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冷笑一声,这种货色,跟他废话都是浪费口舌。他直接下令:“弓箭手!准备!”
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立刻张弓搭箭,箭头齐刷刷地指向城下,冰冷的箭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熊奎见对方不仅不理睬,反而举起了弓箭,顿时勃然大怒,脸上的刀疤因为愤怒而扭曲得更加狰狞:“给脸不要脸!弟兄们!给我冲!打破镇子,快活三天!里面的金银财宝、女人孩子,全都是咱们的!”
“嗷嗷嗷!”匪众像被点燃的炸药桶,发出贪婪而疯狂的嚎叫。他们没有章法,没有阵型,就是凭着一股悍不畏死的蛮劲和对财货女人的渴望,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向着镇墙发起了疯狂的冲锋!
“放箭!”王临一声令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墙头箭如雨下,密集的箭矢划破空气,发出“咻咻”的锐响。冲在最前面的土匪顿时倒下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但这些亡命之徒像是被抽走了恐惧神经,根本不怕死,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嗷嗷叫着往上冲!
云梯、钩索纷纷搭上墙头,“哐当”“哗啦”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有人扛着粗壮的木头,疯狂地撞击着镇门,“咚咚咚”的撞击声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极其惨烈的肉搏阶段!土匪的战斗力或许不如夏军精锐,但他们那股子疯狂和悍不畏死的劲头,却带来了更大的压力!镇墙之上,每一处垛口都在进行着血腥的争夺!
赵锋怒吼着挥舞长刀,刀光霍霍,接连劈翻数名冒头的匪徒,身上很快溅满了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神更加凶狠,像一头被激怒的猛虎。
正面战场压力巨大,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而西面侧翼,由于并非主攻方向,战况相对缓和一些。白琼英冷静地指挥着部下,用弓箭和滚木礌石击退着小股匪徒的试探性进攻。
她的目光却像鹰隼一样,死死锁定着匪群中那面“混世魔王”的大旗和熊奎那嚣张的身影。阳光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她的手指因用力握着枪杆而指节发白,那不是恐惧,而是极力压抑的滔天恨意,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一段被她深埋心底、不愿触及的惨痛记忆,如同噩梦般再次浮现…
那是在她家族遭逢巨变、被迫降窦后不久,她奉命护送一支夏军的粮队途经黑风山附近。原本以为只是一趟寻常的差事,却不想遭遇了小股黑风寨匪徒的袭击。她虽然奋力拼杀,击退了匪徒,但队伍中几名女眷却被他们趁乱掳走,其中…就包括她最年幼的妹妹!
妹妹那时才十二岁,怯生生的,总喜欢跟在她身后,甜甜地叫着“姐姐”。她至今还记得妹妹被掳走时那惊恐的眼神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姐姐!救我!姐姐!”
她当时急于赶回乐寿复命,而且身边兵力有限,根本无法深入匪巢救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被那些畜生拖进了黑风山的密林里,消失不见。这么多年过去了,妹妹至今生死不明。
这件事,成了她心中另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仅次于家族的血海深仇!她无时无刻不想杀入黑风寨,救出妹妹,将那些畜生碎尸万段,报仇雪恨!但一直苦无机会,黑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她一个人的力量太微薄了。
而今天,这“混世魔王”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还口口声声要她白琼英!新仇旧恨,像两团烈火,瞬间在她胸中熊熊燃烧起来,几乎要将她焚毁!
她之所以主动要求防守西面,是因为根据地形和匪众的分布,她判断熊奎那厮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也为了更方便地掳掠财物和人口,其大帐很可能设在西面外围!她要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实施斩首行动,亲手斩杀熊奎,并逼问出妹妹下落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绝不会放过!
战斗从午后一直持续到黄昏,太阳像个烧红的圆球,慢慢沉向地平线,把天空染成了一片诡异的橘红色。匪徒的攻势虽然猛烈,像一**拍向礁石的巨浪,但在王家镇军民凭借地利和血勇的拼死抵抗下,始终未能突破镇墙这道坚固的防线。
镇墙下堆积的土匪尸体越来越多,层层叠叠,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但土匪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倒下一批,又冲上来一批,像打不完的苍蝇。
熊奎在阵前看得焦躁不已,他原本以为凭着自己这三千多弟兄,拿下一个小小的王家镇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打了一下午,不仅没攻下来,还折损了不少人手。他骂骂咧咧地用鬼头大刀指着镇墙,不断督促手下继续进攻,嗓子都喊哑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罩住了大地。匪徒们攻了一下午,早已是人困马乏,攻势也稍显疲软,开始后撤一段距离,在镇外不远处埋锅造饭。篝火一个个点燃起来,星星点点的,映着他们疲惫而贪婪的脸。显然,他们是准备休整一夜,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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