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脉秘符 第38章 血藤归源

秘道岩壁的裂缝里渗着湿冷的腥气，像条藏在石头缝里的蛇，吐着信子舔过人的后颈。雷鸣靠在裂缝旁的石台上，左掌的“罪”字烙印还泛着淡黑光，手臂上的毒血顺着指缝滴在脚边的碎石上——那些碎石是青铜闸门爆破后的残骸，表面沾着毒瘴黏液，碰一下都能感觉到刺痛。

“追兵的钩索声近了。”温明玉蹲在他对面，计时器的屏幕亮着冷光，显示“申时三刻（15:45）”的倒计时，指针随着血藤的蠕动微微颤动，“血藤的频率和潮汐周期同步，低谷在15:42——还有三分钟。”

闻人瑨靠在另一侧的石台上，分金尺搁在膝头，玉珏贴着左腕的伤口，蓝光勉强压着渗出来的黑血。他抬头看着岩壁上的裂缝，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用雷鸣的毒血引藤……《古玩鉴真录》里提过‘血藤归源’，同源的毒血能操控藤群反噬。”

雷鸣盯着自己的手掌，黑血正顺着纹路往指尖流。他突然笑了，带着点自嘲：“我爷爷的笔记里也写过这招——‘以毒攻毒，藤亦怕毒’。行，我来引。”

他按住左腕的伤口，蘸着黑血拍向面前的岩壁裂缝。指尖刚碰到裂缝边缘，里面的血藤就像被惊醒的蛇群，“唰”地钻了出来——藤径足有五指粗，表面裹着黏腻的绿光，藤尖直逼远处秘道里的钩索。

“拽他们进来！”雷鸣吼了一嗓子。

血藤的卷须缠上钩索的金属环，像拧麻花似的往回拉。远处传来九幽会追兵的惨叫：“这藤疯了！快砍断！”

“砍不断！”雷鸣挥了挥军工铲，劈断一根缠向脚踝的细藤，“这藤的绞杀力比部队的铁丝网还狠！”

话音未落，岩壁深处传来长老的嘶吼：“引爆岩层！埋了他们！”

“轰——”

头顶的岩壁突然震动，碎石像暴雨似的坠落。温明玉一把拽住闻人瑨的胳膊，把他按进裂缝深处：“躲好！长老要炸岩层！”

雷鸣就地一滚，躲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后。碎石砸在他刚才靠的石台上，溅起一片粉尘。他探出头，看见血藤因为爆破的震动，动作慢了半拍——藤尖耷拉着，像被抽走了筋骨。

“快！再拍毒血！”温明玉喊，“藤群被震慑了，趁现在引它们缠住更多追兵！”

雷鸣咬着牙，再次蘸了黑血拍向裂缝。血藤重新振作，藤身扭动着往秘道深处钻，卷住几个追兵的脚踝，往裂缝这边拽。惨叫声越来越近，其中一个追兵的脸出现在裂缝口，眼睛里全是惊恐：“放开我！这藤要绞碎我的骨头！”

“活该。”雷鸣抹了把脸上的汗，左掌的烙印突然发烫——他能感觉到，长老在远程操控藤群，试图把血藤拉回去。但毒血的同源性像道屏障，藤群根本不听长老的命令。

“雷鸣！潮汐低谷到了！”温明玉的计时器发出蜂鸣，“申时三刻！藤群会暂时瘫痪！”

岩壁的震动突然停止。温明玉从裂缝里探出头，看着不远处的秘道——血藤果然不动了，藤身软塌塌地垂在地上，像被晒蔫的草。

“走！”她拽起闻人瑨，“从裂缝往东南走，三分钟能到祭坛！”

雷鸣背起闻人瑨，军工铲插在腰间。闻人瑨靠在他背上，分金尺的尺身泛着淡金光，指向东南方向：“禹王碑的能量在召唤玉珏……祭坛在那边。”

“我知道。”雷鸣的脚步很快，避开地上的碎石，“你撑住，要是毒发就喊我。”

“放心。”闻人瑨的嘴唇泛着青白，却还笑着，“这毒比古玩店的老墙还不结实？我能撑到祭坛。”

温明玉走在最前面，耳衄又犯了，她用耳塞堵住耳朵，盯着计时器：“还有四十秒！长老要再次引爆！”

“轰——”

又是一声炸响，碎石砸在他们头顶的岩壁上。闻人瑨赶紧用分金尺劈碎一块坠落的石头：“尺子能挡碎石！你们小心！”

“别管石头！”温明玉喊，“冲过去！藤群要恢复了！”

三人拼尽全力往前跑。血藤的蠕动声越来越近，像无数条小蛇在爬。雷鸣回头，看见藤尖已经追上了他们的脚后跟——但潮汐低谷的力量还在，藤群的动作慢得像蜗牛。

“快到了！”温明玉指着前方，“禹王碑的光！”

远处，祭坛中央的禹王碑泛着淡金光，像盏在黑暗里点的灯。三人跑过最后一段碎石路，扑进禹王碑的阴影里。

“呼……”闻人瑨靠在碑身上，喘着粗气，“终于到了……我的毒……快撑不住了。”

温明玉检查着周围的地面——没有追兵的痕迹，但空气里的毒瘴浓度很高，带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长老肯定在祭坛设了陷阱……卦盘残片应该在里面。”

雷鸣握着军工铲，警惕地盯着祭坛入口：“我去探路。你们歇会儿。”

他刚要走，闻人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无人机。”

远处传来无人机的“嗡”鸣声，像只巨大的蚊子，在祭坛上方盘旋。温明玉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是九幽会的侦查无人机……他们知道我们到了。”

雷鸣的眉头皱成川字：“看来祭坛的陷阱比想象中还多。”

闻人瑨靠在禹王碑上，摸出分金尺。尺身的金纹突然亮了起来，指向碑身上的星图：“禹王碑……是生门的位置……但要打开生门，得用玉珏和分金尺一起。”

温明玉凑过去，看着星图上的纹路：“和我之前算的能量潮汐吻合……生门的开启时间和潮汐低谷一致。”

“那我们……”雷鸣刚要说话，闻人瑨突然咳嗽起来，黑血从嘴角渗出来，“没事……老毛病了……”

“别硬撑。”温明玉递给他一瓶水，“先喝口水，缓口气。”

闻人瑨喝了口水，擦了擦嘴角的血：“你们知道……血藤归源的后果吗？”

“什么后果？”雷鸣问。

“藤群被毒血操控后，会陷入混乱……但长老的远程指令还在。”闻人瑨看着岩壁的方向，“等潮汐恢复，藤群会反过来攻击我们……还有，禹王碑的能量在充能……很快，整个祭坛都会被毒瘴包裹。”

温明玉的脸色变了：“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毒瘴充能前，找到生门，拿到卦盘残片？”

“对。”闻人瑨点头，“而且……我的毒快压不住了……玉珏的能量快耗尽了。”

雷鸣攥紧军工铲：“不管怎样，先找到生门。大不了……拼了。”

远处，无人机的“嗡”鸣声越来越近。温明玉抬头，看着禹王碑上的星图：“还有十分钟……潮汐低谷结束前，我们必须进去。”

她转向雷鸣和闻人瑨：“准备好了吗？”

雷鸣点头，把闻人瑨背起来：“走。”

闻人瑨趴在他背上，分金尺的尺身泛着金光，指向禹王碑的中心：“往那边……生门在星图的‘角宿’位置。”

三人朝着禹王碑的中心走去。无人机的灯光扫过他们的身上，温明玉掏出罗盘，指针稳稳地指向星图的方向：“没错……就是那里。”

禹王碑的中心，有一道半人高的缝隙——那是生门的入口。缝隙里透出淡金光，像在召唤他们进去。

“我先进。”雷鸣把闻人瑨放下，“你们跟着我。”

他走进缝隙，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温明玉扶着闻人瑨跟进，闻人瑨的手指碰到通道的墙壁，突然皱起眉：“这墙……是血藤做的？”

“什么？”温明玉摸了摸墙壁，指尖沾到黏腻的绿光——是血藤的汁液。

“长老把血藤做成了墙……用来困住我们。”闻人瑨的声音里带着恐惧，“一旦我们进去，血藤会从墙里钻出来……绞杀我们。”

雷鸣的军工铲已经举了起来：“不管是什么……冲过去！”

他挥了挥军工铲，劈向墙壁。血藤的汁液溅在他的手上，传来灼痛的感觉。墙壁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的通道。

“快走！”雷鸣喊。

三人拼尽全力往前冲。血藤的卷须从墙壁里钻出来，缠住雷鸣的脚踝——他挥了挥军工铲，劈断卷须，继续往前跑。

“还有五米！”温明玉喊，“生门就在前面！”

闻人瑨的分金尺突然亮得刺眼，尺身的金纹连成一片：“到了！生门！”

雷鸣一脚踹开面前的墙壁，里面是个圆形的石室——禹王碑立在石室中央，碑身上刻着复杂的星图，星图的“角宿”位置，嵌着一块卦盘残片。

“卦盘残片！”温明玉眼睛亮了，“就是它！”

雷鸣刚要走过去，石室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墙壁上的血藤开始蠕动，藤尖朝着他们钻过来：“不好！血藤要合拢了！”

“快拿残片！”闻人瑨喊，“玉珏能感应残片的位置！”

温明玉掏出玉珏，蓝光指向卦盘残片。她走过去，拿起残片——残片刚碰到她的手，禹王碑的星图突然亮了起来，射出一道金光，笼罩住整个石室。

“这是……生门的能量！”闻人瑨的声音里带着惊喜，“我们成功了！”

雷鸣劈断缠向闻人瑨的血藤，走过去：“快走！石室要塌了！”

三人抱着卦盘残片，往石室外面跑。身后的石室传来“轰”的一声，墙壁坍塌下来，封住了生门的入口。

他们扑在禹王碑前的地上，喘着粗气。温明玉看着手里的卦盘残片，嘴角扬起笑：“终于拿到了……”

闻人瑨靠在她身边，分金尺掉在地上，玉珏的蓝光慢慢熄灭。他的眼睛闭着，声音虚弱：“我……我好像睡一会儿……”

“别睡！”温明玉摇晃着他，“你撑住！”

雷鸣蹲下来，摸着闻人瑨的脉搏——脉搏很弱，但还在跳。他抬头，看着石室外面：“长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赶紧离开。”

温明玉把闻人瑨扶起来：“先找个地方歇会儿……他的毒得治。”

三人沿着禹王碑的通道往外走。外面是祭坛的平台，风里带着股新鲜的空气——终于逃出来了。

远处，九幽会的旗帜在风里飘着。长老站在祭坛下方，看着他们的身影，嘴角扯出个冷笑：“卦盘残片……你们以为拿到了就能赢？太天真了……”

他转身，走进祭坛的阴影里。无人机的“嗡”鸣声越来越远，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危机……

三人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温明玉把闻人瑨放在石床上，拿出解毒剂：“先打一针……能撑一会儿。”

闻人瑨的手臂上扎着针，闭着眼睛：“谢谢……”

雷鸣坐在洞口，握着军工铲：“今晚得守夜……长老肯定会来。”

温明玉坐在闻人瑨身边，摸着他的额头：“没事的……我们能挺过去。”

闻人瑨的眼睛慢慢睁开，看着洞外的月亮：“你们说……禹王碑的生门……通向哪里？”

“不知道。”温明玉摇头，“但肯定有我们要的答案。”

雷鸣望着洞外的黑暗：“不管通向哪里……我们一起走。”

山洞里，火堆的噼啪声响起。三人围着火堆，听着外面的风声——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更大的危机，正在前方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