷的悲鸣与在极乐中梵唱的混合体，形成一道直接攻击灵魂本源的音波风暴！

阿波菲斯发出一声闷哼，鳞甲上出现细密裂纹，紫黑色的血液渗出。他猛地抽爪后退，眼神中的疯狂首次掺杂了惊疑。地藏皇则借着冲击力飘然后退，袈裟一角被逸散的混沌气息沾染，瞬间化为飞灰，露出下面流转着不朽金光的肌肤。

“你的‘秩序’，连影子都能驯服吗？”阿波菲斯声音低沉，带着被算计的恼怒。

“慈悲无处不在，光影皆可为镜。”地藏皇平静回应，锡杖一顿，被摧毁的真言壁垒处，金光再次汇聚。

第一回合的试探结束，双方都感受到了对方绝非易与之辈。真正的死战，此刻才刚刚开始。

混沌之龙基克洛普斯盘旋着，它那无数复眼同时锁定了地藏皇，每一种眼神都代表一种极致的负面情绪——绝望、憎恨、贪婪、狂躁……这些情绪化为实质性的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向地藏皇席卷而去。同时，它巨大的龙尾带着搅动法则的力量，再次扫向已是裂痕累累的奈何桥。

地藏皇眉心迸射出一道纯净无瑕的佛光，如同定海神针，稳守灵台，将那精神冲击隔绝在外。面对扫来的龙尾，他不闪不避，双手握住锡杖中部，以杖作棍，一记朴实无华的“横扫千军”迎了上去！

这一次的碰撞，声音反而小了。但交击处，空间像一块被重击的玻璃，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纹，疯狂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和声音。奈何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石块从桥体剥落，坠向下方的忘川河，却在半途就被混乱的能量场碾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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