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那栋刚刚被陈默用不义之财“买”下的、位于顶层的豪华别墅内。陈默正志得意满地坐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脚下随意踢放着一只打开的行李箱,里面塞满了捆扎整齐、散发着油墨味的现金。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近乎扭曲的狂笑,沉浸在权力和财富带来的极致快感中,指挥着搬运工摆放各种奢侈品。
菩提树神静立在他身侧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的城景。但他周身那原本璀璨流动的翠绿光纹,此刻却显得异常黯淡,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他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眼神中充满了对自身力量被如此玷污的痛苦。那源自本心的、对自然平衡的坚守与符咒强制性约束力的剧烈拉扯,几乎要将他纯净的神性撕裂。他比陈默更早地感应到了那股迅速逼近的、冰冷而威严的气息,那是同源而更高层级、执掌规则与刑罚的力量。
“咚!咚!咚!”
急促而有力,仿佛带着金属质感的敲门声响起,毫不客气地打破了别墅内虚假的繁荣和喧嚣。陈默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骂骂咧咧地起身,带着暴发户特有的倨傲走向门口。“谁啊?他妈的不会按门铃吗?”他猛地拉开厚重的实木门。
当看到门外站着的李修罗,感受到那股如同西伯利亚寒风般、仿佛能冻结灵魂、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的寒意时,陈默脸上的狂傲瞬间僵住,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恐惧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你……你他妈是谁?!”陈默色厉内荏地吼道,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朝着身后的菩提树神使眼色,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快!把他给我赶走!弄走!像对付之前那些人一样!”
菩提树神闭合双眼,脸上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如同被两股巨力撕扯。但胸膛处,那由请神符咒所化的无形枷锁骤然收紧,压倒了他最后的抗拒意志。他周身原本黯淡的光纹如同回光返照般骤然再次暴涨,翠绿的光芒甚至透出窗外,将半个夜空都映照出一种诡异的绿色。
“凡人,退后。”李修罗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是对陈默说的。
霎时间,别墅庭院外那几棵作为景观的高大梧桐树仿佛被赋予了狂暴的生命和意志,粗壮的枝干如同巨人的手臂般疯狂扭动、抽长,木质纤维撕裂重组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声,数十条碗口粗细、表面甚至快速凝结出如同金属般冷硬光泽的木质尖刺的狰狞枝丫,如同被床弩发射出的巨型标枪般,从四面八方,朝着台阶上的李修罗狠狠抽刺、缠绕而来!攻击未至,那狂暴的气流已经掀起了李修罗的帽檐,露出他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李修罗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在那狂暴的、足以将一辆汽车瞬间拆解成碎片的绿色狂潮及体的前一刻,他脚尖在原地轻轻一点,身形如同鬼魅般瞬间从原地消失,不是高速移动,更像是短距离的空间跳跃,出现在别墅门廊的另一侧立柱旁,恰到好处地避开了第一波最猛烈、最集中的穿刺攻击。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银色令牌被他稳稳举起,无需念咒,心念一动,令牌上的符文光芒大盛,一道凝练至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冷白色光束激射而出,并非散射,而是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精准地命中了几根最为粗壮、作为攻击核心、刺向他的主枝干。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被那冷白光芒照射到的疯狂枝丫,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被强行灌注的生命力,瞬间停止了生长和扭动,表面刚刚长出的、闪着寒光的尖刺迅速枯萎、剥落,坚硬的木质纹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发黑、腐朽,仿佛经历了千年的时光侵蚀,短短几秒钟内,就从充满毁灭力量的凶器,化作了一堆簌簌掉落的、毫无生机的黑色碎木屑,散落在地。
另有几根角度刁钻、漏过光束的细小枝丫,带着余势擦着李修罗的衣角砸在他刚才站立的水泥台阶上。“嘭!嘭!”几声闷响,坚硬的台阶地面竟被砸出数个半尺深的浅坑,溅射起的碎石子和尘土还未来得及扩散开来,就被李修罗周身自然散发出的、那银色令牌带来的无形秩序力场震成更细微的粉末,飘散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等菩提树神凝聚下一次更强大的攻击,李修罗的身影已如瞬移般再次欺近,动作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残影。他不再远程攻击,手中的银色令牌不再发射光束,而是直接向前递出,令牌顶端那些流转的符文骤然亮起,精准地、如同钥匙插入锁孔般,抵住了菩提树神胸前那明灭不定、代表着其神力核心的翠绿光纹。
“菩提神,”李修罗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如同律法条文本身,不带丝毫情感,“擅离职守,响应非人,以神力助长凡人恶念,扭曲自然生律,扰乱世间平衡秩序。依神域律例,即刻剥夺行动之力,押返神域,听候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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