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风卷着槐树叶,在窗台上打了个旋儿。何雨华趴在炕桌上哭,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作业本上,晕开一小片蓝墨水。
“明儿……明儿要戴红领巾入队宣誓啊……”他抽抽噎噎地抹着脸,手背蹭得满是泪痕,“现在找不着了,老师肯定不让我入队了……”
何雨柱刚从厂里加班回来,一身的机油味还没散,听见弟弟哭赶紧凑过去:“别急,再找找。早上出门还看见你系着呢,是不是落哪了?”
“都找了!”何雨华把书包里的书倒出来,铅笔、橡皮、皱巴巴的作业纸滚了一地,“桌洞里、操场边的草堆里、放学路上的石板缝……我都扒拉过了!”
王秀兰也急得团团转,手里攥着块抹布,把堂屋的八仙桌翻了个底朝天:“会不会挂在院里的晾衣绳上?下午风大,刮跑了也说不定。”
一家三口举着煤油灯在院里转了三圈。晾衣绳上只有几件打补丁的褂子在晃,柴堆里扒出半块干馒头,鸡窝顶上沾着片鸡毛——哪有红领巾的影子?那抹鲜红,像是被夜风吹得没影了。
“要不……明儿一早我去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条新的?”何雨柱搓着手,心里也发沉。他知道这条红领巾对雨华有多重要,那是班里第一批入队的名额,孩子盼了半个月,昨晚还对着镜子系了又系,说要让照相师傅拍张带红领巾的相片寄给乡下的奶奶。
“供销社哪有现成的?”王秀兰往灶房走,声音发紧,“上月我去问过,说红领巾都是学校统一发的,外头买不着。要不……去隔壁借借?”
“张大爷家的柱子上周刚入队,他家肯定有!”何雨华眼睛亮了亮,刚要起身,又蔫下去,“可……可柱子说那是他的‘宝贝’,上次我摸了一下,他追得我绕着胡同跑三圈……”
何雨柱摸了摸弟弟的头,心里不是滋味。他脱下沾着油的工装,往肩上搭了件干净褂子:“我去趟学校,说不定掉操场了。”
“黑灯瞎火的咋找啊?”王秀兰拽住他,“再说校门早锁了。”
何雨柱没说话,拎着马灯就往外走。夜风吹得灯芯突突跳,他照着路往学校去,心里存着点侥幸——说不定雨华放学疯跑时,把红领巾挂在篮球架上了。
学校的铁门果然锁得严实,铁栏杆上的尖刺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何雨柱绕到后墙,踩着砖堆翻进去,马灯的光在空荡荡的操场上晃来晃去。跑道边的杂草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藏着无数双眼睛。他蹲下来,手指扒拉着操场边的草丛,露水打湿了裤脚,冰凉凉的。
“雨华的红领巾……红得很扎眼的……”他嘴里念叨着,把马灯凑近了照,草叶上的露珠反射着细碎的光,却没有那抹他盼着的红。篮球架下的水泥地上,只有几个踩扁的粉笔头;教室的窗台上,摆着值日生忘收的黑板擦。
折腾到后半夜,何雨柱拖着湿漉漉的裤脚回家时,何雨华已经哭累了,趴在炕上抽噎着打盹,眼角还挂着泪珠。王秀兰坐在炕边叹气,手里拿着块红布碎料——那是她前两年做棉袄剩下的,颜色差着老远,针脚也粗,哪能当红领巾?
“别折腾了,”王秀兰接过他手里的空马灯,“明儿我去跟老师说说,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说啥?”何雨柱往灶膛里添了把柴,“老师要是能通融,雨华也不用盼这么久了。”他盯着跳动的火苗,忽然想起归燕居——那空间里藏着不少稀罕物,说不定能找出条红领巾?
等王秀兰回屋睡了,他悄悄摸进归燕居。储藏室的架子上摆着些旧物,他翻了半天,还真在一个木盒里摸着块软乎乎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那不是红领巾,是条红绸子,滑溜溜的,比红领巾亮堂多了,边角还绣着细碎的金线,一看就不是给孩子戴的。
“这哪行……”他把红绸子放回去,又往深处翻。在一个堆着旧课本的角落,忽然看见抹红。抽出来一瞧,眼睛亮了——是两条红领巾!叠得整整齐齐,角上还别着小小的铜扣,针脚细密得像机器扎的,比学校发的精致多了。
何雨柱愣了愣,拿起一条对着光看。红得正,布面厚实,不像普通的棉线,摸着手感滑爽,像是洗过几十遍还这么挺括。他忽然想起前阵子在归燕居的缝纫间见过台旧缝纫机,许是以前留下的?管它呢,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他揣着两条红领巾回屋,借着月光看了看炕上的雨华,小家伙眉头还皱着,嘴里嘟囔着:“我的红领巾……”何雨柱笑了笑,把一条红领巾轻轻放在他枕下,另一条塞进自己兜里——万一明儿又出啥岔子呢?
第二天一早,何雨华是被王秀兰的惊呼声吵醒的。
“雨华!快醒醒!你看这是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他妈举着条红领巾,眼睛瞪得溜圆。雨华揉了揉眼睛,忽然反应过来,猛地坐起来,手往枕下一摸——果然摸出块滑溜溜的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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