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们对他既敬畏又依赖,有人偷偷告诉他,那妖物似乎总在小镇边缘活动,而最靠近边缘的,便是那片人人避之不及的垃圾场。
“那地方邪乎得很!”一个卖菜的大妈压低声音说,“几十年了,什么破烂都往那儿扔,死猫死狗、破旧神像、沾血的衣服……前几年还有个孤老太太死在附近的老宅里,她的旧被子也被扔去了垃圾场,打那以后,就总有人说夜里能听到那边有奇怪的声音。”
吴生心中一动。
他立刻动身前往小镇边缘的垃圾场。那地方果然如镇民所说,是文明角落里一块溃烂的疮疤,各种废弃物堆积成山,腐烂的菜叶果皮与废弃塑料、破败家具混杂在一起,远远就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腐臭。阳光照射在垃圾山上,蒸腾起一股股灰黑色的浊气,像是无数冤魂在其中翻滚。
吴生踏着碎石与秽物,一步步深入垃圾场。脚下的土地松软湿滑,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鞋底传来的粘稠触感,空气中的邪气越来越浓,几乎化作了实质,缠绕在他的四肢百骸,试图侵蚀他的心神。但他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清圣之气,将这些污秽隔绝在外,手中的降妖剑虽未出鞘,却已微微震颤,似在回应着邪祟的挑衅。
就在他走到垃圾场深处,靠近那座破败老宅的废墟时,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划破了午后的宁静!
那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恐惧,距离不远,显然是有人误入了这里,成了被妖的猎物。吴生眼神一凛,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转过一座堆积如山的垃圾坡,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一个穿着工装的年轻男人倒在地上,身体已经被一床巨大的破被缠了大半,数条由棉絮和破布扭曲而成的触手,正疯狂地钻进他的腹部,墨绿色的汁液与暗红色的鲜血混合在一起,顺着破被的缝隙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滩腥臭的水洼。那床破被便是被妖的本体,它的棉絮间嵌着无数细碎的杂物——玻璃渣、铁钉、干枯的毛发,甚至还有几颗动物的牙齿,此刻都在随着它的蠕动而微微颤动,像是无数只狰狞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猎物。
猎物的挣扎已经变得微弱,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哀鸣,眼神逐渐涣散。而被妖似乎察觉到了吴生的到来,它猛地抬起“头颅”——那是一团由无数破布缠绕而成的、模糊不清的轮廓,中间镶嵌着两颗浑浊的、散发着红光的眼珠,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充满了警告与憎恨。
不等吴生靠近,数条沾满血污与内脏碎片的触手突然如黑色长矛般射出,带着破空之声,从不同角度刺向他的要害!
吴生脚步灵动,如同鬼魅般在狭窄的空间内闪转腾挪。触手擦着他的衣角飞过,重重地扎进旁边的垃圾山,掀起一阵腐臭的碎屑。他反手扯开背后的油布,降妖剑出鞘的刹那,清冷的寒光流淌而出,瞬间驱散了周围的浊气,剑身上刻着的符文隐隐发光,带着净化一切污秽的力量。
“妖邪祸乱,我必斩之;孽障,找死!”
吴生低喝一声,身形骤然加速,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精准地斩向其中一条最粗壮的触手。“噗嗤”一声,触手应声而断,掉落在地,如同离水的活鱼般剧烈扭动,喷溅出墨绿色的腥臭液体,落在地上时,竟将碎石都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被妖吃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彻底被激怒了,庞大的躯体剧烈翻腾,更多的触手从棉絮中窜出,密密麻麻,如同暴雨般朝着吴生砸来。同时,它还搅动起周围堆积如山的垃圾,破旧的木板、生锈的铁皮桶、软烂的果蔬残骸……所有的一切都被卷起,形成一个散发着浓烈恶臭的黑色漩涡,噼里啪啦地砸向吴生,试图将他掩埋。
吴生屏住呼吸,眼神冷静如冰。他深知被妖的弱点在于其核心的邪灵本源,而这妖物此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攻势虽猛,却也暴露了破绽。他在污秽的漩涡中穿梭自如,长剑每一次挥舞,都能斩断一条触手,绿色的腥臭液体溅满了他的衣袍,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吼——!”
被妖见触手不断被斩断,变得愈发疯狂。它突然收缩所有触手,将自己的本体膨胀到极致,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气囊,然后猛地炸开,无数带着尖刺的棉絮碎片如同暗器般射向吴生,而它的核心——一团跳动的、浓稠的暗光,则隐藏在碎片之后,朝着吴生猛冲过来!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吴生瞳孔微缩,脚下猛地发力,身形陡然拔高,避开了漫天飞舞的棉絮碎片。他看着那团迎面而来的暗光,知道这便是被妖的邪灵本源,只要将其击溃,这妖物便会彻底消散。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清圣之气暴涨,手中的降妖剑光芒大盛,符文闪烁,发出嗡嗡的鸣响。他将全身灵力灌注于剑身,纵身一跃,如同离弦之箭般逆着碎片洪流而下,长剑直指那团跳动的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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