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灵觉的视野里,老王的背后,一个模糊、扭曲的虚影正紧紧吸附着。那影子不断变幻着形状,时而像一团溃烂的肉块,时而像一滩污浊的泥浆,散发出令人灵魂都感到粘腻不适的波动。
就在谢安靠近到三米之内时,那外障鬼的虚影猛地一阵剧烈蠕动!
老王霍然抬起头,那双原本属于人类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混乱与怨毒,死死盯住了谢安。他喉咙里的“嗬嗬”声变成了低沉的、非人的咆哮:
“滚……开!不要……靠近我!你……也想……给我吃……脏东西吗?!”
这不是老王在说话,是外障鬼借他的口,发出了充满憎恨与排斥的意念。在它扭曲的感知里,任何靠近的存在,都可能带来更多的“污秽”。
谢安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那双非人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直接响在老王的识海深处,也响在外障鬼的感知中:
“业力自招,障从心生。你折磨这皮囊,也解脱不了自身的饥渴。何必徒增罪孽?”
“解脱?哈哈哈……”外障鬼控制着老王,发出嘶哑扭曲的“笑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饥渴!永恒的饥渴!你们……这些能正常吃喝的……都该死!都该变得……和我一样!一起……腐烂吧!”
话音未落,老王那肿胀的腹部猛地向内一缩,随即以一种违反生理结构的方式剧烈鼓动!他张开嘴,不是呕吐,而是喷涌!
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浓烈恶臭的黑色秽气,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谢安迎面扑来!秽气所过之处,空气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地面铺设的石砖瞬间失去光泽,变得灰暗、粗糙,仿佛经历了千百年的风化。路边的绿化植物触及秽气,绿叶以惊人的速度枯黄、卷曲、化作飞灰!
这是外障鬼的“污秽吐息”,蕴含着扭曲、**的法则之力,能污人法宝,蚀人肉身,损人道行!
面馆里和街边围观的人群虽然看不到那黑色的秽气,却能闻到那瞬间加剧的、足以让胃部翻江倒海的恶臭,能看到地面和植物的诡异变化,顿时爆发出更大的恐慌,尖叫着四散奔逃。
面对这足以让寻常修士退避三舍的污秽洪流,谢安眼神一凝,不退反进!他右手在胸前划过一个半圆,指尖带起一抹淡金色的流光。
“净!”
一声清叱,如同玉磬轻鸣。一道清澈如秋水、柔和却坚韧的净光屏障瞬间在他身前展开。屏障上流动着细密的、如同莲瓣般的符文。
“轰——!”
污秽黑气狠狠撞在净光屏障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如同滚油泼雪,发出密集而令人牙酸的“嗤嗤”声。黑气疯狂侵蚀着净光,试图将其污染、同化,而净光则如同最坚韧的滤网,不断将黑气中的污秽意念净化、消融。两者交界处,腾起大股大股腥臭的白烟。
僵持只持续了数秒。
外障鬼借助老王身体发出的吐息,后劲不足。净光屏障虽然剧烈波动,却稳稳地守住了。
谢安抓住对方气息转换的间隙,左手早已扣住的一张符纸闪电般弹出!不是攻击符,而是一张绘制着奇异漩涡图案的“引秽符”!
符纸如同拥有灵性,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并非射向老王,而是射向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污秽黑气中心!
“纳!”
引秽符上的漩涡图案骤然亮起,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如同长鲸吸水,将剩余的黑气连同其中蕴含的污秽法则碎片,尽数吸纳进去!符纸瞬间由黄变黑,再由黑变得灰白,最后“噗”的一声轻响,化作一撮毫无灵性的灰烬,飘散落地。
这一手,不仅化解了攻击,更是直接将外障鬼的一部分力量引导、封印、净化!
“呃啊——!”外障鬼发出一声痛楚的嘶鸣,老王的身体随之剧烈抽搐了一下。它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类的不同寻常,那种纯净的、克制它污秽之力的力量,让它本能地感到恐惧和暴怒。
“你……你……”老王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他双手猛地抓住自己的喉咙,指甲深深陷入皮肉,留下血痕,“我要……让你……也尝尝……什么都吃不到的……痛苦!”
他猛地抬起脚,狠狠跺向地面!
不是物理层面的踩踏。在他脚掌落下的瞬间,谢安清晰地感觉到,以老王为中心,一股无形却更恶毒的力场如同涟漪般急速扩散开来!
力场掠过街边的消防栓。
“咔嚓!”消防栓顶部的铸铁盖帽瞬间布满锈迹,然后如同被无形巨力挤压,扭曲变形,连接处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一股浑浊、带着铁锈味的污水猛地从缝隙中喷溅出来,但水量极小,仿佛内部早已干涸。
力场掠过刚才水果摊旁边一个路人惊慌失措掉落的半瓶矿泉水。
塑料水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变脆,瓶中的清水在眨眼间蒸发殆尽,只留下瓶底一点黄褐色的水垢痕迹。
力场甚至掠过了谢安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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