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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赦雪面无表情地走到她旁边，低头打量地上那人。
怎么就忘了呢，她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小姑娘，爹娘是江湖上使蛊使毒的顶尖高手。
“这个桂花糕……”虞卿霜神情凝重地盯着手里用油纸垫着被咬了两口的桂花糕。
想到刚刚的经历，乌赦雪下意识以为她是又想丢给他吃，但他实在不好甜食，方才已经是艰难咽下，现在这……
可若是拒绝，她……
“味道意外的不错嘛，待会回去再多带两份。”虞卿霜轻轻笑起来。
“……好。”乌赦雪没什么表情地回应。
但虞卿霜还是看出来了他有一点不自然。
是因为她刚刚使的手段吧？
他这样的名门正派，自然是看不惯她用毒用蛊……或许他刚刚还联想到了现在的处境？
虞卿霜了然，然后轻轻哼了声。
乌赦雪抿下唇，余光瞥了眼两个仆从，对她用尊称：“……大小姐。”
两个仆从心底属实诧异，这小客人到底什么来头？不止会这奇特的手段，还让公子对她这般称呼……
又或许只是两个小孩之间的昵称？
不过这并不是目前最需要关心的，方才那些人退去，怕被调虎离山，虎珥他们俩没追上去，只留下了之前被废了手腕的男子。
“公子，现在先回家吧，还不知这后边还会不会来人。”
可这并不是乌赦雪能决定的。
虞卿霜现在仍兴致高昂，怎么舍得这就回去山上？
“回什么回？我还没吃上饭，这城里还有好多地方没逛过。”
虎珥他们看一眼这位小客人，又看向沉默不语疑似默认的公子。
既然公子和这位客人都坚持不回去，那也只好遂了他们的意。
虎珥仍跟着保护公子和那位客人，至于利明，则是在这压着那名被废了手腕的男子，免得他自尽或是逃跑。
刚刚他们俩已经传信回家，应该再等一会就有人来了。
从小巷口出来，便又是条繁华的街道，布衣打扮的百姓来来往往的，也有些身着锦衣的人经过。
这才是昭阳城平日的景象。
虞卿霜抱着手臂慢慢走进人群当中，乌赦雪自然紧跟在后。
经过刚刚那出，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只是担心她受伤了会连累到自己。乌赦雪心道。
虽然，貌似，她的自保能力比现在的他要好太多。他刚刚都没看清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毒，或者是蛊？
虞卿霜扫一眼人潮，跟着走向吆喝声最热闹的地方。是有人在表演胸口碎大石，还有其他的一些把戏。
她好奇地站定，在这看了一会……好吧，其实不怎么看得到。
毕竟她个子不高，不被挤出去就已经不错了。
虞卿霜颇为失望地看向一旁的乌赦雪，“你怎么长得这么矮。”
跟她差不多的高度……要是他再高点，她就能骑他身上看戏了。
乌赦雪：“……”
他才八岁多，能这么高已经很不错了，他以后还会长高的。
当然，就算他长高了，也不会给她当……乌赦雪暗自咬了咬牙。
接下来便是去这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吃饭，虞卿霜把想吃的都点了，满满一桌。
乌赦雪看实在太多，就没跟伙计另外点菜。
当她把虾推到他面前时，他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是觉得难吃丢给他解决，而是让他剥壳，省去她吃的麻烦。
“……”无可奈何，但目前受制于她，乌赦雪只好细心剥去了那一只只虾的外壳。
这让一直偷偷瞧着状况，负责护卫的虎珥着实惊讶，这小公子竟然也有这么贴心照顾人的时候啊。
傍晚时分，他们便都回到了山上。
虞卿霜在昭阳城差不多逛了一天，有点累了，让乌赦雪将她放下来，她进屋休息。
乌赦雪没回隔壁屋，而是去寻爹娘，向他们了解今日究竟是何人何门派试探乌家？
然而爹娘皆摇摇头。
“今日你们留下的那人，是雾影楼的黄级杀手，他们通常只知道要执行的任务，并不清楚谁是雇主。”
“不过既然雇了雾影楼的杀手，就说明他们并不想我们知道身份，也就是说必定为我们熟知的那几家……”
这次试探过后，想必他们短时间不会有行动了。
此事只能先记下，等以后有了更多线索再来捋捋。
还有另外带回来的那具尸体。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奇异的手段，可能是蛊，也可能用的毒……”
“你爹他又在说废话了。总之，那小姑娘应该是继承了她爹娘在蛊和毒上的天赋，手段甚是厉害，日后你千万别叫她知道你在解蛊一事上的进度。”
若是能解毒，那就最好不过了，这对两个人都好。
但若是实在没有解毒的办法，他们自然要解蛊，为了赦雪的性命着想。
……
就算出身武学世家，这文化水平也不能差。乌家夫妻可不想自己儿子以后是个没头脑的粗人，所以一直有请先生教导他。
也顺便教其他孩子……都是乌家收留的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若是想留在乌家的，便都记在乌家名下，成为乌家弟子。
若想作为普通百姓生活，可在成年后自学一门手艺，离开乌家。
留下来的这些人当中，有天资卓越的，也有资质平平的，但都无一例外忠于乌家。
现在这个‘小学堂’，除了乌赦雪外，还有十多个孩子，都是十六岁以下的。
虞卿霜偶尔会来凑个热闹，在乌赦雪那些同门面前，狠狠地欺负他使唤他。
剥果仁给她吃都算是小事了。
学堂的先生得了乌家夫妻的授意，并没有将她赶走。
也许在先生的教导下，这小姑娘的性子不至于像她爹娘那样古怪，能收敛行事。夫妻俩这般想着。
但这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俩只看到了赦雪几乎成了她随叫随到的‘仆从’。
赦雪心高气傲的，竟也这么一日日地忍下来了。
大小姐好像喊得愈发顺口了。
甚至每次脸上已经习惯性出现被她纠正几次后应该露出的笑容。
乌南云叹道：“赦雪现在应当很痛苦，这样受制于人，被迫……”
成隐秀没有第一时间附和，看着赦雪脸上的笑，她心里头有点恍惚，怎么看着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呢？
不过在看到赦雪随后露出的恼怒神情后，那种错觉就消失了。
成隐秀：“嗯，不知道乔谷主那边有没有进展，这三年赦雪就只疑似对那样药材有感应……”
乌南云：“接着再找，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第二种了。”
……
观景楼二楼，虞卿霜从窗户探出个脑袋，还朝楼下的乌赦雪招了招手。
像招呼小狗的动作。
不是第一次见了。
而且她嘴里还在喊着：“小雪，我的绣球找回来了没有？”
绣球是前几日她在城里看到别人绣球招亲，好奇买的。
……当时他就知道是拿来耍他玩的道具。
乌赦雪咬了咬牙，很想跟她说不要再玩了，但想了想又觉得她肯定不会应，即便说了也白说。
他每次表现得越不情愿，她就越来劲。
还不如就顺她的意，直到她腻。
他跃上二楼窗棂边，将绣球递给她。
虞卿霜看一眼他的神色，两只手笑嘻嘻地抛着绣球玩。
“小雪，你说我待会丢哪个方向好呢？”
“……随便。”乌赦雪别过脸，躲开她的视线。
“那我丢东边了，你去那等着。”
“……好。”
是除了东边，其他三个方向都有可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