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使者 第32章 读心灭鬼之食痰鬼（2）

一段清心咒在心底无声流淌，如同冰泉洗涤污浊。那冲击而来的恶意洪流撞在他稳固的神魂壁垒上，纷纷溃散，无法侵入分毫。

“怎么可能？！”食痰鬼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尖叫。它的精神污染竟然无效？

“你的把戏，仅此而已了吗？”谢安声音冷冽，他不再给对方喘息之机。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指尖牵引着周围因驱邪符而形成的淡金色光辉，使之愈发凝实、炽亮。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金光咒！

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以谢安为中心爆发开来，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在这集市角落升起！光芒所及，一切阴邪污秽如同冰雪消融。那困住男人的金色牢笼瞬间收缩，光芒变得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着男人身上渗出的黑色液体和那些蠕动的“脓疱”！

“滋滋——啊啊啊！”

食痰鬼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嚎。男人体表的黑色凸起在金光中迅速干瘪、碳化、剥落。一股更加浓郁、更加恶臭的黑气被迫从男人七窍中涌出，在空中扭曲、凝聚，隐约形成一个模糊、粘稠、不断滴落着黑色液体的丑陋人形——正是食痰鬼的本体！

它脱离了宿主！

那男人身体一软，瘫倒在地，昏迷不醒，虽然满身污秽，但眉宇间那扭曲的贪婪和恶意已然消失。

食痰鬼的本体悬浮在半空，由纯粹的污秽和恶意构成，它死死盯着谢安，充满了怨毒和……一丝恐惧。

“你……你毁了我的容器！”它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无尽的恨意，“我要你变得比我还脏！比所有人都脏！”

它猛地张开那由黑气构成的大嘴，不是对着谢安，而是对着周围那些惊恐观望的人群！

“吐出来！把你们的病气！晦气！恶意！统统吐出来！给我！”

一股诡异的波动扩散开来。原本只是恶心害怕的人群，突然感到喉咙一阵奇痒难耐，胸口发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不受控制地涌上！

“咳咳！呕——”

“我……我控制不住！”

一时间，咳嗽声、干呕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真的弯腰吐了起来，吐出的虽然不是痰液，但也是胃里的酸水和不消化的食物，整个角落瞬间被更加难闻的气味笼罩。

而食痰鬼，则疯狂地吸收着这些由它引动的、混杂了病气、晦气和人类负面情绪的“气息”，它那模糊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凝实，散发出比之前更强大的污秽力量！

它竟然能引动人群的生理反应，强行制造“污秽”来补充自身！

“看到吗？这就是人心！这就是世道！”食痰鬼狂笑着，身体变得如同一个巨大的、不断滴落黑色粘液的囊肿，“你杀不死我！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心存恶意，还有一口痰液，我就永不消亡！”

它携带着新汲取的力量，如同一个污秽的陨石，带着毁灭一切洁净的意志，朝着谢安猛撞过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染成灰黑色，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

谢安看着那汹涌而来的污秽洪流，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他缓缓抬起右手，这一次，他没有使用符纸，而是并指如刀，指尖一点极致的、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浊的纯白光芒开始凝聚。

那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清静”意味。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谢安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依托污秽而生，便畏惧真正的洁净。你以为人心皆浊，却不知清静自在人心。”

他迎着那污秽的囊肿，一步踏出。

“此炁遍满，冥冥寂寂。天地同根，万物一体。”

他指尖的纯白光芒骤然扩散，不再是攻击，而是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流淌开来。光芒过处，那些被引动呕吐的人群，喉咙的奇痒瞬间消失，胸口的烦闷一扫而空，连空气中弥漫的恶臭都被一种淡淡的、如同雨后青草般的清新气息取代。

净化领域！

食痰鬼撞入这片纯白的光芒领域，如同烧红的铁块浸入冰水！

“嗤——！！！”

剧烈的、仿佛亿万只虫子被瞬间汽化的声音响起！它那庞大的、由污秽凝聚的身体，在纯白光芒中疯狂地消融、蒸发！它发出凄厉到无法形容的惨叫，那惨叫中充满了痛苦、不甘，以及最深沉的、对这股纯净力量的恐惧！

“不！不可能！这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洁净……”它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越来越淡。

“浊自浊，清自清。”谢安站在纯白光芒的中心，如同执掌净化的神明，漠然地看着那不断缩小的污秽核心，“以污为食，终被污噬。今日，便让你归于彻底的‘无’。”

他伸出的手指，轻轻点向那最后一点挣扎扭动的黑色核心。

“净天地神咒……寂灭。”

纯白的光芒微微一颤，向内收缩，将那一点最后的污秽彻底包裹、湮灭。

没有爆炸，没有残留。那一点黑色，如同被橡皮擦去，彻底消失在纯白的光芒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光芒散去。

集市角落恢复了平静，只有瘫倒在地昏迷的男人，和一群惊魂未定、面面相觑的围观者。空气中的恶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夏日午后的正常气息，甚至隐隐有一丝清爽。

谢安走到昏迷的男人身边，蹲下身，探了探他的脉搏和气息。虽然虚弱，但性命无碍。只是经此一遭，他本就亏损的身体和心神，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甚至可能留下病根。

他站起身，看了看周围尚未散去的人群，那些人的眼神里依旧带着恐惧和茫然。

食痰鬼是消灭了。

但这世间，那滋生食痰鬼的土壤——那些背后的诽谤，那些无端的恶意，那些如同痰液般堵在心口的阴暗念头，依然存在，无处不在。

他摇了摇头，不再停留，转身再次汇入熙熙攘攘的人流。阳光依旧炽烈，街道依旧喧闹，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污秽与净化对决的一幕，从未发生。

只是谢安知道，清理，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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