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急吼吼地叫来了中书令钟世章。
“快,把召回极策军的诏书撤回来。”
钟世章一贯桀骜不驯的脸上,罕见地带了几分惊慌。
“那日您说兵贵神速,速速召回。”
“臣彻夜拟旨,次日一早就给陛下您用了大印。”
钟世章偷偷瞄永昌帝。
旨是您让拟的,印是您盖的,不关我事。
“诏书呢?”永昌帝吼得都破音了。
钟世章一指门口,“八百里加急,送往震州了。”
永昌帝嘴都抖起来了。
“快快,追回来。”
钟世章一脸萎靡。
“陛下,已经出发两日了,日夜不停,快马加鞭,这会儿怕是早就离开中州了,追不上了!”
永昌帝气得直拍大腿。
极策军接了旨,班师回朝,岂不是直接将自己送到了望舒手里。
自投罗网啊这是。
“望舒,望舒她简直是……”
永昌帝两眼一黑,就倒了下去。
高公公急了。
“陛下,您醒醒啊!”
您还没说,三公主那边,要不要去知会一声?
谡阳城的恐慌,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向中州各郡蔓延。
君主昏庸,臣子结党营私,屠杀一郡军民啊!
十七年了,他们竟然,从未听说。
储君和君主起了冲突,朝局还能安稳吗?
太女殿下被如此辜负,她还愿意替朔月收复失守的泽州和震州两郡吗?
“贱人,我诅咒你,生娃没屁眼。”
“贱人,我诅咒你,流产吧你。”
“贱人,我诅咒你,明天起床就跌一跤。”
“……”
丁萱草已经习惯了一天天盯着苏苏的日子。
房梁上的那位斥候兵,应该都没她这么在意苏苏一天干了什么。
是的,丁萱草早就发现,苏苏所在的地方,房梁上,屋顶上,假山后,总会出现一到数个穿着全套灰甲的士兵。
她知道,那是殿下的人。
丁萱草很聪明。
没有多久,她就领悟过来,殿下的士兵,在收集苏苏的言行。
从那时起,丁萱草就更加仔细地留意苏苏的举动。
殿下救了靖平县,给了百姓安稳的生活,也给了她报复仇人的机会。
丁萱草很感恩。
她将蕊儿给她寄来的医书收起来。
悄悄地靠近苏苏,侧耳细听。
“我是女主,你还敢把我关在这儿?”
“你杀不了我,你不敢杀我,只敢折腾我。”
“你这个孬种。”
“我诅咒你,胎死腹中。”
丁萱草大惊失色。
苏苏怎么知道殿下有孕?
她还诅咒殿下?
丁萱草不知道内情,但不妨碍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万一殿下真有胎儿,但她不知道呢?
“大人,大人,您快出来。”
灰甲兵低头,沉默地注视着丁萱草。
“您快禀告殿下,苏苏说她有孕了,还诅咒她的胎儿。”
“殿下有孕?”
井栋栋收到竹卷时,脑子宕机了好久。
有生之年,他都没想过,有孕这种事,能和殿下联系在一起。
在井栋栋的认知里,好像,哪怕他家殿下成婚,也该是人家替殿下生子才是。
而且,他家殿下,那种看外人跟看狗屎一样的眼神,能看上谁?
他咋觉得那么不信呢?
盛青衣扫了一眼书简,大概就揣摩出来了苏苏的意思。
“宫里的那人,有孕了。”
井栋栋恍然大悟。
“可按年纪说,她应当至少也有三十五往上了吧?还能有孕?”
朔月的女子,一般十八岁之后成婚生子,二十五岁后生子的,就很少了。
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一胎两命。
更别说三十五岁了。
“上次宫嫔的名录里,查不到‘姜夕颜’此人。”
盛青衣将书简还给井栋栋,眼里也有些期待。
“这次,若是有孕,就好找了。”
井栋栋明白盛青衣的意思。
“属下会加派斥候兵监视各宫动向。”
盛青衣下巴往腾龙殿的方向抬了抬,“加派点人手,盯着他。”
“刚才气晕过去了,皇后、舒妃、德妃、顺嫔都去探望过了。”
“继续盯着,总能露出马脚的。”
盛青衣话音刚落,就感受到怀中判锋笔和魂簿的异常。
“看来,盛平川的头颅,已经摆在了孤城英灵碑前。”
为震慑皇城内外,盛青衣不许任何人去动盛平川的残骨。
就连那城楼上下的血液,都不许任何人清理。
这几日,朝臣入宫,都没敢从宣武门入。
直到昨晚,盛青衣才命灰甲兵黄泉借道,将盛平川的头颅送往了孤城。
“铛铛铛。”
清脆的撞击声密密麻麻地响起。
灰圈圈多了十个胖圈圈,现在有12个胖圈圈,也就是1200多个灰圈圈。
这些时日,放在井栋栋处的一百斥候阴兵,每日所耗,一天一个灰圈圈。
放在青岚郡和临崖郡中间的一百阴兵,每日所耗业力,也是一天一个灰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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