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冰原星战役的胜利,在联盟中掀起了海啸般的狂澜。
当“希望之光号”率领残存的舰队返回“新长城”星系时,迎接他们的是前所未有的盛大欢迎仪式。成百上千艘民用飞船自发聚集在航道上,释放出象征荣耀的彩光;空间站和殖民卫星的表面全部亮起祝福的标语;甚至有几个擅长艺术表达的文明,用能量投影在星空中绘制出巨大的英雄肖像——秦风、莉亚,以及所有牺牲者的面容在星辰间闪耀。
但秦风没有沉浸在荣耀中。
医疗舱内,他拒绝了延长休养的建议,坚持要参加紧急战略会议。他的身体在最新医疗技术下已经基本恢复,但精神层面的消耗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与黑暗概念的正面碰撞,尤其是最后那承载了全舰队信念的一剑,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了某种印记。
“我能感觉到它们,”会议开始时,秦风开门见山,“不是具体的位置,而是一种……存在感。宇宙中有多少黑暗概念被释放了?它们在哪里?在做什么?”
树皮长老调出一张不断更新的星图,上面密密麻麻标记着上百个红色光点:“自从‘起源奇点’规则改写后,我们探测到的‘概念异常’事件已达一百三十七起。其中确认具有敌意或危险性的,四十二起。诺德冰原星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是相对‘直白’的。”
画面放大,显示几个特殊标记。
“在卡洛斯星云,那个正在从虚空中浮现的建筑结构,我们初步判断是‘统治’或‘控制’概念的具现化。它散发出的波动会影响周围智慧生命的思想,让他们产生强烈的服从**,已经有三支勘探队失去联系,最后传回的画面显示队员们正在朝建筑跪拜。”
“铁骸星上的发光符号,分析认为是‘欺骗’或‘幻象’概念。任何试图解读那些符号的人,都会陷入无法分辨现实与幻觉的状态。更可怕的是,这种状态会传染,我们不得不封锁了整个星球。”
“而这个——”画面切换到一个巨大的、类似水母的半透明生物,它在星云中缓慢游动,身后拖曳着长长的发光触须,“这是‘贪婪’概念。它经过的星域,所有资源——矿物、能源、甚至星体本身的物质——都会被它‘吸收’,转化为维持自身存在的养料。已经有三个资源星系被它榨干,变成了毫无价值的碎石带。”
秦风越听心越沉:“它们都在成长?”
“是的,而且速度惊人。”机械长老的合成音带着少有的凝重,“更让我们担忧的是,根据诺德冰原星战役的数据分析,这些黑暗概念具备学习能力。它们会从失败中吸取教训,调整策略。比如‘贪婪’最近改变了行动模式,不再大张旗鼓地吞噬,而是伪装成无害的能量流,悄悄接近目标。”
莉亚接口道:“而且它们之间似乎有某种信息共享机制。我们消灭‘毁灭之种’后,其他黑暗概念的活动都变得更加隐蔽和狡猾。”
“我们正面对的不是一群野兽,”秦风总结道,“而是一支有智慧、会学习、能协同的‘概念军团’。”
会议室陷入沉默。刚刚取得胜利的喜悦被冰冷的现实冲淡。
“光明概念呢?”秦风突然问,“既然黑暗概念被释放,光明概念也应该以同样的方式存在。我们需要盟友,更多的盟友。”
树皮长老点头:“自从‘曙光之海’事件后,我们与几个光明概念建立了初步联系。‘希望’、‘勇气’、‘智慧’都已经具现化,但它们大多选择保持距离,只是提供有限的指导和帮助。”
“为什么?”秦风不解,“既然黑暗概念在积极行动,光明概念为什么不愿意直接参战?”
莉亚尝试解释:“光之凤凰说过,概念生灵不能直接干涉物质世界的冲突,否则会破坏平衡。但我觉得……不止如此。”
她闭上眼睛,星语者的感知力延展开来:“我能感觉到,光明概念们……在观望。它们在观察我们,观察联盟,观察我们是否真的配得上这个新宇宙。陈凡指挥官打破了囚笼,给了所有人自由选择的权力,包括光明概念本身。它们可以选择帮助我们,也可以选择保持中立,甚至可以……选择袖手旁观,看着我们被黑暗吞噬。”
“考验?”秦风皱眉。
“更像是一种……筛选。”莉亚睁开眼睛,“新宇宙需要守护者,但不是指定的守护者。谁有决心,有能力,有资格,谁就应该站出来。如果我们连第一波黑暗都应付不了,那说明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承担更大的责任。”
秦风沉默片刻,然后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决绝:“那就证明给它们看。”
他站起来,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不能被动防守,等黑暗概念一个个成长起来,然后去各个击破。那样太慢,而且会给它们太多学习和调整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
“主动出击。”秦风斩钉截铁,“组建一支快速反应部队,装备光明概念武器,主动寻找并清除那些正在成长的黑暗概念。同时,我们要扩大‘群星共鸣阵列’,将更多文明纳入联盟——不仅是提供保护,更是建立更强大的信念网络。既然我们的信念能成为武器,那就要让这把武器足够锋利、足够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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