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服下玄参丹的头两天,鹰山草堂的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紧绷的余韵。
秦望舒每天早晚都必去张家复诊,三指搭在虎子细瘦的腕上,凝神细察那微弱却逐渐变得清晰的脉动。
李轩则紧跟着师父,背着药箱,捧着脉枕,记录着每一次细微的变化,眼睛紧盯着孩子苍白的小脸,心也跟着那呼吸的起伏而悬着。
“脉象较昨日有力一些,沉取可见,虽细弱,但已有根。”
第三日清晨,秦望舒收回诊脉的手,对着满眼紧张又期待的张家夫妇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气血有渐复之象,这是好事,后续慢慢恢复就行了。药,一定要按时服用,饮食这段时间务必清淡一些,最好少食多餐。”
张婶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这次是喜极而泣,拉着秦望舒的袖子就要下跪,被李轩眼疾手快地扶住。
张大柱搓着粗糙的大手,咧着嘴,一个劲儿地重复:“谢谢秦老!谢谢李小哥!谢谢……”
笼罩在草堂和张家小院上空的沉重阴霾,终于在秋日澄澈高远的蓝天下,一点点被阳光驱散,被秦望舒的妙手挥散。
秦望舒眉宇间的凝重也化开了,师徒二人踏着晨露返回草堂的路上,脚步都更轻快了几分。
与此同时,鹰山庄园的秋意渐浓,但却并非只有沉甸甸的等待。空气中弥漫的,除了日渐浓郁的草药清香,还有一种更为活泼的、属于时令的鲜甜气息。
庄园种的玉米几天前都已经可以掰来煮着吃了,所以这些时间庄园里有用到玉米粒的菜都是用的庄园里自产的。
不过玉米生长过程中可以做菜的阶段比较短,所以黄晓兰和李耀华趁着玉米长得整整好的时间掰下来不少存了起来。
而这几天,花生田里,你拨开松软的沙土,那些白生生的“小胖子”才刚刚长成,外壳还带着柔韧的嫩劲儿,但是里面的仁儿已经非常饱满了,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流出清甜的浆水。
如果想吃嫩花生,那这个时间是正好的,再晚几天,玉米粒就会变硬发柴,花生壳也会变厚变韧,那水灵灵的鲜甜劲儿可就大打折扣了。
这不,李耀华趁着做午饭前的时间在庄园里查看的时候,看到花生已经可以吃了,回到家里就对黄晓兰说了:“晓兰,我看这花生现在长得正好,趁这两天得空,小轩和秦老也缓过劲儿了,咱拔点煮点五香花生,给大伙儿尝尝鲜怎么样?”
黄晓兰立刻响应:“成!我瞧着也正好!花生煮盐水,撒点花椒八角,当零嘴儿再好不过!再煮点嫩玉米,秦老他们这几天操心虎子也辛苦了,正好换换口味!”
说干就干。李耀华又回到花生田里,动作麻利地拔起一把把花生秧子,抖落掉根须上大块的泥土,露出下面成串挂着、白生生水灵灵的新鲜花生角。
很快,院子里就堆起了一座青翠的小山——是沾着新鲜湿润泥土、花生角鼓鼓囊囊的花生秧子。
陈清源忙活完手里的活,看到院子里的这些嫩花生和嫩玉米,几步走到跟前,摘了两颗花生掰开看了看又尝了尝说:“这花生也不错啊,壳薄仁嫩!刚才听你们说要煮一些尝尝?”
“是啊老师,”黄晓兰笑着应道,“想着大家伙儿尝尝鲜,嫩玉米这段时间也只是做菜用了些,今天煮着吃尝尝。这花生刚才耀华看了说也还挺嫩,煮点五香花生当零嘴儿尝尝。”
“好!挺好!”陈清源抚掌笑道,眼神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这嫩玉米和嫩花生,看似简单,要煮出那股子原汁原味的鲜甜劲,也得有点讲究。来来来,我也来搭把手,咱们好好弄弄!”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挽起了袖子,露出了半截精瘦却有力的手臂,那架势,仿佛要操办一场国宴。
黄晓兰和李耀华自然是求之不得,所以厨房里立刻热闹起来。
陈清源果然不是说说而已,他亲自指挥,井井有条:
“玉米,留一层嫩叶,须子保留,锁住甜味和清香!”
“花生,带壳洗净泥沙,尤其是这褶皱里的泥,多冲几遍!”
“煮玉米的水,水里加一小撮盐,一点点糖,提鲜!水开再下玉米!”
“花生另起一锅,冷水下锅!香料嘛……”陈清源打开厨房的调料柜,如同点将,“八角、花椒、桂皮、香叶、小茴香,再来几片老姜!盐要足,才能入味!”
厨房里,三口大锅同时开火(开始学艺之后,庄园里的大厨房也逐步进行了一些改造)。
一口煮玉米,水汽氤氲中,玉米的清香率先弥漫开来,带着一种清甜的诱惑。
一口煮五香花生,各种香料在沸水中翻滚,浓郁的复合香气霸道地升腾而起,与玉米的清甜交织碰撞。
还有一口小锅,陈清源神秘兮兮地亲自操作,放了些许冰糖和一点点盐,说是煮个“蜜水玉米芯”,给大伙儿尝尝。
画着画的周砚秋闻着味儿就溜达过来了,倚在厨房门口,鼻子一耸一耸,像只觅食的老猫:“老陈!你这又鼓捣什么好东西呢?香得我画画都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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