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正沉浸在被朝廷招安后,自己身上穿官袍的畅想中,忽被武松重重一拍桌子惊醒。
他猛地回神,目光迅速扫过在座头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正在场面僵持间。
就在此时,公孙胜风尘仆仆从外面进到忠义堂。
吴用见状面上一喜,他当即开口:“一清先生,为何来得这般迟?”
公孙胜略一颔首,沉声道:“军师,是贫道在途中偶遇些琐事,耽搁了几日。”
话音未落,他目光扫过现场,虽见忠义堂的氛围有异,但也未言语。
待视线落在潘紫宁身上时,公孙胜眼中蓦地一亮,藏在袖中的手指飞快掐算,转瞬便露出了然之色。
再瞥见她腕间那只木镯,眸光愈发亮了几分。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潘紫宁片刻。
潘紫宁很快察觉到了公孙胜的目光,便朝他微微颔首。
吴用见依旧神色严肃,没有丝毫退步的武松,他忙打圆场:“武松兄弟,你莫不是喝醉了?”
武松却丝毫不给情面,朗声道:“喝醉?我看醉的是你们!整日只想着招安,可知如今朝廷奸臣当道,皇上昏聩无能!”
顿了顿,他继续道:“招安的结果是被朝廷当作利刃,派去辽国边境征战或是围剿田虎、方腊。然后彻底耗光梁山的兄弟,最终让那些奸佞渔翁得利!”
宋江闻言,又惊又怒,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竟是,自己素来真心相待的武松。
他不仅借人给武松,钱财更是接济了不少,怎料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心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却碍于众头领在,他强行按捺下去,未形于色。
武松见状,继续高声道:“兄弟们,想招安的,便留在梁山;若不愿,便随我去二龙山,共谋出路!”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议论纷纷。
鲁智深和杨志率先站起,朗声道:“我等听武松大哥的,绝不招安!”
林冲略一犹豫,也附和道:“我也不接受招安!”
说罢,便径直走到二龙山众人身旁。
而卢俊义和呼延灼两人对视后,不发一言,也直接来到武松身后,以行动表明立场。
两人自跟随二龙山以来,深知武松的能力和做事格局,是目前宋江无法比的,而且已拿下六州了。
当然燕青也跟在卢俊义身后。
宋江见状大惊,再也隐藏不住,顿时急声道:“卢员外、呼延将军,你们这是何意?”
武松冷笑一声,接话道:“还能有何意?自然是跟着二龙山混!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毫无骨气?为朝廷卖命,不如跟二龙山搏一搏!”
一旁的石秀和杨雄等几个头领,也纷纷走到二龙山身边。
戴宗与朱仝见状,当即跨步站到宋江身侧,支持招安的姿态。
关胜、秦明、徐宁等人,尽数归入招安一派。
扈三娘也不动声色地移至宋江那边,悄然隐入招安众人之中。
潘紫宁则静站一旁,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局势。
厅内其余头领里,尚有部分保持中立,未作表态。
晁盖旧部如阮氏三雄,始终稳坐原位。
张顺目光扫过潘紫宁,亦按兵不动,暂未站队。
潘紫宁留意到戴宗身旁立着一人,双目赤红如燃火,一眼便觉不同寻常。
她猜测此人想必便是绰号“火眼狻猊”的邓飞,传闻此人因常年食人,一双眼睛被淬得赤红。
思及此,杀意骤然在心底汹涌,她强压着挥刃上前的冲动。
而宋江目光扫过站队情况,心头顿时揪紧,焦灼感直窜上来。
他强压着慌乱,对着武松沉声道:“二郎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我一心为兄弟们的前程着想,只想带大家摆脱草寇的污名,洗去一身耻辱,日后能风光体面、光宗耀祖,你怎能这般阻挠,断了兄弟们的后路?”
武松冷笑一声,字字铿锵:“说得冠冕堂皇!说到底,不过是想借兄弟们的鲜血,染红你自己的当官梦!你可曾认真想过,招安之后,朝廷奸臣当道,咱们这般草莽出身,下场会是何等凄惨?”
厅中不少头领闻言,神色微动,暗自点头,显然觉得武松所言不无道理。
宋江眉头紧蹙,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辩解:“只要咱们替天行道,真心为朝廷效力,朝廷怎会让大家白白送命?”
他越说越急,话语藏不住对武松打破自己招安盘算的恼怒。
花荣目光几番落在潘紫宁身上,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默默站到了宋江身侧,选择归入招安一派。
闻言,潘紫宁忍不住蹙眉发问:“替天行道?梁山喊着‘替天行道’的口号震天响,但你们具体做过哪些替天行道之事?还是你们理解的替天行道,是成为朝廷鹰犬?!”
宋江闻言一怔,脸上的急切顿时僵住,下意识地回想过往,竟找不出几件真正为百姓谋福祉的实事,神色不由得有些难堪。
潘紫宁冷冷开口:“还是你们梁山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行坑人害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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