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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姿的快穿奇遇记 第52章 驾崩、思念

作者:曦光绮梦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3 01:40:20

可惜,天命终有尽时。

灵泉能延寿,却也拗不过生死大限。

元徽二十九年深秋,圆明园“九州清晏”静得能听见落叶坠地的簌簌声。

几片金黄的银杏叶打着旋,悄无声息落在殿前光洁的石阶上,又被一阵凉风卷着,滚入幽深的回廊尽头。

殿内,地龙烧得暖,浓重的药香里,裹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属于生命尽头的沉寂。

七十八岁的太上皇胤禛,静静躺在宽大的紫檀拔步床上。

锦被盖至胸口,露出里面明黄色的软缎中衣。

瘦得惊人,曾经锐利如鹰的面容,如今只剩一层薄皮紧贴着嶙峋的骨头,眼窝深陷,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唯有那双半阖的眼睛,偶尔掀开一丝缝隙,目光里昔日的锋芒、沉郁都已褪尽,沉淀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仿佛已看淡了生死牵绊。

馨妤坐在床边的紫檀绣墩上,一身素净的宝蓝常服,衬得鬓角银丝更显。

她手里握着块温热的帕子,极轻、一遍遍地擦拭着胤禛露在被外那只枯瘦的手。

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干涩,松弛的皮肤包裹着嶙峋的指骨。

她擦得专注而缓慢。殿内光线昏沉,墙角鎏金仙鹤烛台上几支细烛,跳动着微弱的光,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深深浅浅、摇曳不定的影子。

弘曦(元徽帝)跪在床榻另一侧的地毯上。

已过不惑之年的帝王,此刻褪尽了所有威仪,只是一个忧惧惶然的儿子。

他紧握着父亲另一只手,想用自己的体温焐热那刺骨的冰凉,望向母亲的目光里,盛满了哀恸。

他身后是已经满脸悲凄,年逾四旬的穆亲王弘昕和固伦淑慧公主乌希哈。

几位近支亲王、福晋,屏息垂首,远远侍立在殿内角落的阴影里,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时间在这死寂里,仿佛被拉得极长,又似在飞快溜走。

不知过了多久,胤禛那微弱得几乎停滞的呼吸,忽然极轻地动了一下。

他深陷的眼窝中,那双半阖的眼,竟缓缓地、极费力地睁开了些许。

目光不再涣散,反而有了一丝奇异的清明,像将熄的烛芯,骤然迸出最后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

他的视线,先缓缓扫过跪在身旁的儿子弘曦。

那眼神里,没有帝王的审视,只剩沉淀了漫长岁月的、纯粹的慈爱,和一丝如释重负的托付。

弘曦喉头猛地一哽,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他用力点头,嘴唇无声翕动:“皇阿玛……”

胤禛的目光,极其缓慢地移开,最终,落在了馨妤的脸上。

那目光穿透了数十载的风霜雨雪,穿透了宫闱倾轧与重生带来的惊涛骇浪,仿佛又回到了许多许多年前,初见她时的那个瞬间。

澄澈,专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少年般的温柔与依恋。

馨妤擦拭的动作倏然顿住。

她迎上那目光,心口像是被狠狠攥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努力牵动唇角,想给他一个笑,一个像当年在潜邸时那般明媚无忧的笑。

可唇角弯起的弧度,却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最终只化作一个比哭泣更令人心碎的、极其勉强的抚慰。

胤禛的嘴唇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悠长的叹息。那叹息里,有释然,有不舍,更有一种跋涉过漫长旅途、终于抵达终点的疲惫。

那最后一点清明的光,如同风中残烛,在他深陷的眼眸中渐渐黯淡、摇曳、最终彻底熄灭。

紧握着弘曦的那只手,那最后一丝微弱的力气也悄然散去,变得绵软无力。

“皇阿玛——!”弘曦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悲鸣,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金砖地上。

弘昕和乌希哈瞬间扑倒在地上,头磕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不住的叫着皇阿玛。

殿内死寂了一瞬,旋即,压抑的、此起彼伏的悲泣声如同决堤的潮水般汹涌而起。

亲王福晋们纷纷跪倒在地。

馨妤静静坐在那里,握着胤禛那只已经彻底失去温度的手,感受着那刺骨的冰凉一点点渗入自己的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直至冻结了心魂。

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眼尾无声地滑下几滴泪珠。时间在她身上仿佛凝固了。

她的世界,只剩下掌心那片不断扩散的冰冷死寂,和脑海中闪过的漫长画卷——从潜邸初见的惊鸿一瞥,到宫闱倾轧中的生死相扶,再到隐秘筹谋……

无数个日夜的相伴,无数次的忧惧与扶持,无数句欲言又止的深意……最终都归于眼前这片冰冷的、永恒的沉寂。

许久,许久。

久到殿内的哭声都渐渐低哑下去,化作一片呜咽。

馨妤才极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握着胤禛的手。

她站起身,如同抽离了魂魄的精瓷。

她走到拔步床前,伸出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拂过胤禛已然平静安详、却再无生息的脸庞,替他理了理鬓边一丝散乱的银发。

动作轻柔得,如同在触碰一个易碎的、终将消散的梦。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跪了一地的宗亲,面向泪流满面、悲伤到极致的儿子弘曦。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眸微红,眼角带着泪痕。

“太上皇……”她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殿内所有的悲泣呜咽,“龙驭……殡天了。”

胤禛的丧仪,在元徽帝弘曦的主持下,以国葬之礼,极尽哀荣。哀诏布告天下,举国缟素。

梓宫奉安于雍和宫(潜邸),静待吉日奉移帝陵。

尘埃落定后,元徽帝弘曦于太和殿颁下恩旨:尊奉生母馨妤为皇太后,居于紫禁城寿康宫,享天下至高的供奉与尊荣。

然而馨妤却不愿再回那紫禁城的樊笼,执意移居圆明园中最为清幽雅致的“长春仙馆”。

此地依山傍水,亭台楼阁掩映于奇花异树之间,远离紫禁城的喧嚣与圆明园核心区挥之不去的权力余韵,确是一处颐养天年的清净地。

迁入长春仙馆的头几个月,馨妤如同一个精致却沉默的影子。

她接受着儿子每日雷打不动的晨昏定省,接受着内外命妇按制而来的恭贺与请安,接受着天下最顶级的珍馐美馔、绫罗绸缎源源不断送入馆中。

她端坐于正殿凤椅上,仪态无可挑剔。可那双曾蕴藏无尽智慧与坚韧的眼眸,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灰,看向任何人的目光都带着温和却拒人千里的疏离。

唯有在弘曦到来时,那层坚冰才会稍稍消融,流露出深切的慈爱和一丝掩不住的、浸入骨髓的疲惫。

她的话很少,常常只是静静听着儿子讲述朝政、新政、格致院的奇巧、海军的远航……偶尔轻轻颔首,或低声嘱咐一句:“要……保重身体。”

弘曦看着母亲一日比一日沉寂,一日比一日倦怠,眉宇间的忧色日深。

他加派了最精于调养的太医,增调了最妥帖知心的宫人,搜罗天下奇珍异宝送入馆中,试图用这俗世的极致繁华,去填补母亲心口那个巨大的、无形的空洞。

然而,馨妤对那些堆积如山的珍宝,大多只是淡淡一瞥,便命人收入库房尘封。

唯有那些凝聚着极致匠心、蕴藏着独特气韵与惊世之美的稀罕物件,才能在她沉寂的心湖里,投下一丝微澜。

一个秋雨绵绵的午后,长春仙馆暖阁内熏着淡淡的百合香。

馨妤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望着窗外被雨水洗得发亮的芭蕉叶出神。

总管太监何玉柱(胤禛留下的心腹旧人,如今是皇太后宫中的总管)悄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用明黄锦缎覆盖的托盘。

“太后娘娘,”何玉柱的声音压得低,带着心照不宣的恭谨,“内务府呈进新得的几样玩意儿,说是南边苏杭几位顶尖的绣娘,耗费了整整三年心血才得的。”

锦缎掀开,露出的是一幅三尺见方的素白绡纱。

当窗外微弱的秋光透过窗棂落在其上时,奇迹陡生!

那看似素白的绡纱上,竟同时清晰地呈现出两幅截然不同却又浑然天成的画面!

正面看,是烟雨迷蒙的西湖断桥,杨柳依依,意境空灵悠远;

翻转过来,竟是一树怒放的白玉兰,花瓣莹润饱满,冰清玉洁,仿佛能嗅到那清冷的幽香!

双面异色异景,针法细腻精妙到匪夷所思,丝线的光泽在素绡上无声流淌,美得不似凡尘之物。

这是失传已久的“双面三异绣”绝技重现人间!

馨妤的目光终于有了凝注。

她伸出手,指尖极轻柔地拂过那冰凉的绡纱,抚过那细密如发、鬼斧神工的针脚,仿佛能触碰到绣娘们无数个晨昏灯下耗尽心血的温度。

她的指尖在那朵白玉兰莹润的花瓣上停留了许久,眼神悠远而空茫。

“收起来吧。”她最终淡淡地说。

何玉柱心领神会,无声地指挥小太监将这件足以传世的绣品抬了下去,放入太后宫里的静室中。

这,仅仅是个开端。

不久,一卷据说是宋时技法、早已绝迹的“通经断纬”缂丝长卷《莲塘清趣图》被秘密送入。

那莲叶翠色鲜活欲滴,锦鲤鳞片在光线下折射出幻彩,工艺繁复精绝。

又一日,一匹流光溢彩的“真金孔雀羽妆花云锦”呈到眼前。

金线底纹华贵内敛,翠蓝的孔雀羽线捻入彩绒,织出繁复灵动的鸾凤和鸣图案,光华流转,璀璨夺目。

旁边附着一小块来自遥远波斯、薄如蝉翼、缀满细碎金箔的“金缕纱”,在烛光下闪烁着迷离的光。

再后来,是些特别的珠宝:

一串十八颗滚圆无瑕、大小如一、莹润蕴彩的极品东珠项链,散发着月华般温润内敛的光。

一枚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金累丝点翠凤凰步摇。

那红宝石纯净如凝固的鸽血,大如拇指,在细金丝和湛蓝翠羽衬托下,灼灼其华,凤凰展翅欲飞。

一对水头极足、通体翠绿欲滴、毫无瑕疵的帝王绿翡翠镯子,温润冰凉,触手生温。

一座精巧绝伦的西洋珐琅彩绘音乐首饰盒,盒身描绘着爱神丘比特,开启时,盒内机械装置缓缓转动,露出三层丝绒衬垫,上面静静躺着一支镶嵌着罕见粉橙色莲花刚玉的黄金胸针,如同晨曦初绽时天际最温柔的一抹霞光。

馨妤对每一件呈上的珍品,都看得仔细。她极少言语,只是偶尔用指尖,极缓慢地感受那些珍宝的质地、温度与流转的光晕。

合意的,便微微颔首。

何玉柱便心照不宣地命人仔细收起,送入她静室那几只沉重的紫檀箱笼里。

不合意的,无论价值多高,也只是淡淡一句“收入库房吧”。

长春仙馆的日子,就在这近乎无声的收集与沉寂中,悄然滑过。

窗外的景色,从层林尽染的深秋,到白雪皑皑的严冬,再到新绿初绽、莺声渐起的早春。

胤禛离开,已近两年。

又是一个春寒料峭、万籁俱寂的夜晚。

长春仙馆内灯火通明,却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馨妤遣退了所有伺候的宫人,独自一人,走进了那间位于寝殿最深处、平日紧闭的静室。

她闭上双眼,伸出手指,在虚空之中,极轻地一点。

将这两年收集的稀世珍宝:

那幅流光溢彩的双面绣、那卷古意盎然的缂丝长卷、那匹光华流转的云锦、那串莹润蕴彩的东珠、那枚灼灼其华的红宝步摇、那对翠**滴的翡翠镯、还有那座精巧梦幻的西洋首饰盒……

尽数收进了她灵魂深处那个静止的空间。

静室彻底空了下来,只剩下她一人。

馨妤将心神沉入那个静止的空间里。

那里,除了来自其他世界的积累,便只有这个世界,她悄然收取的珍宝。

首先看到的,是几件叠放整齐的旧衣。一件略厚实的宝蓝色常服,领口袖口绣着不起眼的缠枝莲纹——那是她入府第一年冬,胤禛怕她畏寒,选了厚实的江宁贡缎,亲自画了花样让绣房赶制的。

还有一件素白如雪的旗装,料子轻薄柔软如云——是她生下弘曦后,胤禛沉默着放在她枕边的,只一句“月子里穿着舒服”。

这些衣物,在漫长的岁月里,被她如同珍藏落叶般,悄然收藏于此。

旧衣旁,是一个小小的紫檀首饰盒。

打开来,里面寥寥几件,却重逾千钧:

一支赤金点翠的蝴蝶簪,翅膀颤颤巍巍——是她十七岁生辰时,还是冷面贝勒的胤禛送的。

一枚温润的和田白玉平安扣,用细细的红绳穿着——是弘曦满月时,胤禛亲手挂上的,弘曦大了,她便收着了。

最底下,静静躺着一支通体无瑕的白玉兰花簪。

玉质温润如脂,雕工却带着一种朴拙甚至生涩的力道,花瓣的弧度、花蕊的细微,都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

这是胤禛在她三十岁那年,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对着书摸索,用一块上好的和田籽料,一刀一刀、屏息凝神亲手雕出来的。

他那样一个习惯了执掌乾坤的手,握着刻刀时笨拙又专注的样子……馨妤想起,心口仍会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流,随即又被无边的空寂淹没。

旁边,便是刚刚收进来的那些稀世珍宝。

馨妤的心神缓缓扫过这一切。

从那些仿佛还带着那人气息的旧衣,到那支朴拙却重若千钧的玉兰簪,再到那些冰冷璀璨、美得毫无生命的稀世珍宝。

她心中,没有喜悦,没有满足,只有一片沉静的、了无生趣的荒芜。

胤禛不在了。

那个会笨拙地为她雕簪子、刻坏无数玉石的人,那个会不动声色为她安排好四季衣裳、记得她畏寒喜暖的人,那个与她并肩走过无数风雨、共享过无声默契的人……已经离开快两年了。

起初,是巨大的、吞噬一切的空洞。

后来,是日复一日、深入骨髓、无法驱散的疲惫。

然而,她越来越累了。

不是身体的倦怠,而是一种从灵魂最深处透出的枯槁。

看着弘曦将盛世推向一个又一个高峰,她心中是欣慰的,是骄傲的,可那份欣慰与骄傲,也无法再真正触及她内心已然熄灭的火焰。

胤禛走了,带走了她对这宫阙、对这红尘最真实的羁绊与温度。

弘曦很好,盛世很好,珍宝很美……可这一切,都与她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纱。

神思静静停留在那支白玉兰花簪上。

温润的玉,朴拙的雕工,那花瓣的弧度,仿佛还残留着那人指尖的温度和那份笨拙的用心。

她又看到了他紧抿着唇,在灯下专注刻划的样子,额角渗着细汗,刻刀划过玉石发出单调固执的声响……

“呵……”一声极轻、仿佛来自灵魂深渊的叹息,在这绝对静止的空间里无声荡开,瞬间被无边寂静吞没。

该走了。

这个念头,如同水到渠成,无比清晰地浮现在她心中,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心神退出了空间。

现实中的静室内,馨妤依旧闭目而立。

窗外的风似乎彻底停息了,连虫鸣也消失殆尽。偌大的长春仙馆,陷入一片万籁俱寂的深海。

她缓缓睁开眼,最后看了一眼这间空无一物、徒留寂寥的静室,目光平静无波。

然后,她极其自然地转过身,步履平稳,走向内室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拔步床。

如同过去的每一个夜晚,她脱下外袍,整齐搭在床边的衣架上,只着素白柔软的中衣。

她掀开锦被,躺了进去,动作舒缓而从容。

躺下后,她微微侧过身,面朝着床内空荡荡的里侧。

那里,曾经是另一个人的位置。

她缓缓合上眼帘。

夜,深沉如墨。

长春仙馆的灯火,次第熄灭。

只有守夜宫人手中微弱的灯笼,在廊下无声移动,如同幽暗深海中的几点微弱萤火,终将融入无边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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