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蹲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看着何雨华背着书包往胡同口跑,背影晃晃悠悠的,书包带在背后甩得老高,像只刚学会飞的小麻雀。这小子今儿穿了件新做的蓝布褂子,是妈王秀兰用空间里的新棉花絮的,领口还绣了朵小太阳花,是何雨水的手笔——她最近迷上了绣花,说是跟娄晓娥学的,针脚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慢点跑!别摔着!”何雨柱扬声喊了句,声音在胡同里荡开,惊得墙头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
何雨华头也没回,只挥了挥手,声音远远飘过来:“知道啦哥!我跟二柱子约好去看电影!”
“这小子。”何雨柱笑着摇了摇头,指尖捻着片刚掉的槐树叶,叶梗还带着点韧劲。他想起何雨华刚上小学那会儿,背着个比他还宽的书包,走三步回头看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拽着他的裤腿不肯放,说“哥你陪我去,我怕老师骂”。才几年功夫,就长这么高了,说话底气足得很,走路带风,跟院里的半大小子们混得熟,掏鸟窝、摸鱼虾,样样不含糊,倒比他小时候野多了。
正愣神,身后传来轻悄悄的脚步声,何雨水端着个木盆出来,里面泡着她的校服,袖口磨破了点,却洗得发白。“哥,你瞅啥呢?魂不守舍的。”她把木盆往晾衣绳下的石板上一放,拿起搓衣板,动作麻利得很——以前这活儿都是妈干,她总说“姐不用学这个,好好学习就行”,可这阵子不知咋的,主动把洗衣做饭的活儿揽了不少,说是“妈绣鞋底累,我多干点”。
何雨柱看着她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脸上,忽然想起她小时候扎着两个羊角辫,偷吃灶上的糖糕被烫得直哭,眼泪鼻涕糊一脸,还是他用凉水给她冲的手。那时候她怯生生的,见了生人就躲,现在却能落落大方地跟厂里的技术员讨论题目,上次去给爸送文件,回来还跟妈说“张工夸我笔记记得清楚”,眼里的光亮得很。
“瞅你呢。”何雨柱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越来越能干了,妈说你绣的荷包比她绣的还好看。”
何雨水的脸“腾”地红了,低下头使劲搓衣服,声音细若蚊蝇:“哪有……就是瞎绣。”手里的肥皂泡沾在发梢,亮晶晶的,像撒了把碎星星。
这就是成长吧。何雨柱心里头忽然有点感慨。像院里的黄瓜藤,前儿还贴着地皮爬,没几天就顺着竹竿往上窜,悄没声息地就结出了带刺的小瓜;又像空间里的那棵桃树,去年还只开了三朵花,今年就枝繁叶茂,挂得果子把枝条都压弯了。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光景。那会儿爸还在食品厂当普通工人,妈在街道工厂糊纸盒,日子过得紧巴。他七岁就学着拉风箱,八岁能踩着板凳够灶台,十岁时院里的张大妈生病,他愣是踩着三轮车,把人从胡同口送到三公里外的医院,回来时腿都在打颤,却梗着脖子跟妈说“不累”。
那时候觉得,长大就是能自己挣工资,能给家里买肉吃,能让爸妈不用那么累。可真到了这时候,又觉得长大不止这些——是看着弟弟妹妹从哭哭啼啼的小不点,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半大孩子;是院里的街坊见了他,不再喊“柱子那小子”,而是笑着叫“柱子师傅”;是爸喝酒时,会给他也倒上一杯,说“咱爷俩聊聊厂里的事”。
“柱子,发啥呆?进来帮我劈柴。”王秀兰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点笑意,“你爸说晚上要炖排骨,让你多劈点硬柴,烧得旺。”
“来了妈。”何雨柱应着,往柴房走。柴房里堆着他从空间林场里弄来的松木,劈起来不费劲,纤维里还带着松脂的香。他拿起斧头,抡起来,“咔”一声,木柴应声裂开,截面整整齐齐。这手艺是练出来的,以前劈柴总劈歪,斧头砸在地上,震得虎口发麻,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劈得匀匀实实。
王秀兰端着盆红薯进来,放在柴房角落的筐里——是空间里新挖的蜜心红薯,红皮黄瓤,甜得粘牙。“你看你这力气,越来越大了。”她笑着说,“前儿你三大爷还说,‘柱子现在是院里的顶梁柱了,办事比大人还靠谱’。”
何雨柱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三大爷净瞎说。”
“可不是瞎说。”王秀兰蹲下来拣红薯,“上次李婶家男人摔伤,是你跑前跑后找大夫、送药;张大妈家水管漏了,是你爬梯子修好的;就连二大爷那辆破自行车,放了半年没人管,也是你给修好的。院里谁不说你好?”
这些事,他做的时候没多想,只觉得是应该的。可经妈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见了院里的长辈,总低着头躲着走,现在却能自然地打招呼,帮着拿东西、出主意;以前食堂的王胖子欺负他,他只会闷头干活,现在却能笑着跟他周旋,既不得罪人,又不让自己吃亏。
正劈着柴,何雨华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手里举着张电影票,脸涨得通红:“哥!二柱子他哥给的票,《地道战》!晚上七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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