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殿前,萧云澜站在那里。他换上了最体面的一件青灰色长袍,发髻用木簪束得一丝不苟,腰间挂着那支玉笛——这是他全部的行头。
殿前守卫的核心弟子用轻蔑的目光打量着他:外门弟子不得入内,速速退去!
萧云澜不卑不亢地拱手:弟子奉宗主之命前来。
就你?守卫嗤笑一声,宗主何等人物,会召见一个外门弟子?
萧云澜正欲解释,殿门突然无声开启,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内传出:让他进来。
守卫脸色顿变,慌忙让开道路。萧云澜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这座象征着紫霄天宗最高权力的大殿。
紫霄殿金辉流转,大殿尽头,帝月涴斜倚紫晶宝座,身披十二重绡金羽衣,层层叠叠的绛紫鲛绡在殿内灵风里漾开华光。发间垂落的紫宸珠帘随呼吸轻颤,衬得那张欺霜赛雪的面容愈发尊贵难言。与月圆之夜不同,此刻她气息如渊似海,仅仅是目光扫来,就令萧云澜浑身骨骼咯吱作响。
拜见宗主。萧云澜恭敬行礼,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帝月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用神识将他从头到脚再次探查了一遍。良久,她才开口:《玄阴解》带来了吗?
萧云澜从怀中取出竹简,双手奉上:请宗主过目。
帝月涴凌空一抓,竹简飞入她手中。她快速浏览着内容,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殿内静得可怕,萧云澜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这上面说,需九转还魂丹,方可化解功法反噬。帝月涴抬眼,九转还魂丹是七品灵丹,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出几颗。
萧云澜早有准备:回宗主,九转还魂丹,弟子有一替代方案——用三颗五品定神丹配合镇元护命阵,效果虽不及原方,但足以缓解反噬。
帝月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懂阵法?
略通皮毛。萧云澜谦虚道,实则他这三年来大半时间都花在研究阵法上,水平已不输一般内门弟子。
帝月涴沉思片刻,突然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萧云澜,本座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想要什么?
萧云澜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抬起头,目光坦然:弟子想要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变强的机会。萧云澜声音坚定,弟子资质平庸,若无特殊机缘,终其一生也难以突破金丹。而宗主您...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在您每月虚弱期守护左右。
帝月涴冷笑:本座凭什么信你?
因为弟子弱小。萧云澜直视她的眼睛,弱小到对宗主构不成任何威胁,却又聪明到能帮上忙。更重要的是——弟子若有害您之心,早可将秘密卖给大长老霄天刑。
听到霄天刑的名字,帝月涴眼中寒光一闪。这位大长老一直对她的宗主之位虎视眈眈。
好一张利嘴。帝月涴轻哼一声,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座记名弟子。每月初一来紫霄殿偏殿报到,其余时间不得对外宣扬这层关系,否则...她指尖凝聚出一道冰凌,瞬间洞穿萧云澜脚前的地面。
萧云澜大喜过望,立刻叩首:弟子谨遵师命!
离开紫霄殿时,萧云澜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成功了!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但这意味着他能接触到宗门最核心的资源和功法,再也不用为几块下品灵石发愁。
更重要的是——他获得了接近帝月涴的正当理由。
接下来的日子,萧云澜如履薄冰。他白天依旧做着外门弟子的杂役,晚上则偷偷研习帝月涴赐予的功法。每月初一,他都会准时前往紫霄殿偏殿,协助帝月涴调理功法反噬。
这一日,萧云澜正在药园除草,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
听说了吗?宗主竟然收了个记名弟子!
据说是外门的一个无名小卒,叫萧什么的...
怎么可能?宗主从不收徒!
萧云澜嘴角微扬。消息果然传开了——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萧云澜!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看去,药园主管赵长老正怒气冲冲地走来,你今日的活干完了吗?就在这偷懒!
回长老,弟子已除完东边三亩药田的杂草。萧云澜恭敬道。
赵长老冷笑:那西边五亩呢?别以为攀上高枝就能不干活了!宗主记名弟子?呵,谁知道你是怎么骗来的!
萧云澜低头应是,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这赵长老是霄天刑一系的人,对他的敌意不言而喻。
正当赵长老要继续训斥时,一道清冷声音传来:本座的弟子,何时轮到你来教训了?
所有人齐刷刷跪倒在地。帝月涴不知何时出现在药园入口,紫衣飘飘,不染纤尘。
宗...宗主!赵长老面如土色,老朽不知此子真是您...
帝月涴看都没看赵长老一眼,径直走到萧云澜面前:跟本座来。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萧云澜跟随帝月涴离开了药园。他知道,这是宗主在为他立威——看来他这几个月的表现确实赢得了她的些许信任。
紫霄殿偏殿,帝月涴冷冷道:你故意泄露记名弟子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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