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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脉秘符 第7章 戈壁雷痕

作者:键盘粘米豆豆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2 22:39:46

## 第七章:戈壁雷痕

桑吉最后那句像冰锥子似的低喝还在牦牛毛毡帐里颤着,卓玛已经像头嗅到狼群的母豹子,抄起门后那柄刃口磨得雪亮的放牧弯刀,反手就把火塘里烧得正旺的牛粪饼猛地插进皮袄底下的灰堆里捂死。噼啪跳跃的火苗子瞬间蔫了,帐篷里浓重的酥油茶暖意和干粪块的草木灰气被骤然掐断,只剩下呛人的冷烟和一股子绷紧的、带着铁锈味的紧张。她另一只手闪电般扯下帐壁上挂着的硬皮水囊甩给我,眼珠子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拿着!灌马!”

就在这死寂炸开的瞬间,帐外那怪异的震动声已经像碾在人心尖上滚过来了!

“呜——嗡——!”

不是马蹄子踏地的闷响,也不是牦牛低沉的哞叫。是钢铁履带撕扯砂石的、带着机械冰冷质感的咆哮!中间还夹着油门踩到底时引擎扯着嗓子干嚎的破音!几道刺眼的光柱子,蛮横地捅破牦牛毡门的厚帘布缝,刀子一样把帐篷里还没散尽的灰暗豁亮!光柱疯狂晃动,把帐篷里的人影子投在毡壁上,撕扯得张牙舞爪。

“日他姥姥的!这帮阴魂不散的土耗子!”雷鸣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低吼,魁梧的身子像头绷紧到极限的蛮牛,撞开矮桌就扑向靠门摆放那口包浆厚实的糌粑木箱。他蒲扇般的大手扒开散在里面的青稞粉和干肉,一把抄起箱底压着的那柄黑沉沉、开过刃的厚背野战砍刀。刀刃在乱晃的光影下闪过一道油亮凶狠的弧线。他的动作干净利索,不带半点犹豫,那是经历过生死才能磨出来的战场本能。“瑨哥!带人先撤!我去弄瘫他们车!”

“来不及!”我脑子比他说完那半句话还快,这伙人能摸到卓玛的牧民营地,绝不是路过打秋风!心头那块螭龙玉珏猛地一跳,像块浸了冰水的烙铁烫在心口,激起一股尖锐的不祥预兆直冲头顶!帐篷外,引擎轰鸣声陡然拔高,显然是在原地疯狂转向,搅起砂石噼里啪啦砸在毡帐上!光柱子瞬间变成十几道,蛇信子似的乱舔,把整个帐篷外皮照得惨白!车轮卷起的刺鼻柴油废气味、干燥戈壁尘土被猛然掀起的呛人土腥气,混着那股子冰冷的金属杀戮味,蛮横地灌进鼻腔!

“哐当!” 帐篷门角落里那根用来压帘脚的粗壮牛腿骨被什么东西猛撞开了。厚厚的牦牛毛毡门帘像块破布似的被一把扯开,狂风夹着沙砾劈头盖脸抽进来,打得脸皮生疼!一个巨大的、带着墨镜反着惨白强光的人影堵在门口,穿着灰扑扑的野外勘探服,可那右肩膀上斜挂着的黑色帆布枪带,还有枪带下面沉甸甸坠着的短管霰弹枪枪托,却像个烙印,瞬间戳穿了那点可怜的伪装!

“都不准动!考古勘探!”那人声音粗嘎,像砂纸磨铁器,故意拔得很高,盖过引擎的嘶吼,听着极其刺耳虚伪,“我们找几件牧民丢失的文物!让那女的出来!交出神鹰骨笛!”

目标明确!直指卓玛身上带着的祖传信物!

门口冷风直灌,桑吉离门帘最近。刺眼的光柱迎面打在她脸上,把她那双羚羊似的明亮眼睛刺得猛地一眯,下意识就抬手遮挡。那墨镜勘探队员戴着战术手套的大手已经探了进来,五指箕张,直奔她胸前——那里鼓囊囊地揣着卓玛给的那个装满干奶疙瘩的小布袋子,袋口露出一小截用细皮绳系着的古旧泛黄骨管!(神鹰骨笛!)

“桑吉!”卓玛厉声嘶吼,声音都变了调!她几乎是合身扑过去,像一头护犊子的母牦牛撞向那个探进来的手臂,手里的放牧弯刀带着破风声狠狠劈下!不是砍人,是斩那只伸向骨笛的脏手!

啪!嗤啦!

弯刀狠狠剁进厚厚的牦牛毛毡门帘布,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极了。那勘探队员反应也极快,手猛地缩回,刀刃几乎是擦着他指关节划过去的!厚重的布料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强光透了进来,映出门口那人因为惊怒扭曲的脸!

“操!给脸不要脸!”外面有人狂吼一声,接着是“哗啦”一声脆响——是霰弹枪巨大的开栓上膛声!那黑洞洞的枪口顺着被砍破的门帘窟窿眼,恶狠狠怼了进来!乌沉沉的枪管像毒蛇吐信,直指帐篷里乱作一团的人影!

“趴下!”雷鸣的吼声如同平地炸雷!声音爆开的瞬间,他已经一个贴地翻滚,壮硕的身体炮弹一样撞在那张厚重的、堆满铜碗铁壶的矮条木桌上!条桌被蛮力撞得掀飞,桌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碗盆稀里哗啦砸在地上,正好挡在门帘那个破窟窿和里面的人影之间!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小的帐篷里炸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心脏都跟着停跳!铁砂子弹像暴雨一样,狠狠泼在厚实的桌板上,发出密集的“噗噗噗噗”闷响!木屑、铁钉碎片、崩裂的碗片瓷渣四溅横飞!一股浓烈的硝烟味瞬间弥漫!

“咳咳!妈的!”雷鸣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得往后一个趔趄,后背撞在支撑帐篷的木柱子上,木柱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甩甩被木屑崩到的手腕,那里火辣辣的生疼,但他眼神里的凶光更盛!“瑨哥!带她们走后门!是九幽会的杂碎!冲笛子来的!”

机会!就是桌板挡枪这生死一瞬的空隙!

我一把拽住旁边被巨响震得有些发懵的温明玉,她脸色煞白,眼镜都滑到了鼻尖,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宝贝声波仪盒子。“跟紧!”我低吼一声,又猛推了卓玛和桑吉一把,指向帐篷后方角落里那道被厚厚牛皮压着的、极其不起眼的“小门”——那是牧民用来紧急避险或者通风的小通道!“钻出去!快!”

“走!”卓玛没有丝毫犹豫,拉住妹妹的手,像两条受惊但动作依旧矫健的羚羊,猫着腰飞快地扑向那牛皮帘子。桑吉咬着嘴唇,动作快得惊人,第一个掀开牛皮角钻了出去。温明玉在我推搡下也回过神,抱着仪器跟着钻了出去。卓玛最后一个,钻出去前她猛地回头,那双因惊怒和担忧烧得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了我一眼,像是要把我们此刻的面容烙进脑子里,随即也消失在牛皮帘后的黑暗风雪里。

“老雷!走!”我反手抄起脚边一个滚落的手掌大小、装着半罐酥油油的厚实黄铜罐子,对着门口那个还在弥漫硝烟的破洞狠狠砸了过去!铜罐带着风声打着旋飞了出去!

“哐当!”外面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夹杂着惊怒的痛叫。“操!什么玩意儿?!”

就在外面因躲避而短暂混乱的瞬间,我和雷鸣矮着身子,像两条贴着地皮的影子,狸猫般从牛皮帘子下窜了出去!刺骨的寒风和雪粒子瞬间糊了一脸,几乎让人窒息!帐篷外豁然开朗,但那景象却让人心头一沉!

一辆浑身沾满污泥冰碴、涂漆都斑驳脱落的铁灰色履带式装甲越野车,像个盘踞的钢铁巨兽,正狂躁地原地摆头转向!履带卷起的冻土碎石四处飞溅!它那改装过、焊着厚实钢板的狰狞车头上,密密麻麻绑着七八盏探照灯,白晃晃的强光像地狱里睁开的眼,把这顶小小的牦牛毡帐篷死死罩在光网里!车门开着,能看到里面影影绰绰晃动的人影,手里不是土喷子就是短管猎枪!更远一点,另一辆改装过的绿色吉普车喷着黑烟,也在试图包抄过来!

没时间思考!冲出帐篷的瞬间,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朝着旁边拴马桩的方向扑去!那里拴着卓玛家仅有的几匹健壮的雪域牦马!桑吉正手忙脚乱地试图解开栓在木桩上冻得僵硬冰冷的粗大牦牛毛绳结!

“桑吉!去‘雷泽号’!”雷鸣一边吼,一边整个人像头被激怒的棕熊,根本没往马那边跑!他魁梧的身影在风雪和强光交织的阴影下,带着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劲,侧身朝着那辆正在狰狞摆头的履带越野车侧面猛冲过去!

“老雷!你他妈干嘛!”我急得眼都红了,想拉住他,手却捞了个空!眼看着他那壮硕的身躯像颗出膛的重磅炮弹,狠狠撞向履带车侧面那块焊着鱼鳞状防护板的轮舱位置!轰!沉闷的撞击声混合着金属扭曲的呻吟!那几吨重的钢铁怪兽竟然被他这悍然一撞,巨大的车身猛地一歪,履带离地在雪泥地里刨出两条长长的歪扭划痕!

履带车里传来几声惊怒交加的咒骂!

“狗日的!想当‘滚地龙’(汽车修理工术语,被压死的)啊?!”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车顶某个位置吼出来!

“就现在!瑨哥!上!”雷鸣的身体被那巨大的反作用力直接弹开,踉跄着在雪地里滑出去老远,后背重重撞在一座堆满冻硬牛粪饼的小矮墙上,震得墙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单手撑地又窜了起来,冲着那几匹被巨响惊得狂躁刨踏、几乎要挣断绳索的牦马一指!他刚才那近乎自杀的撞击,成功让履带车转向迟滞了半拍!也替我们短暂吸引了火力!

桑吉终于解开了最健壮的那匹大黑马的缰绳!那马浑身毛黑得发亮,此刻喷着粗厚的白气,碗口大的蹄子不安地刨着脚下的冻土泥雪。她翻身就往马背上爬,动作干净利落。卓玛一把抓起旁边一把备用的羊毛毡毯,用力甩给我:“闻人掌柜!接着!给马披上!挡风!”温明玉自己抱着那台声波仪,踉踉跄跄地跟上。

“明玉!上车顶!把探测器天线立起来!干扰信号说不定有用!”我来不及多想,吼了一嗓子,把卓玛甩来的厚羊毛毡用力往大黑马脖子上一裹,挡住扑面而来的风雪和刺眼光柱!自己也翻身骑上去,坐在桑吉身后。那丫头身子轻得像片叶子,但手紧紧抓着马鬃,双腿夹紧马腹。卓玛自己也骑上了另一匹青灰色的马,她身后坐着惊魂未定的温明玉——温明玉几乎是被卓玛拽上去的,脚离开地面的瞬间,还下意识抬腿收拢了一下装着声波探测仪的大背包带子,人死死抱着卓玛的腰。

“得儿——驾!”桑吉口中发出一声清脆急促的呼喝,双腿狠狠一夹马腹!大黑马爆发出一声嘶鸣,如同离弦之箭,四蹄腾开,甩开一串泥雪,斜刺里冲出帐篷前那片被强光笼罩的死地!朝着远处山坡下阴影里停着的、我们那辆像铁疙瘩似的防雷车“雷泽号”冲了过去!

耳边是刀子风刮过、雪粒子抽打皮袄、马蹄子踏碎冻土冰壳的刺耳杂音!身后,履带车引擎咆哮着重新稳定方向,灯光恶狠狠地追了过来!吉普车也在加速!沉闷的枪响如同送行的爆竹!噗噗噗!子弹射进我们身后的雪地里,溅起一蓬蓬灰白色的雪泥!

“雷鸣!跑!”我一边伏低身子躲避可能追上来的子弹,一边回头朝着风雪中那片被强光和硝烟笼罩的混乱战场嘶吼!刚才雷鸣那舍命一撞之后,又被从另一个方向扫射过来的子弹逼回了牛粪墙后。我看见他壮硕的身影在牛粪墙后猛地一闪,似乎抄起了一块东西。

几秒后,就在履带车再次提速追来的瞬间!

呼——轰!

一块脸盆大小、冻得像块花岗岩似的干牛粪饼,带着呜呜的风声,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无比、如同装了制导一样,狠、准、稳!迎面砸在了履带车那焊着铁栅栏的前挡风玻璃上!

嘭!咔嚓!

那声音像是石头砸在了钢化玻璃上!厚实坚硬的挡风玻璃没完全碎,但瞬间被砸出了一大片蛛网状的白色裂纹,中心还被砸出两个坑!

“操他妈的!谁扔的牛屎饼!”履带车驾驶座那边传来气急败坏、混杂着惊恐的怒吼!司机显然被这糊住大半视野的恐怖玩意儿弄得手忙脚乱!履带车方向瞬间打偏,一个猛子朝着右边一座同样堆着牛粪饼的小矮墙就撞了过去!

轰隆!

矮墙被撞塌半边,牛粪饼稀里哗啦滚了一地!履带车巨大的车头也卡在了倒塌的废墟里!引擎徒劳地轰鸣着,履带疯狂刨动卷起碎石泥土,暂时被拖住了!

雷鸣趁着这电光石火的混乱!魁梧的身体像头灵活的巨猿,几个猛蹿,踏着被撞塌的矮墙废墟,从侧面直接飞扑上了那辆履带车的车顶!他根本没给车顶操作探照灯那家伙任何反应时间,大手一探,铁钳似的攥住那人的脚踝,猛力一扯!“下来吧孙子!”

“啊——!”车顶一声惨叫,一个人影被他硬生生从几米高的车顶拽了下来,狠狠砸在下面松软的冻土泥雪里!那人穿着勘探服,身上的短管霰弹枪甩出去老远。雷鸣连看都没看第二眼,脚下借力猛蹬车顶,身体凌空跃下,落地打了个滚,卸掉冲力,爬起来头也不回地朝着我们的方向撒丫子狂奔!那速度,一点都不比他平时开车慢!边跑边吼:“还愣着!等‘雷泽号’变烧烤架啊?!”

“老雷!你他妈……”我松了口气,又急得骂出声!桑吉已经催动大黑马冲到了“雷泽号”旁边。我几乎是滚下马背,踉跄着扑向驾驶座车门。“钥匙!我口袋!”雷鸣狂奔而至,人未到,一串黄铜钥匙已经带着风声甩了过来!我一把抄住!咔嚓拧开车门钻进去!另一边,温明玉帮着卓玛和桑吉也手忙脚乱地爬上了后排座位。雷鸣紧跟着冲到副驾这边,拉开车门时还顺手用厚背砍刀刀柄狠狠砸了一下刚从履带车撞墙那边爬起来的两个九幽会马仔的脸,砸得对方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跌回去。

“关门!”我猛踩油门,“雷泽号”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巨兽般的咆哮,排气管喷出滚滚浓烟,厚实的雪地胎疯狂空转了几下,猛地摆脱了雪泥的束缚,像头被点燃尾巴的犀牛,狠狠蹿了出去!车窗外面,能看到那辆绿色吉普车正绕开被卡住的履带车,死咬不放地追了过来!

“系好安全带!坐稳了!”雷鸣一手死死抓住车顶的扶手,身体稳如泰山,仿佛刚才那番生死激斗不过是热身。他那被粗布条缠了几圈的、青筋毕露的粗壮大手稳稳按在方向盘侧下方我够不着的一个改装按钮上,“瑨哥!稳住方向!走Z形!别走直线!”他眼睛里燃烧着在边境线上被武装走私犯追捕时的光,“把尾巴‘夹生’(留点破绽,迷惑对方)!我撒点‘开门红’(行话:给追兵准备的小惊喜)给他们尝尝!”

他另一只手已经闪电般从驾驶座底下那个隐蔽的铁盒子里,抓出一大把沉甸甸的玩意儿!那东西我太熟了——是淬过黑狗血和雄黄汁、又在炉灰里反复煅烧浸透、最后刻满“地煞破车符”的康熙通宝老铜钱!每一枚都像生满绿锈的毒牙!

“走你!”雷鸣胳膊肌肉虬结,猛地向外一挥!“嗡——”一片带着轻微破空声的暗影从他手里飞旋着泼了出去!它们没有射向后面吉普车的车窗玻璃(那是找死),而是刁钻地覆盖了吉普车前方一小片必经之路的路面!密密麻麻撒开一大片!

吱嘎——嘭!

后面的吉普车正猛踩油门狂追,司机大概也看到前面的人扬手,下意识一打方向想躲!可这搓板路坑洼不平,车子剧烈颠簸了一下!速度没减多少,但方向控制就差了那么一丝!前轮左前轮结结实实碾上了一大片那些闪着暗金光泽、比普通石头硬得多也硌人得多的“地煞钉”!

“噗——嗤嗤嗤嗤!”轮胎被瞬间扎爆的泄气声,在风雪呼啸和引擎咆哮的混响中微弱却致命!

高速狂奔的吉普车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扯了一把后腿,整个车头猛地向左侧一栽!失控地朝着旁边的冻土沟壑就一头扎了下去!伴随着里面几声惊怒绝望的吼叫和更大的金属碰撞声翻滚声!一道车灯的光柱像折断的剑,在风雪中划了个弧线,随即熄灭!

“漂亮!”我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掌心全是汗!车子在雷鸣的战术指导和脚下油门间穿梭在坑洼的雪原上,像条灵活又沉重的鲨鱼。

总算暂时甩脱了追兵。我稍微缓了口气,这才顾上看了一眼车里。后视镜里,温明玉脸色苍白,但抱着仪器的手很稳,正仔细检查仪器外壳有没有在刚才混乱中受损;卓玛紧抿着嘴唇,眼睛里风暴尚未平息;桑吉靠在她阿佳怀里,轻轻喘着气,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后怕。卓玛的手紧紧抓着妹妹肩膀,像是在确认人真的在车上。

“看看那个!”温明玉突然指着卓玛刚才裹着那捆丢上来的旧羊毛毡毯子。毯子刚才滚落在后座脚垫上,半展开着。她伸手小心翼翼扒开厚实的羊毛,里面赫然裹着一件东西!那东西露出一个暗金色带油渍的边角!

卓玛愣了一下,也伸手帮忙揭开毛毡。羊毛毡子底下,安静地躺着一件巴掌大小的、呈圆弧状的老旧青铜物件。它造型古朴奇特,像个缩微的日晷或者某种仪表的残片。整体呈暗青带铜绿,有些地方的铜锈薄些,露出下面磨损得发亮的金属底子,边缘有几道清晰的放射状划痕。正面上,清晰地刻着一个极其简约却又无比传神的图案:一颗圆形的、拖着锯齿状光芒的星辰(或者说是爆炸的太阳),星体表面裂开一道深深的沟壑,而沟壑中心位置,镶嵌着一枚极其细小的、似乎材质更胜青铜的陨铁圆珠!

最怪异的是这青铜残件的中心,一个极其微小的凹陷里,几根断裂的青铜指针和轴心被厚厚的灰尘卡死了,纹丝不动。只有那个圆珠,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隐约反射出一种不属于普通金属的、极其内敛幽深的暗色流光。一股子非常非常淡、几乎被车厢里的羊毛气味掩盖的、尘封在金属里的冰寒气。

嗡!

就在这时,我心口那块贴身藏着的螭龙玉珏,毫无征兆地猛然一跳!一股冰寒直透骨髓!而几乎在同一瞬间,那件裹在毛毡里的青铜残件上那枚陨铁小圆珠,仿佛呼应似的,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道几乎难以察觉、只有我这种跟古器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行家才能捕捉到的细小光弧,在青铜断面的某个锋利棱角处一闪而逝!

“这是……”雷鸣也瞥见了那东西,粗声问,“啥玩意儿?那履带车里掉出来的?”

卓玛看着那物件,眼神有些茫然,但随即又变得肯定:“刚才我拉毛毡裹马脖子的时候,从撞塌的矮墙那边飞出来的一块冻硬牛粪饼裹着的……好像是九幽会车里人刚才翻出来随手扔的废铁?”

温明玉俯身凑近,眼镜片几乎贴到那青铜件上,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疑惑:“不像废铁!看这星纹刻画风格,带有强烈的…萨珊王朝拜火教印记?但这陨铁内嵌的处理…又像殷商…还有这表盘形制…太奇怪了!这放射沟壑断痕……”她纤细的手指隔空顺着那断口摩挲,像是在感应千年前的震波,“像是巨大外力瞬间撕裂的?”

我心脏怦怦直跳!刚才玉珏和这东西的感应绝不是错觉!顾不上多解释,我从副驾前座的杂物格里翻出一块清理古玩的软鹿皮,小心地把这件裹满了泥雪和牛粪渣子的青铜残件捧起来,将表面的浮污大致擦掉。

就在擦掉中心凹陷处那圈厚厚尘泥的瞬间——

嗡!

残破的圆盘上,那几根原本被死死卡住的青铜指针猛地一颤!其中最长、指向那颗陨铁星辰的那根细指针,极其艰难、发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嘎吱”一声,像从千年的沉睡中被强行唤醒的幽灵,轻微但决绝地逆时针旋转了那么一丝丝!指针的尖端,不再是茫然地指向那枚陨铁星辰,而是固执地、艰难地、带着某种沉睡千年的意志,从陨铁星辰裂开的沟壑处挣脱出来,极其费力地移开——直直指向了车头正前方的风雪深处!

与此同时,这块古旧残缺的青铜件与我怀里那螭龙玉珏之间的冰凉共振更加清晰!玉珏像颗不安的心脏,突突地在胸口顶着!

“怎么了?”雷鸣也敏锐地感受到了我身体的僵硬和气息的变化,目光如炬地盯着我手里。

“老雷……咱这趟,可能撞上宝贝了……”我盯着那根重新活过来的指针和温明玉那双瞬间被点亮的求知眼,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看前面!”

“雷泽号”轰鸣着,已经奋力爬上了这片背风坡的最后一道梁子!狂暴的风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拦腰斩断,骤然减弱!前方,如同地狱向人间敞开的大门,一道巨大得令人灵魂都忍不住颤栗的黑色峡谷,在漫天昏黄的风雪背景中,狰狞地矗立在视野尽头!

峡谷入口两侧,是刀劈斧削般陡峭光滑、寸草不生的巨大黑色山崖。山崖如同两扇推不开的、沉重古老的石门,沉默地隔绝了内外的一切生机。峡谷口本身宽阔得能并排开进两列火车,但越往里越窄,像巨兽缓缓合拢的咽喉。谷口正前方几十米的地方,一块四五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巨大焦黑色石头,像块被九天雷暴反复劈打锻打过的铁砧,孤零零地耸立着。石头上布满了无数被雷击留下的粗大白色疤痕!

就在那块巨大焦黑雷击石的下方地面,斜插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那石碑材质同样焦黑,似乎也是被雷霆多次光顾过。上面刻满了扭曲弯绕、如同雷电图腾般的神秘古老文字!即使隔着风雪,隔着车窗玻璃,也仿佛能感受到那文字本身散发出的绝望死气和疯狂警告!

“是它……就是它……”温明玉喃喃道,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知的颤抖,眼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块孤独的石碑,仿佛那就是她论文里所有的假说指向的现实节点,“死亡谷……地狱之门……”

我手里攥着那块冰凉的青铜残件,指针死死指着那片黑色的峡谷入口!心口那块螭龙玉珏仿佛要跳出胸腔,滚烫的冰凉死死裹挟着我的心脏。

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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