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俏王妃 第20章 瓮中捉鳖

黄河北岸的墨州城内，萧景琰与曹弘毅正并肩立于残破的城墙上，远远望着对岸隐约晃动的火光。

他们果然按捺不住了。曹弘毅捋着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老将军虽然连日指挥抗洪救灾，脸上带着疲惫，但目光依然锐利如鹰。王爷，一切都按计划准备就绪。

萧景琰点头，目光坚毅：这一次，定要让萧景瑜付出代价。他望向城外尚未退尽的洪水，水面上漂浮着树枝、杂物，还有几具百姓的尸体。只是……这一计太过凶险，若有一个环节出错，墨州城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曹弘毅叹息一声：老臣明白王爷的顾虑。但眼下形势逼人，若不兵行险着，待萧景瑜援军赶到，墨州同样难保。

两人说话间，曹元澈快步走上城墙，左肩的绷带上还渗着血迹——那是前几日抗洪救灾时受的伤。

父亲，王爷，他躬身行礼，一切已准备就绪。先锋营埋伏在东城废墟，弓弩手占据制高点，只等敌军入瓮。

萧景琰关切地看着他：曹元澈，你的伤……

无妨，曹元澈勉强一笑，这点小伤，还不碍事。

曹弘毅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坚毅：澈儿，你要记住，今夜之战关系墨州存亡，切不可因个人伤势误了大事。

孩儿明白。

子时刚过，黄河水面上悄然出现了数十艘战船。萧景瑜的先锋营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渡河，船桨划水的声音被波涛声完美掩盖。

先锋将领周擎站在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北岸，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墨州城确实尚未从洪灾中恢复，连沿岸的哨岗都显得稀疏。将军，是否发信号通知后续部队？副将低声询问。周擎摆手：等我们拿下城门再说。陛下要的是速战速决。

船队顺利靠岸，士兵们迅速登陆，在夜色中如鬼魅般向墨州城墙逼近。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城墙的阴影处，无数双眼睛正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放他们进来。萧景琰轻声下令，眼中寒光闪烁。

周擎率领的先锋营很轻易就突破了外墙——太过容易了。他们原本预计会遭遇顽强抵抗，却发现守军似乎不堪一击，稍作交战便溃散而逃。看来洪水确实重创了他们的守军。周擎大喜，立即命人发信号通知对岸的主力部队。

信号火箭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对岸的萧景瑜见到信号，立即下令：全军渡河！

就在朝廷大军开始大规模渡河时，墨州城内看似溃散的守军正在按照预定计划悄悄移动。

曹元澈率领一支精锐埋伏在城东的废墟中，这里地势较高，未被洪水完全淹没。他小心地抚过左肩的伤口，目光坚毅地望着远处逐渐靠近的火把长龙。少将军，您的伤……副将担忧地看着他。无妨，曹元澈摆手，按计划行事，待主力敌军全部入城后，立即封锁退路。

与此同时，曹弘毅亲自坐镇城楼，观察着敌军的动向。老将军虽然年迈，但目光如炬，每一个指令都精准果断。王爷，敌军已过半渡。他向身边的萧景琰禀报。萧景琰点头，握紧佩剑：是时候了。

朝廷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墨州城，萧景瑜在亲兵的护卫下也踏上了北岸的土地。看着看似残破的城池，他心中升起一丝疑虑——这一切似乎太过顺利了。陛下，城内抵抗微弱，我军已控制主要街道。前来禀报的将领脸上带着兴奋之色。萧景瑜皱眉：曹弘毅和萧景琰呢？尚未发现踪迹，想必是躲藏在某处负隅顽抗。

就在这时，城东突然传来一声炮响——这是约定的信号！刹那间，原本寂静的墨州城仿佛活了过来。街道两侧的废墟中突然射出密集的箭雨，屋顶上出现无数弓箭手，原本敞开的城门轰然关闭。中计了！萧景瑜脸色大变，快撤！

但为时已晚。曹元澈率领的伏兵从东面杀出，切断了他们的退路。与此同时，萧景琰亲自率领主力从城西杀来，形成夹击之势。

萧景瑜！萧景琰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战斗异常激烈。朝廷军队被困在城中，进退维谷。萧景瑜在亲兵的保护下且战且退，试图突围。

陛下，往河边撤！李甫惊慌失措地喊道，只要回到船上就安全了！然而当他们好不容易杀到河边时，却发现停泊在那里的战船早已被曹弘毅派人凿沉。浑浊的黄河水拍打着岸边的残骸，仿佛在嘲笑他们的绝望。

曹！弘！毅！萧景瑜咬牙切齿，双目赤红。

这时，曹元澈率军杀到，与萧景瑜的亲兵展开激战。虽然肩伤未愈，但曹元澈剑法依然凌厉，每一剑都直取要害。

保护陛下！周擎挺身而出，与曹元澈战在一起。刀光剑影中，曹元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战袍。但他咬紧牙关，丝毫不退。少将军！副将急呼。我没事！曹元澈格开周擎的重剑，绝不能放走萧景瑜！

就在这关键时刻，萧景琰率军赶到，将萧景瑜团团围住。

皇兄，投降吧。萧景琰沉声道，你已经无路可退了。萧景瑜环视四周，只见自己的军队死的死、降的降，身边只剩下寥寥数十亲兵。他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疯狂：朕就是死，也不会向你低头！

一场恶斗在所难免。萧景琰扶着心口的旧伤，额角渗出冷汗。方才与萧景瑜交手不过三回合，旧伤便骤然发作，手臂发麻得几乎握不住剑。萧景瑜眼尖，瞬间看穿他的窘迫，眼底闪过狠厉，突然策马猛冲，手中长枪如一道寒芒，直刺萧景琰心口。

这一击又快又狠，周遭侍卫惊呼着扑来，却已赶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如箭般扑出——是曹元澈。他几乎是用身体撞向长枪，硬生生替萧景琰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曹元澈！”萧景琰目眦欲裂，踉跄着扑过去，却因旧伤牵扯，动作迟了半拍。曹元澈倒在血泊中，胸口的长枪直没至柄，鲜血瞬间染红了玄色衣袍。他艰难地抬眼，目光越过震惊的萧景琰，直直望向同样错愕的萧景瑜，嘴角似乎还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萧景琰抱住曹元澈，双目赤红，军医！快传军医！萧景瑜愣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长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就在这时，曹弘毅率军赶到，看到爱子倒在血泊中，老将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萧景瑜！我与你势不两立！

朝廷残军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萧景瑜被亲兵护着杀出一条血路，仓皇逃往河边，找到一艘尚未完全沉没的小船，狼狈渡河。

黎明时分，墨州城的战火渐渐平息。萧景琰守在曹元澈床前，军医正在全力救治。王爷，军医摇头，这一枪伤及心脉，少将军他...无论如何都要救活他！萧景琰怒吼，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

曹弘毅站在一旁，老泪纵横。他一生戎马，从未像此刻这般无助。就在这时，高语然冲了进来，看到重伤的曹元澈，顿时泪如雨下。她不顾旁人目光，紧紧握住曹元澈冰凉的手：元澈哥哥，你答应过要陪我去看江南的桃花...

朝阳终于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墨州城。这场战役虽然重创了萧景瑜的主力，但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萧景琰站在城墙上，望着缓缓东流的黄河水，心中五味杂陈。

曹弘毅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上城墙，与萧景琰并肩而立。王爷不必过于自责，老将军的声音沙哑，澈儿他...做出了他的选择。萧景琰摇头，眼中满是痛惜：若不是为了救我，元澈也不会...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紧紧握住城墙的垛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而远去的萧景瑜，站在南岸回望墨州，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这一夜，他失去的不仅是战役，更是他作为帝王的尊严。陛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李甫颤声问道。萧景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滔滔黄河，落在那个曾经属于他的城池上。萧景琰...曹弘毅...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仿佛要将它们嚼碎在齿间，一切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