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参的药效远超秦湘湘预期。配合着她自身“灵蕴”的修复能力,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失血过多的虚弱感也迅速消退。不过五六日功夫,她已能下床自如活动,只是内力依旧空空如也,那丝“灵蕴”也需慢慢温养。
这几日,王府外紧内松。祁瑾晏依旧“重病不起”,谢绝一切探视。但秦湘湘从侍女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和陈锋频繁的出入中,能感受到暗地里的波涛汹涌。
朝堂上,李崇、张澜等人对祁瑾晏一系的攻讦并未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甚至开始有人旧事重提,隐晦质疑祁瑾晏当年军中中蛊之事是否另有隐情。而皇帝,始终保持着沉默,仿佛一座深潭,让人看不清底细。
这日傍晚,秦湘湘正在密室中尝试用新送来的玉石边角料绘制效果更强的“护身符”,石门被轻轻叩响。
“王妃,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是陈锋的声音。
秦湘湘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朱笔。她知道,祁瑾晏终于要和她详谈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着,虽仍是素色常服,但气色已好了许多,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经历生死后的沉静与锋芒。
书房内烛火通明,祁瑾晏坐在书案后,正看着一份边境传来的军报。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秦湘湘身上,在她已然行动自如的姿态上停留了一瞬。
“看来那血参效果不错。”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多谢王爷。”秦湘湘微微颔首,在他下首的椅子上坐下,“王爷召我前来,可是为了凝香阁之事?”
祁瑾晏将手中的军报放下,深邃的目光看向她:“你提供的线索很有用。那黑袍人,本王确实认得。”
秦湘湘精神一振,凝神静听。
“他代号‘鬼医’,曾是太医院一位极负盛名的太医,精擅各种疑难杂症,尤其……对毒物和蛊术颇有研究。”祁瑾晏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十年前,他因牵扯进一桩宫廷秘案,被先帝下旨处死。没想到,他竟摇身一变,成了黑巫教的高层,还潜藏在皇宫之内!”
鬼医!太医院!宫廷秘案!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信息量巨大!
秦湘湘瞬间想到了很多。一个本该死去十年的太医,不仅活着,还成了黑巫教的核心人物,并且能隐藏在皇宫内进行活人实验……这背后若是没有位高权重者庇护,绝无可能!
“所以,庇护他,或者说,与他合作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秦湘湘没有说出那个称呼,但意思不言而喻。
祁瑾晏默认了她的猜测,继续道:“凝香阁暴露后,对方反应很快,不仅迅速清理了现场,还在朝堂上发动攻势,试图逼迫本王交出兵权,彻底退出朝堂。”
“王爷如何应对?”秦湘湘问道。这才是关键。
“应对?”祁瑾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本王为何要应对?他们想闹,就让他们闹去。”
秦湘湘微微蹙眉,有些不解。这不像祁瑾晏的风格。
祁瑾晏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疆域图前,背对着她,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朝堂上的口水仗,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胜负手,不在这里。”
他的手指点在北方边境的一个位置:“这里,三个月前,曾有一支运送军械的辎重队遭遇不明势力袭击,损失惨重。当时只以为是马匪或敌国细作所为。”
他又指向另一个位置:“这里,两个月前,边境巡逻队与一伙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发生冲突,对方身手悍勇,配合默契,不似寻常匪类,事后搜查,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他转身,将一枚造型奇特、泛着幽蓝光泽的金属令牌扔到书案上。令牌上刻着一个扭曲的、如同无数毒虫缠绕而成的诡异图案。
秦湘湘拿起令牌,入手冰凉,那图案让她感到一丝不适,与黑巫教的风格极为相似。
“这是……”
“这是在那伙武装分子首领身上找到的。”祁瑾晏眼神锐利如刀,“结合你在地下密室看到的那些被训练的‘药人’和死士,再加上鬼医的出现……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秦湘湘脑中灵光一闪,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王爷的意思是,黑巫教……或者说,与黑巫教勾结的幕后之人,不仅在京城兴风作浪,他们的触手,早已伸向了军中,甚至可能在边境蓄养私兵,图谋不轨?!”
“不是可能,是肯定。”祁瑾晏语气斩钉截铁,“本王当年在军中中的蛊毒,来源蹊跷。如今看来,恐怕也是他们的手笔。他们想要的,绝不仅仅是本王的命,或者搅乱京城那么简单。”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秦湘湘身上:“他们的目标,可能是这万里江山!”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祁瑾晏的话语,如同惊雷,在秦湘湘心中炸响。
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皇帝,那他勾结黑巫教,在边境蓄养私兵,意图何在?难道是为了对付功高震主的祁瑾晏?还是……有更大的图谋?若幕后黑手不是皇帝,那又是谁,有如此大的能量和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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