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中午。
鹰山庄园的客厅里,众人在沙发上环绕而坐。
小满、虎贲、金灵,以及新成员雪球,几个小家伙都各自在温暖的角落找到了舒服的位置。雪球恢复得很好,毛色蓬松了些,此刻正挨着小满打盹,发出细微的鼾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松弛和亲厚的暖意。
大家随意地坐着,开心的交流。话题围绕着周砚秋那幅震撼人心的《鹰山雪霁图》,杜凌酒窖里那口霸道的“暖冬”,赵修远那巧夺天工的铜暖手炉,当然,还有小满勇救雪球的“英雄事迹”。
厨房方向传来最后一阵密集而富有韵律的锅勺碰撞声,随即归于平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投向厨房。
一种混合了难以言喻的复杂香气,如同无形的钩子,早已丝丝缕缕地从门缝里钻出来。那香气磅礴而内敛,层次分明却又浑然一体。
不一会儿,陈清源、黄晓兰和李耀华从厨房那边走出来到餐厅。
陈清源双手稳稳地捧着一个硕大的、深褐色的粗陶瓮。
一股更加浓郁、仿佛沉淀了千年时光的馥郁浓香,随着陶瓮的出现,如同开闸的洪流,瞬间席卷了整个暖阁!
所有人的交谈戛然而止,目光都被那只朴实无华的陶瓮牢牢吸引。连打盹的雪球都抽了抽鼻子,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陈清源将陶瓮小心翼翼地置于餐桌中央特制的隔热陶座上。他没有立刻开封,而是来到客厅对众人说:“诸位,今天我又还原出了一道美食,‘乾坤聚珍羹’,所以借此机会,跟大家一起品尝一下,大家给点意见哈。”
众人听到陈清源的呼唤之后,就起身来到了餐厅。此时,李耀华和黄晓兰已经将其他菜都布置好了。
“乾坤聚珍羹?”李轩走到餐厅,看着桌子上那名字气魄极大的菜。
陈清源没有多言,取过一柄刀,小心地划开瓮口那层金黄油封纸。
随着封纸的剥离,一股霸道、醇厚、仿佛能渗透灵魂的极致浓香轰然爆发!
那香气复杂到难以用语言描述:有顶级金华火腿经年累月积淀的深沉咸鲜与肉脂丰腴,有老母鸡煨炖后骨髓融化的极致醇厚,有干贝、鲍鱼、鱼唇、海参等海味珍品浓缩的深邃鲜甜,有冬笋、花菇、栗子、白果等山珍时蔬的清新鲜美……所有香气在高温的催化下,完美交融、升华,形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味觉洪流,瞬间冲击着每个人的感官!
餐厅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因为极致香气而发出的深深吸气声。
连见多识广如苏渊,此刻眼中也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期待与震撼。
陈清源用一把长柄的勺子,轻轻探入瓮中。他舀起的是如同琼脂玉露般浓稠、色泽呈现琥珀金黄的羹汤。
羹汤中,各种煨炖得酥烂软糯、却又形态尚存的珍馐食材若隐若现,火腿的嫣红、干贝的玉白、海参的深褐、冬笋的嫩黄、栗子的金黄……
众人上手帮忙,迅速将羹汤分入早已准备好的、温热的青瓷小盅内,然后放到椅子面前。
李轩低头看着面前的小盅。琥珀色的羹汤浓稠得几乎不流动,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晶莹的油膜。热气袅袅升腾,带着直击灵魂的浓香。
他拿起配套的白瓷小勺,轻轻舀起一勺。羹汤挂在勺壁上,缓缓滑落,拉出如同金丝般的粘稠丝线。
吹了吹,然后送入口中。
第一感觉是极致的温润与顺滑。那羹汤仿佛有生命一般,无需咀嚼,便温柔地包裹了整个口腔,顺喉而下。紧接着,是排山倒海般的味觉风暴!
最先炸开的是海陆交汇的至鲜!火腿的咸鲜,老母鸡汤的鲜美,干贝、鲍鱼、海参等海味珍品的深邃鲜甜……
这鲜味层次分明,却又完美交融,形成一股磅礴无匹的鲜之洪流。
而山珍时蔬的清甜与馨香如同点缀其间的绿洲。冬笋的脆嫩清甜、花菇的浓郁菌香、栗子的粉糯甘甜、白果的微苦回甘……各自鲜明,却又被那浓稠的羹汤完美调和,成为鲜味洪流中不可或缺的清新点缀。
李轩闭上眼,细细品味。那浓稠的羹汤滑过喉咙,留下的是难以形容的温暖与满足感。口腔里,各种鲜美仍在轮番上演、交融、回味无穷,余韵悠长。
餐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细微的、勺子触碰瓷盅的轻响,以及此起彼伏的、因为极致美味而发出的、满足到极致的悠长叹息。
“唔……”顾怀远放下空了的瓷盅,脸上因为美味和温热而泛起健康的红晕,他长长地、满足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说:“好……好啊!这味道……这暖和劲儿……从嘴里一直暖到心窝子、暖到骨头缝里。太美味了。”
顾怀远话,激起了在场众人的共鸣。
“老陈这羹……近乎道啊!海陆之珍,山野之味,融于一瓮,浓淡相宜,浑然天成。你这还原的是什么菜啊,以前能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周砚秋放下小勺,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叩,嘴里发出不可思议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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