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刚把最后一麻袋新收的小米搬上三轮车,胡同口的风就卷着槐花香扑过来,吹得车把上绑着的红绸子猎猎作响。这是给红星食品厂送的第三趟货了,空间里新碾的小米比市面上的黄亮三成,熬出的粥能结层米油,自从上次给街道办事处的李主任送了一小袋,现在厂里的订单排到了月底。
“柱子,歇会儿!”何大清从食品厂的门里探出头,蓝布工装的袖口挽着,露出腕上那只愈发亮堂的上海牌手表,“你妈让雨水送了绿豆汤来,凉丝丝的解乏。”
何雨柱抹了把额头的汗,接过妹妹递来的粗瓷碗,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碗。绿豆汤里飘着几颗圆叶莓干,是空间里晒的,甜丝丝的压着豆腥味,这阵子厂里的工人都爱喝。
“哥,张大妈又在门口瞅咱呢。”何雨水凑到他耳边,小声音里带着点促狭,“她刚才跟赵婶说,咱家现在比李主任家还有钱。”
何雨柱顺着妹妹的目光往胡同口看,张大妈果然拎着菜篮子站在老槐树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三轮车里的小米,见他望过来,赶紧转过身去,假装看墙上的标语。
他忍不住笑了笑。自从爸当上食品厂副厂长,家里的日子就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蹿。先是爸的工资涨到了五十八块,比院里最高的李大叔还多出十二块;接着家里换了新的八仙桌,代替了那张用了十几年的破木桌;上个月妈还扯了块花布,给弟妹做了新棉袄,连袖口都镶了圈白边,惹得院里的孩子眼馋得直转圈。
“柱子,这小米真是你家地里收的?”食品厂的学徒小王凑过来,手里还攥着块刚出锅的糖糕,是用空间里的面粉炸的,外酥里嫩,“我妈说这米金贵,在供销社得凭票还抢不着,你家咋有这么多?”
“是托乡下亲戚弄的。”何雨柱早就编好了说辞,拿起搭在车把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我舅姥爷在河北种谷子,每年都给捎点新米。”
这话半真半假。空间里的黑土地确实比乡下的沃壤长出的庄稼好得多,他每月都以“亲戚送的”名义往厂里送两趟货,一来二去,不仅厂里的账目好看,家里的存折也悄悄鼓了起来——光是这季度的分红,就比爸半年的工资还多。
正说着,何雨华背着书包从胡同口跑过来,小褂子的纽扣扣错了位,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纸:“爸!哥!我考了全班第一!老师奖了我个作业本!”
“哟,咱雨华出息了!”何大清笑得眼角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塞给小儿子,“去供销社买块水果糖,剩下的攒着。”
两毛钱在这年头不算少了,院里的孩子平时能得五分硬币就欢天喜地。何雨华攥着钱,小胸脯挺得老高,故意在张大妈跟前晃了晃,才蹦蹦跳跳地往供销社跑。
王秀兰端着刚蒸好的白面馒头从院里出来,蒸笼掀开的瞬间,麦香混着酵母的甜味飘出老远。她往食品厂送午饭,见了儿子就招呼:“柱子,下午跟我去趟百货大楼,给你扯块蓝布做新校服,你那身都洗得发白了。”
“不用妈,我那身还能穿。”何雨柱摆摆手,他更想把钱攒着,等年底给家里盖间厢房,现在弟妹还挤在一张小床上,冬天冷得直打哆嗦。
“让你去就去!”王秀兰瞪了他一眼,语气却软得很,“你爸说了,咱现在不缺这点钱,该体面就得体面。再说你马上要上高中了,总不能穿得跟叫花子似的。”
这话被路过的李大叔听见了,他刚从厂里下班,手里拎着个空酒瓶,看见蒸笼里的白面馒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老何嫂子,你们家这日子,真是越过越红火了!我们家这月的粮票还紧巴巴的,你们都吃上纯白面馒头了。”
“运气好,厂里发的福利。”王秀兰笑着往李大叔手里塞了两个馒头,“拿着给孩子尝尝,刚出锅的热乎。”
李大叔接馒头的手都有点抖,嘴里连声道谢,转身往家走时,脚步却慢了半拍——谁不知道食品厂的福利是按职位分的,副厂长家的福利,自然比普通工人多得多。
何雨柱帮着妈把午饭搬进食品厂的伙房,刚转身就看见赵婶站在门口,手里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些蔫巴巴的菠菜。
“柱子,你妈在不?”赵婶的声音比平时甜了八度,眼睛瞟着伙房里的肉案子,上面还摆着块没切完的五花肉,“我家那口子想吃你爸做的酱肘子,你看能不能……”
“赵婶,厂里的肉都是记账的,不能随便拿。”何雨柱打断她的话,语气客客气气的,“不过我家腌了些腊肉,回头让我妈给您送两块尝尝。”
赵婶脸上的笑僵了僵,又赶紧堆起笑容:“那感情好!还是柱子懂事,不像我家那混小子,就知道闯祸。”她说着,眼睛又往肉案子上瞟了两眼,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何雨柱叹了口气。院里的人最近都变了样,见了面总爱往家里凑,不是借酱油就是要醋,其实是想看看家里又添了啥新物件。上个月妈买了台蝴蝶牌缝纫机,摆在靠窗的位置,引得半个院的妇女都来参观,张大妈更是天天来“串门”,眼睛恨不得长在缝纫机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