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跟刀子似的刮过四九城的胡同,何雨柱缩着脖子往家走,校服领口被冻得硬邦邦的,却把拉链拉到最顶,连半张脸都埋在里面。书包沉甸甸的,除了课本,还藏着块刚从空间里摘的冻梨,冰碴子透过布袋子硌着腰,凉丝丝的反倒提神。
胡同口的大槐树下,几个半大孩子正围着看二傻子耍猴。那猴子穿着红肚兜,给人作揖就能讨到半块窝头,引得哄笑声此起彼伏。何雨柱低着头想绕过去,肩膀却被人撞了一下。
“哟,这不是何大款吗?”是隔壁院的虎子,比他高半个头,校服袖子挽得老高,露出胳膊上刚纹的歪歪扭扭的龙,“听说你家给你爸买了块上海表?咋不戴着给哥几个开开眼?”
何雨柱没抬头,往旁边挪了挪:“我爸戴呢。”
“你爸戴?”虎子嗤笑一声,伸手就要拽他书包,“我瞅着你小子最近不对劲啊,天天闷不吭声的,是不是发了啥横财?”
书包带勒得肩膀生疼,何雨柱猛地挣开,往后退了两步。他能感觉到眉心那片温热——空间里的冬小麦刚浇了冻水,绿油油的苗儿在暖光里舒展着,空间地的生机隔着皮肉往外出冒,却被他死死摁在眼底。
“松开。”他的声音很沉,像胡同里冻住的井水。
虎子被他这眼神看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嘿,你小子还敢瞪我?信不信我……”
“虎子!你干啥呢!”胡同那头传来张大妈的嗓门,她拎着菜篮子往这边走,看见这架势,眼睛一瞪,“欺负人家柱子干啥?人家要考高中了,别耽误人家学习!”
虎子悻悻地收回手,啐了口唾沫:“装啥装。”转身带着跟班走了。
何雨柱松了口气,对着张大妈鞠了一躬:“谢张大妈。”
“谢啥,快回家吧,你妈该等急了。”张大妈瞅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心疼,“这孩子,自从你爸戴了那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天天闷着头,生怕别人瞅见啥。”
何雨柱没说话,低着头往家走。
他不是故意装闷,是真的怕。
自从去年给爸买了上海表,院里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何家。李大叔见天儿地来借酱油,实则是想多看两眼手表;赵婶总往他妈跟前凑,打听他在哪儿赚的外快;连门房张大爷都格外“关照”,见他晚归就盘问半天,那眼神跟审贼似的。
他更怕的是空间暴露,藏在眉心,春种秋收全凭心意,里面不仅有金灿灿的玉米、饱满的麦粒,还有他偷偷种的几畦蔬菜,甚至在角落开辟了块小田,种上了中药材。上个月他爸在钢铁厂厨房切菜时伤了手,就是靠空间里的野山参炖了鸡汤,才好得那么快。
这秘密要是露了馅,别说安稳日子,恐怕连家里人都得被卷进说不清的麻烦里。
“哥,你回来啦!”刚进院门,何雨水就从屋里蹦出来,小辫上系着红绸子,“妈炖了排骨,说是给你补脑子的!”
何雨柱点点头,把书包往炕边一放,就往厨房钻。他妈王秀兰正围着灶台转,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肉香混着花椒的麻味往鼻子里钻。他爸何大清坐在灶门口添柴,蓝布褂子上沾着点油渍——作为钢铁厂食堂的大厨,他每天要给几百号工人做饭,胳膊上的肌肉比厂里的铁匠还结实。
“回来了?”何大清抬头看了他一眼,手里的火钳往灶膛里捅了捅,火星子溅出来,映得他眼角的皱纹格外清晰,“今儿考试咋样?”
“还行。”何雨柱蹲在爸旁边,帮着添了块煤,“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有点绕,不过应该能做对。”
“那就好。”何大清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上午赵婶又来问,说想让你给她侄子补补课,给报酬。我给回绝了,你心思得用在学习上。”
何雨柱心里一暖。爸看着粗线条,其实比谁都细心。他知道自己不想张扬,就默默挡下了这些事。
“爸,我知道。”他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舔着锅底,把两人的脸映得通红,“等考上重点高中,就好了。”
“嗯,考上重点高中,再考大学,就不用跟爸似的,一辈子围着灶台转。”何大清说着,下意识地抬了抬手腕——那块上海表被他用蓝布仔细包着,只有上工看时间时才露出来,生怕磕着碰着。
吃饭时,何雨华扒拉着碗里的排骨,含糊不清地说:“哥,今天体育课,虎子他们说你是胆小鬼,不敢跟他比跑步。”
何雨柱夹菜的手顿了顿。他其实跑得很快,空间里,他没事就围着田埂跑,耐力早比同龄人强得多。但他不能赢,虎子那性子,输了肯定要找茬,到时候免不了打架,一打架就容易出乱子。
“比那干啥,没意思。”他淡淡地说,给妹妹夹了块排骨,“快吃,吃完我给你讲数学题。”
王秀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柱子,别总憋着。要是有人欺负你,跟爸妈说。”
“妈,没人欺负我。”何雨柱笑了笑,往嘴里扒了口饭,“我就是想好好学习,考上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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