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啊,就是自大。”
盛青衣将竹卷一丢,反手取过一枚黑子,落盘。
“对有些人,死,是恩赏。”
简单死去,那她归墟那些被炸死的匠人,被毒虫扩散爆体而亡的士兵百姓,被挂在城墙上的文臣郡守们……
怎么能瞑目?
“你们谁去?”
井栋栋第一个举手。
吨吨第一个举双手。
小方从窗外探进脑袋。
盛青衣点头,“你们三个都去吧!”
盛青衣取出一个小檀木盒子。
打开。
里面是一个手环模样的物件。
非金非银,花样奇特。
这是盛青衣昨日从盛平川身上,顺过来的。
昨日在小佛堂,盛青衣将盛平川审视了一遍。
要说唯一她看不出来历的,就只有这个了。
“万钱,你来摸摸。”
刚从黑棺里爬出来不久的万钱,第一次,有点想抗命。
盛青衣敲了敲桌子。
万钱利索地上前,伸出了一根小指头。
指甲尖接触到手环的瞬间,万钱就全身一软,往地上一瘫。
“是它,是它,就是它。”
盛青衣又点了一个阴兵出来。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阴兵身上的业力就空了,回到了魂簿中。
盛青衣突然想起,之前有一次,也是阴兵突然消散。
对了,是跟踪帮温裁絮送信的那个小厮的时候。
她记得,当时那小厮,将信给了一个宫人。
她的阴兵,跟踪宫人到了后宫附近那条甬道时,突然消散。
当时盛青衣还去看过,并无异常。
“这手环,该不会是出自,苏苏口中的那位带系统的原女主之手吧?”
“商城兑换的?”
盛青衣隐约间,觉得自己抓到了脉络。
“万钱,找一份宫妃和女官的名录,所有三十……”
“……不,所有20岁以上,都要。”
子夜。
离人归。
一阵带着微霜的夜风吹过。
小佛堂内,阮茵茵牌位突然倒下。
供桌上,那把鎏金匕首已经没了踪迹。
盛平川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夜风吹动桌上的《青鳞兵略》,扉页上,首字竟组成“结党密议”四字。
井栋栋和吨吨,利索地翻窗入屋。
他们身后,小方鬼鬼祟祟地飘了进来。
三人对着那本兵书一通操作。
“嘻嘻嘻!”
“嘿嘿嘿!”
“桀桀桀!”
一队巡逻的护卫经过。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是郡王的打呼声吧?”
为首的护卫说着,不放心地上前查看。
“啊?啊!啊!!!”
只见屋内桌案上,纸笔无风自动。
可是,四周空无一人。
小方将笔往头盔上挠了挠,疑惑歪头。
“吃吃吃~~~~~~”
躲在门后的吨吨,被小方逗笑了,连忙捂嘴。
诡异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护卫直接吓尿了。
“有有有……”
其他护卫:!
看到了看到了,祖宗,别喊了。
把鬼东西引过来怎么办。
那郡王?
为首的护卫指了指榻上的盛平川。
盛平川好像睡死过去似的,呼噜打得震天响,一点反应没有。
不管了,撤撤撤。
一队人夹着腿,飞速离开。
唯恐慢一点,漏了尿下来。
次日一早。
鸡鸣一声,沅江郡王府的护卫就都醒了。
一个个出去了好几趟。
买黄符的,请佛像的,还有买黑狗买公鸡的。
最出风头的就是那个为首的护卫队长,牵了头黑驴回来。
“这几日,它就睡我们屋了,你们没意见吧?”
盛平川这一觉睡得特别好!
“来人,找个木盒过来。”
晨风也吹过桌案。
将封面的《青鳞兵略》吹开,露出某一页。
竟又是一张封面。
上面赫然写着《自宫指南》。
“臣昨日翻阅年少时,望舒殿下教习的《青鳞兵略》,惊为天人。”
“臣敢言殿下此作,能与孙公的《兵法》相媲美。”
“臣深感此手札中,乃殿下毕生心血。”
“臣不敢藏私,借花献佛,将望舒殿下亲手所书《青鳞兵略》敬献陛下。”
永昌帝听到《青鳞兵略》时眼神一亮。
手札下册,记录了不少望舒封地治理的轶事。
其中,深含帝王之术。
这是永昌帝所缺乏的。
人啊,越缺什么,越想要什么。
“快快呈上来。”
盛青衣冷眼瞧着盛平川理直气壮的样子,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下册,真是她给他的呢!
小方因为阴兵的天赋,他能在魂体和覆甲之间,切换自如。
此时他正是魂体状态。
学着盛平川,在那一字一句。
“此乃殿下毕生心血,毕生心血。”
“噢,殿下,您还在呢!”
盛青衣挥袖,将小方扫了出去。
“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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