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是被灶膛里的火星子烫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不是空间里那片泛着潮气的沼泽,也不是松树林里飘着松脂香的青石板,是自家厨房那口黑黢黢的老灶台。锅底的炭火“噼啪”炸着火星,溅在他手背上,烫得他一哆嗦,才彻底回过神来。
“好家伙,差点把锅烧穿。”他甩了甩手,手背红了一小块,却不疼,反倒有种实实在在的热乎气。刚才蹲在灶前添柴,不知怎么就打了个盹,梦里全是空间里的光景:白鹭掠水时翅膀扫起的银珠,菱角藤下藏着的红紫相间的果子,还有那只总爱跟在他脚边的五彩鸟,“啾啾”叫着,用喙尖啄他裤腿上的泥点。
他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裤脚,果然沾着点黑泥——是昨儿去空间里挖红薯时蹭的,当时还嫌难洗,现在看着这泥印子,心里却莫名敞亮。这不是梦,那片能长出吃不完粮食、结满甜果子的地方,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柱子,醒了?粥熬糊没?”王秀兰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她昨儿绣鞋底到半夜,眼下还有点青黑。
“没糊妈,正好着呢。”何雨柱赶紧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上发烫。锅里的玉米粥咕嘟着,稠得能拉出丝,是用空间里新磨的玉米面熬的,上面浮着层金灿灿的米油,香得能勾走魂。
他盛了碗粥,刚要往桌上放,就见何雨华揉着眼睛从西屋跑出来,头发睡得像鸡窝,手里还攥着个啃了一半的红薯——是昨儿从空间里带出来的蜜心红薯,这小子睡前揣在怀里当宝贝,连做梦都吧唧嘴。
“哥,我梦见那片红薯地了,红薯长得比西瓜还大!”何雨华含混不清地说着,嘴角还挂着红薯渣,“我一挖,底下全是金豆子……”
何雨柱“啪”地拍了下他后脑勺:“吃你的红薯吧,梦里的金豆子能当饭吃?”心里却咯噔一下——这小子莫不是也能感知到空间?再一想又笑了,八成是白天念叨红薯念叨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正说着,何雨水背着书包从里屋出来,辫子梳得整整齐齐,发梢还别了朵小雏菊。“妈让我带俩馒头,说给同桌分一个。”她走到灶台边,拿起何雨柱刚盛的粥就要喝,被他一把按住。
“烫!”何雨柱吹了吹粥碗,“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他往妹妹碗里搁了块红糖,是爸从南方出差带回来的,金贵着呢,平时舍不得多放。
何雨水小口抿着粥,忽然抬头瞅他:“哥,你说那片能长好多好多菜的地方,真不是你瞎想的?”她前儿撞见何雨柱从柴火垛后摸出半筐新鲜韭菜,当时没敢多问,心里却打了个结。
何雨柱手一顿,随即笑了:“傻丫头,哥骗你干啥?等周末带你去……呃,带你去乡下亲戚家看看,那儿的菜长得旺。”他差点把实话说漏嘴,赶紧找补。这秘密目前还只能他一个人守着,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
何雨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低头喝粥,只是嘴角弯着,藏不住笑——她才不管是哪儿来的菜,只要哥能弄来那么甜的红薯、那么嫩的韭菜,比啥都强。
早饭桌上热闹得很。何大清喝着粥,说食品厂新到了一批绿豆,让王秀兰多买点,煮绿豆汤给孩子们败火;王秀兰念叨着要给聋老太太送点刚蒸的白面馒头,老太太牙口不好,得吃软和的;何雨华扒拉着粥碗,说要跟二柱子比赛谁挖的红薯大;何雨水则惦记着下午放学要去摘院里的向日葵籽,说是要留着过年炒着吃。
何雨柱听着这家长里短,心里头跟揣了团棉花似的,软乎乎的。他想起刚发现空间那会儿,总觉得像踩在棉花上,虚得慌。那会儿他半夜总醒,摸黑往柴火垛后跑,扒开藏着的红薯筐,捏着那硬邦邦、甜丝丝的红薯,才能踏实睡着——就怕一觉醒来,啥都没了,全是黄粱一梦。
可现在不了。
他看着爸鬓角新添的白发,看着妈眼角笑出来的皱纹,看着弟弟妹妹叽叽喳喳抢着说学校的趣事,再瞅瞅灶台上那盆翠绿的韭菜、筐里圆滚滚的红薯,还有柴房里咯咯叫的土鸡……这些都是真的。是空间里的收成,让家里的粮缸总满着;是那些不花钱的新鲜菜,让街坊们的笑脸多了;是那口总也喝不完的甜粥,让这四合院的日子,过得比蜜还稠。
吃完饭,何雨柱拎着饭盒往钢铁厂走。饭盒里是妈给装的白面馒头和腌萝卜,还有个煮鸡蛋,说是让他中午补充体力。路过张大妈家门口时,老太太正坐在门槛上择菜,见着他就喊:“柱子,你给的红薯真甜!我家三丫昨儿吃了俩,今早起说还想吃!”
“大妈,晚上我再给您送点。”何雨柱笑着应着,心里头暖烘烘的。
走到胡同口,碰上二强推着辆修得锃亮的自行车出来,车把上还绑着个红绸子。“柱子,看看我这车!”二强拍着车座子,一脸得意,“照着你说的,给轴承上了点松脂油,滑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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