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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猎户家的青云路:娘子她预知灭门 > 第8章 清风刃的承诺

夕阳的余晖将父女二人归家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蜿蜒的山径上,如同两道沉默的剪影。

一路无言,只有脚踩落叶的沙沙声和山风吹拂林梢的呜咽。

林溪跟在父亲身后,看着他宽阔而沉稳的肩背,心中翻腾着千言万语,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恐惧已被父亲如山岳般的沉稳压下,但那份亲手埋下一条人命(哪怕那是灾星)的沉重感,还有手上仿佛残留的泥土冰冷触感,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回到林家小院,暮色四合,灯笼已经点亮,昏黄的光晕将小院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暖色里。

苏云娘正站在厨房门口张望,看到他们安然回来,紧绷的神情才松懈下来,无声地朝林镇山点了点头,眼神交汇间是无需言语的默契。

晚饭的气氛有些异样的安静。

林文渊敏锐地察觉到父母和妹妹之间流动的某种凝重气息,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多看了林溪几眼,并未多问,安静地吃着饭。

林武略依旧大大咧咧地讲着他后山练枪时如何一枪挑飞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引得林金斗直呼“败家玩意儿”。

林金斗则兴致勃勃地规划着新铺面开张要请哪家舞狮队,账本翻得哗哗响。

林仁心则安静地吃着饭,偶尔给林溪夹一筷子她爱吃的清炒笋尖,眼神温和,带着无声的关切。

林溪努力维持着平常的样子,甚至挤出了几个笑容回应哥哥们的打趣,但握着筷子的手,指尖却微微发凉。

碗里的饭菜如同嚼蜡,梦里血色的画面和白天那冰冷残酷的填埋场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交替闪现。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低头扒着饭,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结束,哥哥们各自回房。

林溪也起身想逃回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却被父亲低沉的声音叫住。

“溪儿,跟我来书房一趟。”林镇山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溪的心又提了起来,默默跟在父亲身后。

书房里,油灯已经点亮,橘黄的光线驱散了角落的黑暗,在书架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墨香和淡淡的松烟气息。

林镇山走到书案后坐下,示意林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沉默在书房里弥漫开来,只有油灯灯芯偶尔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林溪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不知道父亲要说什么,是责备她太过狠绝?是觉得她那个梦终究是虚幻?还是……要告诉她这件事远未结束?

“怕了?”

林镇山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溪猛地抬头,对上父亲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责备,没有质疑,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深沉的关切。

那关切如同暖流,瞬间冲垮了她强装的堤坝。

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脸颊。

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带着压抑的哭腔:“嗯……爹,我……我埋了他……一个活生生的人……我……”

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罪恶感和后怕再次攫住了她。

“那不是人。”

林镇山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和属于保护者的绝对理性,“那是一个会带来灭门之祸的‘祸根’。你埋掉的,不是一条人命,是悬在我们林家所有人头顶的一把刀。”

他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和眼中未散的惊惶,语气稍稍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溪儿,爹知道,这对你来说太残酷。你才十六岁,本不该经历这些,手上不该沾上这些。”

他站起身,走到林溪面前,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温暖的阴影。

他伸出手,宽厚温暖的手掌带着习武之人的薄茧,轻轻地落在林溪的发顶,带着一种沉稳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仿佛要将那份沉重分担过去。

“但你要记住,”林镇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林溪混乱的心上,也试图重塑她的认知。

“你是林镇山和苏云娘的女儿!你天生神力,筋骨强健,心智也比寻常女子坚韧,注定要走一条不平凡的路。行镖江湖,押运四方,遇到的不可能都是良善之辈,看到的也不都是锦绣繁华。仁慈要有,这是做人的根本;但更要懂得分辨,懂得决断!对豺狼仁慈,就是对亲人的残忍!今日之事,非你所愿,却是你不得不为!是守护,而非杀戮!”

林溪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父亲的眼神深邃而坚定,如同磐石,蕴含着历经风霜的智慧与力量。

那目光穿透了她的恐惧和迷茫,直抵灵魂深处。

“今天,你做得很好。”

林镇山再次肯定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赞许,“当断则断,不受其乱。这份在绝境中做出决断的勇气和担当,是行走江湖、守护家业最珍贵的品质!爹很高兴,我的女儿,有这份心性,也有这份狠劲!记住,狠,不是滥杀,是守护所爱时,斩断威胁的决绝!”

他收回手,走回书案后,拿起白天林溪放在那里的“清风刃”。

他拔出短刀,冰冷的刀身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流淌着幽蓝的寒光,仿佛一泓凝固的秋水。

他屈指在刀身上轻轻一弹,刀身发出一声清越悠长、如同龙吟般的铮鸣,在寂静的书房里久久回荡。

“这把‘清风刃’,随爹走过半生,见过血,护过命,也斩过魑魅魍魉。”

林镇山凝视着那泓寒光,眼神复杂,带着追忆,也带着期许,“它饮过仇敌的血,也割断过束缚货物的绳索,救过落难商贾的性命。今日,爹将它正式交予你。”

他目光转向林溪,眼神变得无比郑重,“希望你能真正明白‘清风’二字的含义——持身要正,如清风朗月,光明磊落;出手要快,如清风无痕,迅捷果决;守护要韧,如清风不绝,永不言弃!”

他双手托着连鞘短刀,郑重地递向林溪。

“用它,守护好你自己,守护好你在乎的人,守护好你心中的道义和底线!记住爹的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刀是凶器,也是守护之器!今日之事,是你守护之路的开始,也是一次淬炼!不要被它压垮,要让它成为你前行的力量,磨砺你意志的砥石!”

林溪看着父亲递来的短刀,看着那冰冷刀身上映出的自己模糊而沾着泪痕、却又隐含一丝坚定的脸庞。

她伸出手,指尖有些颤抖,却无比坚定地握住了那包裹着鲨鱼皮的刀柄。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也带着父亲手掌的温度和那份如山岳般厚重的托付与信任。

这不再是简单的生辰礼物,这是传承,是责任,是守护的誓言!

“爹,我记住了。”

林溪的声音不再哽咽,带着一种破茧而出的力量感和前所未有的清晰,“我会握紧它,守护好我们的家,守护好我想守护的一切!持清风之志,行守护之道!”

她将“清风刃”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刀锋下,流淌着父亲滚烫的期望和自己崭新而坚定的决心。

昨日的噩梦,今日的杀戮,并未摧毁她,反而如同烈火淬炼,让她这块璞玉,第一次真正显露出属于她自己的、带着守护锋芒的坚硬质地。

那沉重的负罪感,在父亲的话语和这沉甸甸的托付中,似乎也找到了一个可以安放的角落,化作了守护的动力。

自那日山中惊魂与书房夜谈后,林溪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最后几分属于闺阁少女的懵懂青涩,眉宇间沉淀下一丝超越年龄的沉静和一股不易察觉的锐利。

她更加刻苦地练习箭术,不再满足于射中固定靶心,而是开始练习移动靶和复杂环境下的速射;打磨力气运用的技巧,反复体会母亲教导的“力发于根,行于腰,贯于梢”的巧劲,推石、举重物时更加注重全身力量的协调;也更加频繁地跟在父亲林镇山身边,学习镖局的事务——清点货物、检查车马、辨认路引、查看地图、甚至学习一些简单的江湖切口和各地风土人情。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专注,提问也更加切中要害。

苏云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明白这是女儿必经的淬炼与成长。

她不再过多地教导纯粹的山林猎杀之术,而是将更多的心思放在教导女儿辨识各种草药、处理野外创伤、应对蛇虫毒物、以及如何在极端环境下利用身边的一切生存下去等更加实用的保命技能上。

她知道,女儿未来的路,在更广阔、也更凶险的江湖。

“溪儿,娘这里能教你的,不多了。”

一日午后,阳光正好,苏云娘将林溪叫到院中石桌旁,递给她一个鼓鼓囊囊、用坚韧牛皮缝制的皮囊,囊口用牛筋绳紧紧束着。

“这里面是娘给你准备的一些应急的东西:上好的金疮药粉、仁心配的解毒丸和清心避瘴丸、驱蛇虫的雄黄粉和硫磺块、火折子、盐巴、一小块火绒、还有一卷特制的、极其坚韧的鱼线。行走在外,万事小心,这些东西关键时候能救命。”

林溪接过沉甸甸的皮囊,入手的分量让她感受到母亲沉甸甸的牵挂,心头一暖:

“娘,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苏云娘轻轻抚摸着女儿日渐褪去稚气的脸颊,眼中满是不舍和骄傲:

“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你爹说得对,你的路,在镖局,在外面。跟着你爹,好好学,多看,多想。”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娘……等你平安回来。”

几天后,清风镖局接到了一趟不算太远、却颇为重要的镖——将一批产自青石村附近深山老林的珍贵药材“云雾芝”,护送至邻郡的府城“云泽城”,交付给一家信誉卓着的大药堂“济世堂”。

这批“云雾芝”是济世堂急需的主药,出价颇高,要求务必稳妥、迅速送达。

“溪儿,”林镇山将盖着济世堂朱红印章的镖单递给林溪,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这趟镖,你跟爹走。押镖的规矩、路线的勘察、风险的评估、沿途的应对、与雇主和收货方的交接,爹在路上慢慢教你。这是你的第一课。”

林溪接过那张薄薄却重若千钧的镖单,看着上面“云雾芝”的数量和目的地“云泽城济世堂”,心脏激动地跳快了几分。

她知道,这是父亲在给她实践的机会!真正的押镖之路,即将在她脚下展开!

那被深埋的秘密带来的沉重,此刻被一种崭新的、充满挑战的期待感暂时冲淡。

“是!爹!”

林溪挺直腰背,声音清脆有力,眼神明亮而坚定。

出发前的准备有条不紊,透着镖局特有的严谨。

林镇山亲自清点货物。二十匣用油纸和木屑包裹严实、防止受潮碰撞的“云雾芝”,被装入特制的、内衬防潮油毡、外箍铁条的结实木箱中,箱口用火漆封缄,盖上清风镖局的独特印记。

挑选随行的人手:除了总镖头林镇山和女儿林溪,还有两位经验丰富、跟随林镇山多年的老趟子手——身材魁梧、面容冷峻、一手“破风刀法”凌厉刚猛、性格沉稳如山的“铁手张”张魁;以及身形精瘦、腿脚灵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擅长探路和设置警戒的“草上飞”陈五。

镖车是特制的轻便双辕马车,套着两匹毛色油亮、筋肉虬结的健壮驽马。

临行前夜,林溪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最后一次仔细检查自己的行装。

新制的靛蓝色细棉布劲装,耐磨的牛皮护腕和护腿,脚上是母亲亲手纳的千层底靴子,柔软合脚。

背上“追月”弓,箭囊里是二十支打磨锋利的铁头箭。

腰间挎好“清风刃”,鲨鱼皮刀鞘紧贴着身体,带来沉甸甸的安心感。

二哥送的猎叉用厚布套仔细裹好,绑在行囊外侧。

行囊里是换洗衣物、干粮、水囊,以及母亲给的那个沉甸甸的应急皮囊。

还有四哥林仁心硬塞给她的一小瓶据说是用“七叶星兰”花苞露水调配、能提神醒脑、缓解剧痛的“清心露”,被她小心地贴身放着。

她拿起梳妆台上大哥送的银簪,小心地簪在发髻上,银簪上的溪边小花在灯下闪着微光。

又摸了摸怀里三哥塞给她的一小包碎银子和一张写着云泽城林家分号地址的字条。家人的关怀如同无形的铠甲,让她心中充满了力量。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东方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

清风镖局门口,一面绣着青色劲松图案的镖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两辆装载着货物的轻便马车已经准备就绪,马匹喷着响鼻,蹄子不安地刨着地面。铁手张和陈五肃立在车旁,检查着马具和车辕。

林镇山一身利落的藏青色劲装,外罩一件半旧的软牛皮甲,腰悬长剑,显得英姿勃勃,儒雅中透出干练。

他拍了拍林溪的肩膀:“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爹!”

林溪深吸一口气,翻身上了父亲特意为她挑选的一匹温顺却步伐稳健的枣红马。动作虽然还有些生涩,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明亮。

苏云娘、林文渊、林武略、林金斗、林仁心都站在门口相送。

苏云娘将一个小包袱塞进林溪怀里,里面是她连夜烙好的肉饼和熏肉:

“路上吃,别饿着。”

“溪儿,一路平安!遇到不长眼的毛贼,报你二哥的名号!吓死他们!”

林武略拍着胸脯,豪气干云。

“小妹,云泽城有咱家的分号了,地址我写给你了,缺钱了就去拿!别省着!”

林金斗将一张纸条塞进林溪手里。

“溪儿,保重身体,遇事三思。”

林文渊言简意赅,眼神中满是关切和叮嘱。

“小妹,万事小心,平安回来。”

林仁心温和地叮嘱,递给她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些常用的丸散,以备不时之需。”

“知道了,哥哥们,娘!放心吧!”

林溪朝家人用力挥手,脸上扬起明媚而坚强的笑容,驱散了离别的愁绪。

晨光中,她的身影挺拔而充满朝气。

“时辰到!起镖——!”

林镇山翻身上马,沉声喝道,声音洪亮,穿透清晨的薄雾。

“起镖喽——!”铁手张和陈五齐声应和,挥动马鞭。

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辚辚声打破了青石村的宁静。

镖车在家人关切的目光中,缓缓驶出村口,沿着蜿蜒的土路,向着东北方向的云泽城,向着林溪崭新而未知的人生旅程,坚定地驶去。

晨风吹拂着林溪额前的碎发,她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越来越小的村庄轮廓,望了一眼门口母亲挥动的手臂,然后毅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前方。

山峦叠嶂,前路漫漫,属于林溪的镖路,正式启程!

背负着守护的秘密,也怀揣着成长的渴望,她策马扬鞭,融入了初升朝阳的金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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