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听汐的目光紧紧锁住他仰起的脖颈,因这动作,那道伤口中渗出的鲜血流淌得愈发急促,蜿蜒而下,没入衣领。
这个新得的“玩具”果然合她心意,他甚至能预判她的念头。
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语气轻快得像是在索要一件礼物:“手给我。”
他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将衣袖捋至肘部,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坦然递到她面前。
寒光一闪,她手中的匕首已在他臂上划开一道浅痕,血珠瞬间沁出。
她随即抬眼,用眼神示意侍从扯开老者的衣袖,露出完全相同的位置。
然而,那里皮肤完好,并无任何伤痕。
祝听汐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眸中闪过一丝被忤逆的恼意。
未能得到预期的结果让她极为不悦,她几乎是赌气般地反手又在老者手臂上狠狠划下两刀,力道深重。
几乎是同时,黑衣男子的手臂上凭空浮现出两道平行的深刻伤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这结果非但没能取悦她,反而让她更加气恼。
“你受伤,他便跟着伤。他受伤,你却毫发无损?”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岚姨默不作声地抛给黑衣男子一瓶金创药。
他抿紧薄唇,略一迟疑,终究还是沉默地将药粉撒在自己狰狞的伤口上。
老者只觉得眼前这明媚女子简直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专为折磨他而来,虚弱道:“……是。”
祝听汐得到这肯定的答复,胸中的郁气几乎达到顶点。
她忽然又问:“你们体内的蛊虫,能互换吗?”
老者闻言,下意识嗤笑出声,险些忘了自己的处境,脱口而出:“你当这是市集做买卖?想换便换?”
这世家小姐竟无知至此!
侍从们岂容他这般嘲讽小姐?
不等她开口,两名侍从已上前,左右开弓,“啪啪”两声脆响,狠狠扇在老者脸上,打得他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溢出血丝。
祝听汐却似被这话点醒,骤然平静下来,声音冷澈如冰,一字一句地宣布:“既然不能换,那便直接挖出来吧。”
她话音未落,侍从小青已应声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锋利的刀尖精准地抵上了老者的腹部,作势便要划下。
老者感到腹部那冰冷的刀尖几乎要刺破皮肉,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任何颜面,嘶声哀嚎起来:“住手!住手!小姐饶命!饶命啊!”
他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险些瘫软在地,全靠两旁侍从架着才勉强跪住。
方才那点倨傲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
“挖不得!万万挖不得啊!”
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急急说道。
“这同命蛊并非寻常毒虫,它早已与心脉相连,强行挖出,宿主……宿主顷刻便会心脉尽断而亡!老夫死了不打紧,可、可这位公子也定然活不成了啊!”
他一边说,一边惊恐地望着祝听汐,生怕她脸上再出现那种觉得“好玩”的明媚笑容,忙不迭地补充:
“小姐若是想要解蛊,老夫……老夫或许另有他法!只求小姐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他几乎是匍匐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再不敢抬头。
而另一旁,黑衣男子臂上的金创药虽已敷上,那狰狞的伤口却无半分愈合的迹象,鲜血依旧缓慢地向外渗着。
显然,唯有老者伤势好转,他方能随之痊愈。
祝听汐慵懒地靠回椅背,唇角勾起一抹恶劣又玩味的笑容,仿佛找到了一个极有趣的新游戏。
“既然眼下杀不得,”她轻快地说道,目光却如冰冷的刀锋扫过老者,“那就先打断他的腿吧。”
她故意侧过头,笑吟吟地望向那沉默的黑衣男子,语气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宽宥:“至于你嘛,放心。即便腿断了,我也有的是法子给你接回来。”
黑衣男子脸上未见丝毫恐惧,亦无乞求,只是依着之前的姿态,垂首应道:“谢小姐。”
老者听闻此言,吓得几乎肝胆俱裂,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必须趁这女阎罗还对那黑衣男子存有几分兴趣时,赶紧解了这要命的同命蛊!
否则待她玩腻了,或是那男子失了价值,自己便连这最后一点苟活的理由都没有了,届时唯有死路一条!
祝听汐垂眸,指尖轻轻拂过黑衣男子递来的那柄冰凉匕首,刃身上还隐约映出她玩味的眉眼。
她并未抬眼,声音懒洋洋地飘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男子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地蜷了一下,沉默了转瞬,才抬眸望向她,目光里满是顺从:“属下既已是小姐的人,从前的名字便无足轻重,还请小姐赐名。”
祝听汐扫了他一眼,语气随意:“那就叫小墨吧。”
若说这名字有什么深意,不过是她身边八个侍从里,除了岚姨,其余七人恰好以红、橙、黄、青、蓝、紫、白为名。
如今添一个“墨”,倒也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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