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王家镇外的漳水碧波荡漾,两岸新插的秧苗绿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镇内工坊叮叮当当,市集人声鼎沸,自推行“均田免租”政策以来,流离失所的流民纷纷归附,王家镇的势力正如同这春日草木般蓬勃生长。王临站在镇衙议事厅的窗前,望着窗外欣欣向荣的景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体内真龙气劲悄然流转,温润的内力滋养着四肢百骸,也让他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刚毅。
“主公,万事俱备,只待您一声令下,属下便可率部前往下游洼里集,招抚流民,扩充疆土!”赵锋大步流星走进厅内,虎目炯炯,腰间钢刀铿锵作响,语气中满是跃跃欲试。
王临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刚要开口,却见一名斥候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单膝跪地,气喘吁吁道:“主公!大事不好!下游洼里集…已被不明势力抢先占据!”
这消息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击碎了厅内的融融气氛。赵锋脸上的笑容僵住,满是不敢置信;刚走进来的秦玉罗闻言,腰间佩剑下意识地握紧,英挺的眉峰瞬间蹙起;柳轻眉端着一碗刚沏好的清茶,脚步微顿,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快步走到王临身边,将茶碗递给他:“主公,先喝口茶定定神。”
王临接过茶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心中的躁动稍稍平复。他没有喝茶,而是将茶碗放在案几上,声音沉稳依旧,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寒芒:“可知是哪路兵马?打的什么旗号?”
斥候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躬身回禀:“旗号陌生得很,既不是窦建德的‘夏’字旗,也不是周边已知的任何土匪旗号…远远望去,像是一个‘魏’字!那营寨扎得极为规整,壕沟深挖,鹿角密布,士卒往来穿梭,行动严整有序,绝非乌合之众。属下粗略估算,人数约在千人左右,已经将洼里集原有的流民要么驱散,要么收编,此刻正在加紧修筑工事,防备得甚是严密!”
“魏”字旗?
厅内众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疑惑。李道玄眉头紧锁,沉声道:“河北地界局势本就复杂,窦建德的夏军、王世充的郑军、还有李唐的兵马三足鼎立,何时又冒出来一个打‘魏’字旗的势力?千人规模的军队,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拼凑而成,粮草辎重、武器甲胄都需耗费巨量资源,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杜如晦手抚胡须,沉吟道:“‘魏’字…前朝之时,曾有魏国公、魏王等爵位,皆是显赫一时,但如今早已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依我之见,这支部队要么是某支前朝残军,不甘心覆灭,借前朝名号收拢人心;要么…便是某个新兴的势力,想要借‘魏’字的名头壮大声势,图谋不轨。”
秦玉罗上前一步,银甲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她目光锐利如刀,分析道:“千人军队,绝非小数目,其粮草辎重的供给绝非易事。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们能避开窦建德、李唐以及周边大小势力的耳目,突然出现在洼里集,可见其行踪极为隐秘,首领也绝非寻常之辈,必然是个心思缜密、谋划深远之人。”
王临走到墙上悬挂的地图前,指尖缓缓点在洼里集的位置。他的指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内力,地图上的绢帛微微颤动,真龙气劲的霸道与温润在他体内交织流转——这门唯有帝王才能修炼的功法,曾让他的家族遭逢灭门之灾,如今却成了他纵横天下的底气。“洼里集虽小,却是咽喉要地。”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此地控扼漳水下游一处重要渡口,水陆交通便利,进可攻退可守。此人抢先占据此地,显然是早有预谋,其志不小。是敌是友,目前尚且难料。”
“主公,管他是谁!”赵锋性子最是急躁,忍不住高声道,“既然敢挡咱们王家镇的路,直接打过去便是!不过一千人,属下带五百精锐,保证明日便能将洼里集拿下,把那面‘魏’字旗给撕了!”
“不可鲁莽!”王临猛地抬手,制止了他的冲动。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厅内众人都感受到一丝压力,那是真龙气劲外放的威慑,也是上位者独有的威严。“敌情不明,贸然开战,无异于自寻死路。”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众人,“当下王家镇的首要目标是稳固发展,积蓄力量,而非四处树敌。窦建德虎视眈眈,清风岭的残匪尚未根除,此刻再添一个强敌,于我等不利。”
他沉思片刻,目光流转间,已然有了决断——这份果断刚毅,正是他身为军事家的本色。“赵锋,你原计划不变,依旧率领五百人前往洼里集方向。但切记,不可进入洼里集地界,在其五里外扎营,保持警戒态势。多派斥候,昼伏夜出,务必摸清对方的虚实:首领究竟是谁,军队构成如何,武器装备水平,粮草储备多少,还有最重要的——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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