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野那句话,如同在寂静的房间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他是你母亲当年在研究所的同事,也是……她失踪前,法律上的丈夫。”
林晚宁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声音和光线都在瞬间被抽离。愤怒、委屈、与陆沉野争执带来的情绪波动,在这一刻被更大的、颠覆性的震惊彻底覆盖。她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了身边的桌沿,才勉强站稳。
丈夫?!
秦文渊……是母亲的……丈夫?!
那他一直以来的寻找、关切、步步紧逼……究竟是为了什么?缅怀亡妻?还是……另有所图?
无数个疑问像沸腾的气泡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头晕目眩。
陆沉野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刚才因孙浩而起的怒火和急躁,在此刻显得如此不合时宜且愚蠢。他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想伸手扶住她,但在触及她带着茫然与戒备的眼神时,手僵在了半空。
银色弹幕充满了懊悔与担忧:【该死的!我不该在那时跟她吵!……她需要知道真相,但不是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
他收回手,声音放缓,带着一种试图安抚的沉稳:“先坐下。事情很复杂,我慢慢告诉你。”
林晚宁没有拒绝,依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手指却冰凉,微微颤抖着。她需要这些信息,需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卷入了怎样的旋涡。
陆沉野走到她对面坐下,没有再隐瞒,将他在G城十三所找到“七月流火”档案,以及初步查阅到的关于秦文渊和秦念知的信息,选择性地、尽可能清晰地告诉了她。他略去了档案中涉及具体技术细节和可能关联国防机密的部分,只强调了其高度敏感性和“星火计划”可能涉及的层级。
“……根据目前查到的有限资料显示,秦念知与秦文渊确实在研究所共事期间结为夫妻。但在‘星火计划’后期,研究所内部似乎出现了严重分歧或事故,你母亲秦念知连同部分核心研究资料一起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而秦文渊……则在事后经过了审查,并逐渐转向了行政岗位。”
陆沉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林晚宁心上。
“所以,他找我,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失散的亲人……”林晚宁喃喃道,声音干涩,“他是为了我母亲带走的东西?为了那份档案?”
“极有可能。”陆沉野肯定道,目光锐利,“‘七月流火’档案至关重要。秦文渊不惜动用周明安这样的人,用尽手段接近你,其目的绝不单纯。他很可能认为,你母亲或许留下了什么线索给你,或者……你本身,就是找到那样‘东西’的关键。”
这个推测让林晚宁不寒而栗。如果秦文渊的目标是那份档案或所谓的“东西”,那么他之前的种种“怀柔”政策,一旦失效,是否会转变为更直接、更危险的手段?
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后怕与凝重,陆沉野心中那点因孙浩而起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与保护欲。他看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林晚宁,刚才……关于孙浩的事,是我反应过度,言辞不当。”他主动提起了那个不愉快的话题,虽然语气依旧有些硬邦邦,但这对他而言已是难得的道歉,“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现在的局面,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万劫不复。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顿了顿,银色弹幕诚实地浮现:【我害怕失去你。】 但这句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的安全,是我首要考虑的事情。”
林晚宁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眼眸中那抹难以掩饰的关切与懊悔。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在他笨拙的道歉和眼前更巨大的危机面前,渐渐平息了下去。她不是不识大体的人,知道孰轻孰重。
“我明白。”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孙浩那边……我会注意分寸,尽量在更公开的场合交流,也会让山鹰留意。”她没有完全断绝合作,那是她事业起步的关键,但也做出了让步,这表明她接受了他的担忧。
一场刚刚燃起硝烟的信任危机,在更大的外部威胁面前,暂时达成了共识与和解。空气中令人窒息的张力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共同面对未知危险的凝重默契。
“你刚才说,档案里有地图和符号?”林晚宁将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目光落在桌面的复印件上。
“嗯。”陆沉野将地图和符号的复印件推到她面前,“地图指向一片陌生山区,坐标系统很特殊,与你之前在顾长庚笔记里发现的符号同源。我已经安排最可靠的人进行破译和定位。”
林晚宁仔细看着那些复杂的符号和地图轮廓,秀眉微蹙。忽然,她指着地图角落那个模糊的矿井标记,迟疑道:“这个标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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