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刚过,胡同里的风还带着股土腥气,刮得墙根的残雪化成了泥水。何雨柱揣着个蓝布包,脚步匆匆地往城南的巷子走——包里是三斤新磨的玉米面,是他从归燕居的粮缸里装的,打算去黑市换点红糖。王秀兰最近总头晕,大夫说得多吃点甜的补气血,可供销社的红糖早就断货了,只能去黑市碰碰运气。
黑市藏在三条胡同交汇的夹道里,入口处有个卖烟卷的老头放风,见了生面孔就咳嗽三声。何雨柱是老主顾了,点了点头就钻了进去。夹道里挤挤挨挨全是人,背着布包的、挑着担子的,低声讨价还价的声音像蚊子嗡嗡,混着劣质烟草和汗水的味道,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
“柱子,今儿个带啥好东西了?”一个络腮胡的汉子凑过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专做粮票和布料的生意。
“三斤玉米面,想换点红糖。”何雨柱打开布包,金灿灿的玉米面透着新磨的清香,在昏暗的夹道里格外显眼。
“巧了,我刚弄来半斤红糖,四川货,甜得很。”络腮胡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深褐色的红糖块闪着油光,“换不换?再加两尺布票。”
何雨柱掂量了一下,红糖看着确实地道,两尺布票也不算多,点头道:“换了。”
两人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突然听见入口处传来老头急促的咳嗽声,接着是“哐当”一声——是放风的摊子被掀了!
“稽查队来了!都别动!”高亢的吼声像炸雷似的在夹道里响起来,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抱着东西就往各个岔路口跑。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把红糖塞进怀里,拽着络腮胡就往左边的胡同钻:“这边走!”
这胡同他熟,以前送菜时抄过近路,尽头是道矮墙,翻过去就是大街。可刚跑没两步,就听见前面传来“站住”的喊声,两个穿制服的稽查队员正堵在胡同口,手里还拿着木棍。
“妈的,被堵死了!”络腮胡骂了一句,拽着何雨柱往右边拐——这是条死胡同,尽头堆着半人高的垃圾,只有两边斑驳的墙,看着就绝望。
何雨柱的心沉到了底。死胡同里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稽查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咚咚”地像踩在心上。络腮胡急得满头大汗,把怀里的布票往墙缝里塞:“快藏东西!被搜出来就完了!”
何雨柱摸了摸怀里的红糖,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垃圾堆,脑子里飞速转着。他忽然想起归燕居的后墙——上次在空间里转悠,发现后墙根有个狗洞,当时还觉得没用,现在却像道救命符。
“你先躲垃圾后面!”何雨柱推了络腮胡一把,自己则往死胡同最深处退,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稽查队的吼声就在胡同口了,他甚至能看见制服上的纽扣在阳光下闪的光。
“拼了!”何雨柱咬了咬牙,集中精神想着归燕居的狗洞——就在上个月,他特意把那洞拓宽了些,够一个人钻进去。
就在稽查队员冲进死胡同的瞬间,何雨柱感觉眼前一花,像是被人猛地拽了一把,脚下的泥地突然变成了松软的黄土,耳边的吼声变成了“啾啾”的燕鸣。
他愣住了,低头一看,自己正趴在归燕居的后墙根,面前就是那个狗洞,身上还沾着几根狗尾巴草。院里的压水井“咕咚”响了一声,像是刚有人打过水,檐下的铜铃在风里轻轻晃,发出清越的响声。
“活……活过来了?”何雨柱摸着胸口,心脏“砰砰”跳得快炸了,怀里的红糖硌得生疼,却让他踏实——是真的,他真的从死胡同里消失,钻进空间了!
墙外传来稽查队的吼声和络腮胡的争辩声,隐约能听见“就一个人”“跑哪去了”的议论。何雨柱不敢出声,猫着腰从狗洞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这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他走到院里的石桌旁坐下,灌了口压水井的凉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稍微压下惊悸。这空间真是邪门,平时取点东西还好,今儿个竟能带着人一起“挪地方”,简直比戏法还神。
正琢磨着,就看见那两只燕子从燕巢里飞出来,绕着他转了两圈,“啾啾”叫着往正屋飞,像是在给他带路。何雨柱跟过去,见正屋的八仙桌上放着个粗瓷碗,里面盛着半碗小米粥,还冒着热气——像是早就备好的。
“你们还懂这个?”何雨柱看着碗里的粥,又看了看檐下的燕子,忽然觉得这空间真跟活物似的,知道他受了惊吓,还特意准备了吃的。
喝了粥,心里头安稳多了。他估摸着外面稽查队该走了,走到后墙根,又从狗洞钻了出去——这次没回死胡同,而是落在了离刚才那条胡同不远的大街上,旁边是个卖糖葫芦的摊子,甜香扑鼻。
“吓死我了……”何雨柱拍了拍胸口,混在路人里往家走。路过刚才的死胡同口,看见稽查队员正把络腮胡往三轮车上推,地上还散落着几张被踩烂的布票。他心里一紧,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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