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蹲在食堂后巷的梧桐树下,手里攥着块刚出锅的糖糕,烫得直搓手。糖糕是他特意多揉了两把面的,里面的红糖馅放得足,炸得金黄透亮,咬一口能拉出金丝,甜得能把舌头粘住。这是给娄晓娥留的——昨儿她来食堂找她爸,路过窗口时多看了两眼炸糖糕的油锅,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何雨柱当时就记在心里了。
“柱子,发啥愣呢?王胖子喊你去抬面粉。”旁边择菜的老李头推了他一把,手里的豆角择得干干净净,“是不是又惦记啥好事呢?瞅你那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哪能呢李叔。”何雨柱把糖糕往灶台上的盘子里一放,用碗扣住——怕凉了,也怕被哪个嘴馋的学徒工顺走,“这不是想着娄工的图纸嘛,前儿修的那台和面机,真是一点毛病没出,比新的还好用。”
老李头嘿嘿笑了:“娄工那人是实在,他闺女也不差。昨儿见娄晓娥给她爸送棉袄,路过咱这后巷,还问你在不在呢。”
何雨柱的心“咚”地跳了一下,赶紧低头往面袋那边走,耳朵却红了。他想起娄晓娥昨天的样子:穿件浅灰色的列宁装,头发梳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手里拎着个蓝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想来就是老李头说的棉袄。她站在后巷的梧桐树下,风把她的辫梢吹得轻轻晃,见了人就腼腆地笑,像朵刚开的白月季。
抬面粉的时候,王胖子喘着粗气说:“柱子,下午娄工要带技术员来检查设备,你把那台新修的和面机擦亮点,别让人挑出毛病。”
“知道了胖哥。”何雨柱应着,心里却琢磨着:等会儿得把糖糕热一热,趁着娄晓娥来,给她送去。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食堂,把机器上的铁锈都映得发亮。何雨柱正拿着抹布擦和面机,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娄工带着两个技术员进来了,身后跟着的正是娄晓娥。她今天换了件碎花衬衫,外面罩着件米色的开衫,手里抱着个画夹,想来是趁着给爸送东西的功夫,来画食堂的烟火气——上次在她家,她就说过这话。
“小何,这机器运转得咋样?”娄工拍了拍和面机的外壳,眼里带着点得意,“我就说我这图纸画得准,比厂里的说明书清楚吧?”
“那可不娄工。”何雨柱笑着递过刚泡好的茶,“您这图纸,连哪个螺丝该用多大的扳手都标着,我照着弄,一点没费劲。这机器现在和面,又快又匀,比以前省了一半力气。”
技术员们围着机器检查,娄工在旁边讲解,娄晓娥就站在稍远的地方,打开画夹,笔尖在纸上沙沙地动。她画得很认真,眉头微微蹙着,阳光落在她的侧脸,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何雨柱偷瞄了两眼,见她画的是和面机转动的样子,连皮带轮上的纹路都画得仔仔细细,旁边还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小小的人影,穿着食堂的白褂子,想来是画的他。
他心里有点发甜,像刚吃了块糖糕。
检查完机器,娄工要跟技术员去办公室商量事,临走前对娄晓娥说:“你在这儿等我会儿,别乱跑。”又转头对何雨柱说,“小何,麻烦你照看她一下。”
“应该的娄工。”何雨柱赶紧点头。
食堂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远处灶台传来的炒菜声,还有娄晓娥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何雨柱觉得手有点痒,想去翻热糖糕,又怕唐突,只好蹲在地上假装检查机器零件。
“何师傅,”娄晓娥忽然开口,声音轻轻的,像羽毛落在心上,“你这机器修得真干净,比我爸办公室的打字机还亮。”
何雨柱抬起头,正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带着点笑意,像含着两汪清泉。“瞎擦的,怕娄工看着不舒坦。”他挠了挠头,“对了,你要画啥?我给你搭把手?”
“不用不用。”娄晓娥把画夹往怀里收了收,有点不好意思,“我就画点……烟火气。你看这灶台,这铁锅,还有墙上挂着的锅铲,都特有意思。”她顿了顿,又说,“上次你送的葡萄酒,我爸说特别好,说比他在德国喝的都有劲儿。”
“能合口味就好。”何雨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赶紧起身,“对了,我给你留了样东西。”
他跑到灶台边,掀开碗,糖糕还冒着热气,红糖的甜香一下子散开。他用干净的油纸包好,递过去:“刚炸的糖糕,你尝尝,热乎着呢。”
娄晓娥愣了一下,接过糖糕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像触电似的赶紧缩了回去,脸“腾”地红了。“这……这多不好意思。”她小声说,却把糖糕紧紧攥在手里,油纸都被热气熏得发软。
“没事,不值钱的玩意儿。”何雨柱也觉得有点尴尬,转身去摆弄旁边的菜筐,“你爸爱吃的酱肉,我今儿多炖了点,等会儿让他带点回去。”
娄晓娥没说话,低头小口小口地咬着糖糕。糖糕很烫,她却吃得很慢,嘴角沾了点红糖渣,像只偷食的小松鼠。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把她的头发染成了浅金色,连带着那点红糖渣,都闪着甜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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