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下一刻,对面那扇窗户后的豪华办公室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如同惊雷般的巨响!据说,当晚那间办公室里的嵌入式保险柜,毫无征兆地从内部炸开,厚重的金属门扭曲变形,里面存放的大量现金如同天女散花般喷射出来,不仅洒满了整个房间,更从破碎的窗户飘落,洋洋洒洒,落满了楼下的街道,引发了一场短暂的混乱和哄抢。
张磊扒在自家窗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楼下的景象,看着那些在夜风中飞舞的、他梦寐以求的红色钞票。他冲回屋里,发现原本空荡荡的破旧茶几上,赫然堆起了一摞摞整齐的百元大钞,散发着油墨的清香。
他扑上去,用颤抖的双手捧起那些钞票,把脸深深埋进去,身体因狂喜而剧烈地抖动。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不劳而获”,什么叫“一步登天”!
接下来的日子,对张磊而言,如同一场荒诞离奇的美梦。他很快摸清了规律,那请神符虽然烧掉了,但它似乎与游奕灵官建立了一种强制性的联系。只要他提出要求,只要不超出某种模糊的界限,这位高高在上的神吏便会依言而行——受那古老符咒的束缚,灵官似乎无法,或者说暂时未能去分辨这些凡人诉求背后隐藏的善恶是非。
**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再难关闭。最初讨要欠薪的“正义”,迅速变质。
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金钱。他让灵官干预股市,几支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般买入、原本奄奄一息的垃圾股,毫无道理地连续涨停,让他赚得盆满钵满。曾经打工的工厂那个总是克扣他奖金的车间主任,家里的厂房在深夜莫名起火,损失惨重。就连小区里那个因为他值班时打瞌睡而投诉过他的老太太,也突然染上怪病,浑身无力,只能卧床不起,再也没精力来找他的麻烦。
张磊彻底告别了过去的生活。他辞掉了保安工作,用“炒股”赚来的钱买了曾经只能在杂志上看看的豪车,搬进了市中心可以俯瞰江景的大平层。身边迅速聚集起一群称兄道弟、阿谀奉承的人,他们请他喝酒,送他名表,对他毕恭毕敬。他享受着这种被恐惧、被敬畏、被巴结的感觉,这比他曾经渴望的尊重来得更直接,更刺激。
然而,挥霍无度和肆意妄为之下,内心的空洞却并未被填满,反而越来越大。物质的极速满足带来了精神的极度空虚,他需要更强烈、更离谱的刺激来确认自己的存在感,来填补那灵魂深处因为德沦丧而出现的巨大裂缝。
终于,在一个霓虹闪烁的夜晚,他站在自家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的城市,一种想要“留下印记”的疯狂念头涌上心头。他对着静立一旁、周身流光依旧却沉默不语的游奕灵官下达了指令:
“把市中心广场那个音乐喷泉,给我变成纯金的!对,整个喷泉,包括底座和水管,全部变成金子!喷出来的水,也要带着金粉!”
游奕灵官似乎略有迟疑,但符咒的约束力仍在。他抬手,无形的神力跨越空间,笼罩了远处的城市广场。
下一刻,广场上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在灯光下,那座巨大的音乐喷泉骤然焕发出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原本的石材和钢铁结构,竟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了纯金!随着音乐响起,喷涌而出的水柱在灯光下闪烁着不自然的金芒,溅落的水花不再是透明的水滴,而是细碎的金色粉末!
人群瞬间疯狂了,争先恐后地扑向喷泉,用手、用帽子、甚至用嘴去接那些“金粉”,场面彻底失控,踩踏、争抢、叫骂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片金色的混乱达到顶点时,一道清冷平静的声音,并不高昂,却奇异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更像是一把冰锥,直接扎进了张磊狂热的脑海:
“够了。”
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已立于广场中央,混乱的人群仿佛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周身一定范围。他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如同古井,正是李修罗——神域使者,专门负责管束那些逾越界限、干扰凡尘秩序的神佛精怪之使者。他追踪这股异常波动、失控的神力已有多日,此刻终于找到了源头。
游奕灵官见到李修罗的瞬间,周身原本平和流转的淡金流光骤然收缩、黯淡,他微微垂下头,那神情不像是一位神吏,反倒像是被师长抓到自己做了错事的孩子,流露出明显的不安与敬畏。
“神域法则,铁律如山,不得以神力干预凡人生死祸福,扰乱人间自有秩序。游奕灵官,你可知罪?”李修罗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灵官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源自更高权柄的无形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张磊正沉浸在“点水成金”的巨大权力快感中,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惹得怒火中烧。尤其是看到自己最大的倚仗——游奕灵官——在那黑衣人面前竟显得如此恭顺,一种夹杂着恐惧的暴戾情绪冲上了他的头顶。他色厉内荏地冲到窗边(他所在的高层公寓阳台正对广场),朝着下方嘶吼:“你他妈是谁?敢来管老子的闲事!灵官!给我教训他!让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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