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黎姿的快穿奇遇记 > 第75章 路途多艰 1

黎姿的快穿奇遇记 第75章 路途多艰 1

作者:曦光绮梦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3 01:40:20

周铭佑心底的疑虑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一圈圈漾开。

他想起父亲身边那些最精锐的暗卫,也曾有过连续数日不眠不休护卫的记录,但绝不可能像眼前这人般,仿佛一具不知疲倦的机器。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旁边。

林玉漱背靠着另一根石柱,怀里抱着熟睡的荷姐儿。

她也闭着眼睛,头巾裹得很严实,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低垂的眼睫。

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可周铭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呼吸节奏过于平稳悠长,胸膛的起伏也规律得……不像一个真正熟睡的人。

她放在荷姐儿背上的手,指尖偶尔会随着风声的某个微小变调而极其轻微地动一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攫住了周铭佑。

这对夫妇……他们像两张绷紧的弓,即使在看似最安全的休憩时刻,也未曾有丝毫松懈。

他们到底在防备什么?是这荒野里的野兽?

还是……那些追杀他的人?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他的脊背,比石林外的夜风更冷。

就在这时,黎尔毫无预兆地抬起了头。

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周铭佑却清晰地感觉到两道如同实质般的目光瞬间扫过自己,冰冷、锐利,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审视感,快得如同错觉。

周铭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几乎是本能地、立刻紧紧闭上了眼睛,将呼吸放得更沉缓,假装熟睡。

他能感觉到那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然后才移开,继续投向篝火跳动的光影深处。

石林里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风掠过石柱缝隙的呜咽。

时间在无声的戒备中缓慢流淌。

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几乎被风声完全掩盖的“沙沙”声,极其突兀地在周铭佑的感知边缘响起!

那声音很轻,很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踩踏着远处干燥的莎草!

周铭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彻底屏住!来了吗?

是那些黑衣人追来了?!

他不敢睁眼,耳朵却竖到了极致,捕捉着那细微的声响。

声音似乎不止一处!

从东南和西北两个方向同时传来,而且……在接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听到对面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叹息般的呼气声。

是黎尔!

紧接着,是林玉漱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带着一种冰水般的冷静:

“不是人。是狼群。西北三只,东南两只,幼崽在东南方向低洼处。领头的是西北那只公狼。”

周铭佑愕然!

他猛地睁开眼!

只见林玉漱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沉静的眸子在篝火的映照下亮得惊人,正穿透黑暗,准确地望向西北和东南两个方向,仿佛能看穿石林的阻碍!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判断。

而黎尔,已经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苏醒的远古战神。

他没有去拿任何武器,只是一步踏出篝火的光圈,身影瞬间融入石柱投下的浓重黑暗之中,快得如同鬼魅,没有发出一丝脚步声!

周铭佑的心跳如同擂鼓!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身体微微发抖。

狼群!

在这荒野里遭遇狼群,同样是灭顶之灾!

篝火旁只剩下林玉漱和他,以及熟睡的荷姐儿。

林玉漱依旧保持着抱着女儿的姿势,只是将孩子搂得更紧了些。

她的目光扫过周铭佑苍白惊惧的小脸,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别怕。几只饿慌了的老狼而已。黎尔去处理了。惊不到荷姐儿。”

她的镇定,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奇异地稳住了周铭佑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他死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有预想中的狼嚎,没有激烈的搏斗声。

石林深处,只有几声极其短促、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和闷响,快得如同幻觉。

像是沉重的物体撞击在沙地上的声音,又像是骨头被瞬间折断的脆响。

那声音在呜咽的风声中断断续续,转瞬即逝。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一道靛青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流水,悄无声息地从周铭佑刚才听到“沙沙”声的西北方向黑暗中走了回来。

是黎尔。

他身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迹,气息平稳得如同只是出去散了散步。

他走回篝火旁,重新在那块石头上坐下,拿起一根树枝,拨了拨火堆里燃烧的柴火。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冷硬如岩石的侧脸,仿佛刚才那短暂消失的片刻,只是周铭佑过度紧张下的错觉。

“解决了?”林玉漱的声音响起,平淡得像是在问天气。

“嗯。”黎尔低低应了一声,目光扫过东南方向,“那边的,吓退了。”

自始至终,篝火旁熟睡的荷姐儿,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周铭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又似乎在瞬间涌上了头顶,烧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死死地盯着重新坐回篝火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黎尔,又猛地转向依旧抱着女儿、眼神沉静如水的林玉漱。

不是人……是狼群……西北三只,东南两只,幼崽在东南低洼处……领头的是西北瘸腿公狼……

解决了……那边的,吓退了……

这轻描淡写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他小小的脑海里炸开!

她是怎么知道的?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在漆黑的夜里,在呼啸的风声中,她竟然能如此精准地判断出狼群的数量、位置、状态,甚至头狼的特征?

这根本不是人能拥有的感知!

还有黎尔……他出去不过十几个呼吸,没有激烈的搏斗,没有狼群的哀嚎!

只有几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闷响!

五头狼……就这么……没了?!

一股寒意从周铭佑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这冬夜的寒风更刺骨!

他看向黎尔的眼神,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这绝不是武功高强能解释的!

那是一种……非人的速度和力量!

一种对杀戮精准到冷酷的控制力!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之前所有的疑虑和试探,在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感觉自己像是无意中闯入了两头洪荒巨兽领地的小兽,之前的“安全”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冰冷战栗!

他下意识地往远离篝火、靠近冰冷石柱的方向缩了缩,小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林玉漱将周铭佑的反应尽收眼底。

那孩子眼中瞬间爆发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受惊的幼兽,几乎要缩进石柱的阴影里。

她心中了然。刚才情急之下,她和黎尔展露的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这个时代普通人,甚至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侯府世子的认知极限。

惊骇和恐惧,是必然的反应。

她没有立刻解释,也没有刻意安抚。

过多的言语在绝对的冲击面前只会显得苍白。

她只是维持着抱着荷姐儿的姿势,目光平静地迎向周铭佑惊惧交加的眼神,声音依旧平稳,甚至比刚才更缓了一分,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吓着你了?”她微微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

“这世道不太平,荒郊野外的,总得有点自保的手段。我……听觉比常人好一点。至于你黎叔,”她看了一眼沉默拨火的黎尔,

“他力气大,手脚快些罢了。都是为了护着你们两个孩子平安。”

她的话语避重就轻,将惊世骇俗的能力轻描淡写地归结为“听力好”、“力气大”、“手脚快”。但恰恰是这种平淡的语气,反而透出一种理所当然的坦荡,冲淡了刚才那幕带来的非人感。

周铭佑急促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依旧惊魂未定,但林玉漱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和坦然的语气,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稍稍挡住了那汹涌的恐惧浪潮。

自保……护着孩子平安……这个理由,在这乱世之中,似乎又……说得通?

他混乱的思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剧烈地翻腾着。

他看看黎尔,那高大沉默的身影在篝火旁,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感,但此刻,这力量感似乎不再仅仅指向未知的恐怖,也指向了一种……强大的保护?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林玉漱怀中熟睡的荷姐儿身上。

小女孩睡得那么香甜,对刚才发生在黑暗中的惊魂一幕浑然不觉。

她是他们亲生的女儿。

如果他们是恶魔,会对自己的孩子也如此珍视保护吗?

周铭佑剧烈起伏的小胸膛渐渐平复了一些,牙齿也不再打颤。

他依旧缩在石柱的阴影里,身体僵硬,但眼中的惊骇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迷茫、审视,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那强大力量的隐秘依赖。

他需要这力量保护他回到京城!

哪怕这力量本身,让他感到本能的畏惧。

他低下头,不再看那对夫妇,小手却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身侧那只早已被焐热的草编蚱蜢。

石林间的篝火早已熄灭,只余下一堆暗红的灰烬,在凛冽的晨风中苟延残喘般飘起几缕青烟。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荒野掠食者的腥臊气,却又被更凛冽的寒意迅速冲散,仿佛昨夜那场无声的杀戮只是惊悸梦境里模糊的碎片。

周铭佑裹着黎尔那件宽大得离谱的旧外衫,蜷缩在冰冷的石柱根下。

晨光艰难地穿透石林的缝隙,落在他苍白的小脸上,映出眼下一抹淡淡的青影。

他其实一夜未眠。

黎尔那如同鬼魅般没入黑暗又悄然回归的身影,林玉漱那穿透风声的精准判断,如同冰冷的刻刀,在他脑海中反复凿刻,留下无法磨灭的烙印。

恐惧如同附骨之蛆,混杂着一种对非人力量的敬畏,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当黎尔沉默地开始收拾营地的动作传来时,周铭佑几乎是立刻闭上了眼睛,身体僵硬地保持着“熟睡”的姿势,连睫毛都不敢颤动一下。

他能感觉到那道冷硬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带着无形的审视压力,随即移开。

脚步声靠近,然后是林玉漱温和的、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的声音:“方佑?醒醒了,该出发了。”

周铭佑这才“悠悠醒转”,揉着眼睛,努力挤出一点属于“方佑”这个身份的、懵懂又带着点后怕的表情,低低应了一声。

他不敢看黎尔,手脚麻利地将那件宽大的外衫叠好,递还给林玉漱。

林玉漱接过衣服,目光平静地扫过他眼底的疲惫,没有多言,只道:“喝点水,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她递过来温热的竹筒和一个夹了肉脯的饼子。

周铭佑默默接过,小口吃着。

粗糙的饼子混着咸香的肉脯,温热的水流滑入喉咙,驱散了身体的寒意,却驱不散心底那层厚重的阴霾。

他偷偷抬眼看向车辕——黎尔已经套好了骡车,正仔细检查着车辕与骡子的连接处。

那高大的身影沐浴在清冷的晨光里,动作沉稳有力,每一分力量都透着令人窒息的精准和……非人感。

车轮再次碾过荒原的干裂的土地,吱呀作响。

车厢内,气氛比前几日更加沉凝。

荷姐儿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无形的紧绷,不像往日那般活泼,乖乖地依偎在娘亲怀里,只偶尔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带着点怯意地看看沉默的周铭佑。

周铭佑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看似在休息,实则全身的神经都如同拉满的弓弦。

黎尔那夜石林中展现的“力量”和“速度”,像冰冷的蛇缠绕在他的思绪里。

那不是武功!绝不是!他到底是什么?

妖怪?精怪?还是……某种他不知道的、更可怕的存在?

他们带上自己,真的是出于顺路的“善心”吗?

巨大的疑虑和恐惧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在黑石峪被救下时,为什么没有立刻表明身份寻求庇护?

至少父亲的名头,或许能震慑住一些宵小。

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像是主动跳进了深不见底的寒潭,身边游弋着无法理解的庞然大物。

骡车在黎尔精准的驾驭下,沿着一条更加偏僻、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古道前行。

道路崎岖,颠簸不休。

日头渐渐升高,散发着浓浓热意,却照不透周铭佑心底的阴云。

就在骡车艰难地爬上一道低矮的山梁,前方豁然开朗,现出一片相对平坦的谷地时——

“吁——!”

黎尔猛地勒紧了缰绳!

骡车骤然停住,巨大的惯性让车厢内的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冲!

周铭佑瞬间绷紧了身体,心脏狂跳!

来了!追兵!

他猛地抬头,透过车厢前部的观察口望去。

只见前方几十步开外,那看似空旷的谷地入口处,几块巨大的风化岩石后面,呼啦啦涌出来七八条身影!

他们衣着破烂混杂,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豁了口的长刀、削尖的木棍、甚至还有沉重的锄头!

个个面黄肌瘦,眼神却如同饿狼般凶狠贪婪,死死地盯着这辆突然闯入他们“领地”的骡车。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瞎了一只眼的壮汉,手里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鬼头大刀。

他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用刀尖遥遥指着车辕上的黎尔,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呔!此路不通!识相的,留下车马粮食,还有车里的娘们和娃娃,爷爷们发发善心,饶你这赶车的汉子一条狗命!”

他身后的几个喽啰也跟着怪笑起来,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土匪!

周铭佑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微微发抖。

前有狼群,后有追兵,如今又遇上拦路劫匪!

这茫茫北地,果然处处都是吃人的陷阱!

他紧张地看向车辕上的黎尔,又看看身边的林玉漱。

这些土匪虽然看着凶悍,但不过是乌合之众,以黎尔那夜展现的手段……

林玉漱一手搂紧了被吓到的荷姐儿,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周铭佑紧绷的小臂上,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的目光平静地穿过观察口,落在那些土匪身上,眼神里没有惊慌,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就在那独眼匪首狞笑着,挥刀带着喽啰们步步逼近,眼看就要冲到车前十步之内时——

车辕上那道靛青色的身影,动了!

没有呼喝,没有警告,甚至没有起身!

黎尔只是握着缰绳,稳坐如山地坐在那里,空着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探出,在身侧的车辕上随意一拂!

几块小指头大小、棱角分明的碎石——大概是昨夜在石林营地捡来压火堆的——如同被无形的劲弩激发,瞬间化作数道肉眼难辨的灰影,撕裂空气,发出短促凄厉的尖啸!

“噗!噗!噗!噗!”

沉闷的、如同熟透瓜果被击碎的声音几乎在同一瞬间响起!

冲在最前面的四个土匪,包括那个挥舞着鬼头大刀、正张嘴欲骂的独眼匪首,动作骤然僵住!

他们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化为惊愕,额头上、咽喉处、或是持械的手腕上,已然各自多了一个深深的血洞!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四具身体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殷红的血迅速在他们身下洇开,如同几朵骤然绽放的、狰狞的死亡之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后面几个刚刚跟着冲上来的土匪,脸上的凶悍和贪婪瞬间被无边的惊骇和恐惧取代!

他们如同见了鬼魅般,猛地刹住脚步,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地盯着地上瞬间毙命的同伴,又猛地抬头看向车辕上那个依旧端坐不动、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的靛青色身影!

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他们所有的凶性,隔空取人性命!这根本不是人。

“妈呀!鬼啊——!”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破了音的凄厉尖叫,剩下的三四个土匪如同炸了窝的兔子,扔下手里的破铜烂铁,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转身就逃!

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眨眼间便消失在谷地另一侧的乱石荒草之中,只留下几件破败的武器和几具迅速冰冷的尸体,以及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死寂。

整个过程,从土匪现身到逃窜,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

周铭佑浑身冰凉,如同被浸入了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

他亲眼目睹了那几道灰影的射出,听到了那沉闷的入肉声,看到了那四人瞬间毙命的惨状!

比昨夜石林中那场无声的杀戮更加直观,更加血腥!

他甚至没看清黎尔是如何出手的!

只是随意一拂,几块碎石便成了夺命的追魂镖!

一股巨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他猛地看向黎尔,那个坐在车辕上的高大背影,此刻在他眼中,已不再是沉默可靠的保护者,而是一尊披着人皮的、行走在荒原上的杀神!

冰冷,高效,视人命如草芥!

那份力量,那份对杀戮精准到冷酷的控制,彻底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小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几乎要将他碾碎!

他甚至不敢去看林玉漱,仿佛她温和的面容下也藏着择人而噬的妖魔。

“哇——!” 一直紧紧闭着嘴、被娘亲捂着眼睛的荷姐儿,似乎被那瞬间弥漫开来的浓重血腥气刺激到,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小小的身体在林玉漱怀里抖成一团。

孩子的哭声如同破开冰面的石子,打破了车厢内死寂的恐惧。

林玉漱立刻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荷姐儿不怕,不怕,坏人都被爹爹打跑了,没事了,没事了……”她的声音依旧沉稳,带着奇异的抚慰力量。

安抚好女儿,林玉漱的目光才转向一旁如同受惊小兽般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周铭佑。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周铭佑冰凉颤抖的手背上。

那手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周铭佑猛地一颤,如同被烙铁烫到般,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

“吓坏了吧?”林玉漱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长辈的无奈和歉意,仿佛刚才那血腥一幕只是处理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别怕,方佑。你黎叔……他性子急,下手是重了些。可这些拦路的强人,个个手上都沾着无辜者的血,若放了他们,后面不知还有多少行路的人要遭殃。这世道,有时候……容不得心软。”

她的话语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朴素的道理,将黎尔那匪夷所思的杀戮,轻描淡写地归结为“性子急”和“除害”。

她看着周铭佑依旧写满惊惧的眸子,放缓了语气:“你黎叔他……力气是比常人大得多,手脚也快。可他的力气,他的本事,从来只用来护着我们,护着路上遇到的不平事。你只要记住,他是护着你的,就够了。”

护着我们……护着你……

周铭佑混乱惊惧的思绪里,反复咀嚼着这两句话。他僵硬地转过头,再次看向车辕。

黎尔依旧沉默地坐在那里,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杀戮与他毫无关系。

他甚至已经开始检查骡子的蹄铁,动作一丝不苟,沉静得如同亘古不变的山岩。

阳光落在他冷硬的侧脸上,竟奇异地驱散了几分昨夜石林中留下的非人阴影。

是啊……他杀了那些土匪。

可那些土匪,是要抢车马粮食,要抢婶婶和荷姐儿!

如果没有黎叔……周铭佑不敢想下去。

那份令他恐惧的力量,似乎……又成了这绝境中唯一的依靠?

保护……这个词,像一道微弱的光,艰难地穿透了笼罩在他心头的厚重恐惧阴云。

他依旧害怕黎尔,害怕那份力量,但一种更原始的、对生存的渴望,开始压倒纯粹的恐惧。

他剧烈颤抖的身体,终于一点点平复下来。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牙齿也不再打颤。

他低下头,看着林玉漱依旧覆在他手背上的、温热的手,没有再躲闪。

那温暖,此刻显得如此珍贵。

“我……我没事,婶婶。”他哑着嗓子,极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厉害。

林玉漱收回手,没再多言,只是将装着温水的竹筒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车轮再次滚动,绕过谷口那几具冰冷的尸体和刺目的血迹,碾过枯黄的荒草,继续北上。

车厢内,荷姐儿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小声的抽噎,最后在娘亲温柔的哼唱中沉沉睡去。

周铭佑抱着膝盖,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心绪。

恐惧并未消失,只是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覆盖——敬畏、依赖、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

在这茫茫险途中,敬畏与依赖,在他小小的胸腔里疯狂地交织、缠绕。

骡车在黎尔精准的驾驭下,沿着一条更加荒僻、几乎被岁月遗忘的古道向北跋涉。

车轮碾过干裂的土块和枯草的残骸,发出单调而沉闷的辘辘声。

周铭佑裹紧了身上单薄的锦缎外袍,这件华服在持续的颠簸和风沙侵袭下早已不复光鲜,袖口磨出了毛边,沾染了洗不掉的污渍。

他靠在颠簸的车厢壁上,闭着眼休息,可昨夜那血腥一幕和黎尔非人力量的冲击,依旧在脑海中反复闪现,搅得他心神不宁,根本无法真正休息。

就在这时,一只装有灵泉水的竹筒被轻轻递到了他的手边。

“喝点水,缓缓。”林玉漱的声音隔着布巾传来,依旧平稳温和。

周铭佑睁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他拔开塞子,一股清冽的水汽扑面而来。

他小口啜饮着。

水很清,带着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甘甜,滑入干渴的喉咙,如同一道温润的暖流,瞬间驱散了喉咙的干涩,

更奇异地,那暖意似乎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去,连骨髓深处积攒的寒意都被逼退了几分。

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悄然升起,连带着紧绷的神经都似乎舒缓了一丝。

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这水……似乎比之前喝的更加……熨帖?

他偷偷抬眼看向林玉漱。

她正低头整理着荷姐儿有些松散的头巾,侧脸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沉静而专注。

是她一直给自己喝的这种水吗?

这水似乎……不太一样?

周铭佑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但这点疑惑很快被身体的舒适感压了下去。

或许是加了什么解热的草药?

他这样想着,默默地将竹筒抱在怀里,汲取着那份珍贵的暖意。

日子就在这单调而艰苦的跋涉中一天天流逝。

骡车如同不知疲倦的旅人,翻过荒芜的山丘,穿过干涸的河床,在无边无际的枯黄与铁灰交织的北地画卷中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

林玉漱每天都递给他一竹筒水。

周铭佑慢慢习惯了,甚至开始隐隐盼着这口水。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冻得发抖,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变化最明显的是他的精神。

这一路颠簸辛苦,风里来雨里去,可他不再像开头那样总觉得累到骨头里,反而感到身体里像有股暖流撑着,连脑子都清明了不少。

他心里觉得惊奇,却只当是自己脱离了险境,加上黎叔和林婶照顾得好。

至于那水,他猜大概是林婶的什么独家秘方吧。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