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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猎户家的青云路:娘子她预知灭门 > 第119章 稚子启灵

昭明文华总院的“格物院”,坐落于书院建筑群的后山缓坡,独树一帜。这里没有书斋的墨香与书卷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新鲜松木刨花、生铁、机油、以及淡淡硫磺味的独特气息。巨大的厅堂开阔明亮,三面开窗,迎接着山谷吹来的清风。阳光透过高窗,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光柱中细小的尘埃如同精灵般飞舞。

厅内景象,足以让任何初次踏入的人瞠目结舌。这里更像一个充满活力与奇思妙想的巨大工坊。靠墙矗立着高至屋顶的木架,上面分门别类地堆放着各种材料:纹理清晰的松木、色泽深沉的楠木、闪着冷光的铜锭铁块、大大小小、齿牙交错的齿轮、粗细不一的麻绳与钢丝索、还有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轴承和铰链。地面上散落着锯末、刨花和细小的金属屑。

大厅中央区域最为热闹。几个半成品的巨大木制机关兽模型格外醒目:一只振翅欲飞的木鸢,翼展惊人,复杂的联动机构裸露在外;一头低伏蓄势的机关豹,关节处用精巧的榫卯和齿轮连接;还有一架结构繁复、如同攻城槌般的冲车模型。一群十岁上下的少年学子,正围着这些庞然大物,或蹲或站,神情专注而兴奋。他们穿着统一的青色学服,袖口和衣襟沾染了些许油污木屑,却毫不在意,激烈地讨论着杠杆原理的应用、齿轮组的减速比、以及如何解决某个关节卡涩的问题。争论声、敲打声、锯木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蓬勃的朝气与探索的热情。

主持这方天地的,正是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鲁小班大师。他穿着一件沾满油渍和木屑的深色短褂,挽着袖子,正站在那只巨大的木鸢翅膀旁,唾沫横飞地讲解着:“……看见没?这根是主传动轴!带动这组大齿轮!大齿轮啮合小齿轮,这叫啥?这叫减速增力!力从这来,传到翅膀根部的这个曲柄连杆机构!连杆一动,翅膀才能这样上下扇动,而不是像个门板一样直上直下!明白了没?这跟你们骑脚踏车蹬轮子一个道理!省力,还得劲儿!”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动作幅度极大,带着一股子匠人特有的、对手下造物的狂热与自豪。几个围在他身边的学子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求知若渴的光芒。

林溪和沈砚带着林昭,站在格物院入口处,安静地观摩着。这是书院“知行合一”理念的生动实践。沈砚希望学子们不仅从书本上获取知识,更能亲手触摸、拆解、组装,在实践中理解万物运行的道理,体悟“格物致知”的真谛。林溪对此深以为然,她深知力量源于对规则的洞察,无论是武道还是机关术。

小小的林昭,对这个充满新奇声响和古怪物件的地方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好奇。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两颗最纯净的黑曜石,骨碌碌地转动着,贪婪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旋转的齿轮反射的寒光、刨花卷曲的形态、木鸢翅膀上精致的纹路、还有那些大哥哥们手中挥舞的工具。空气中混杂的陌生气息刺激着他幼小的感官,让他既兴奋又有些许紧张,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裙角。

然而,孩童的好奇心终究压过了那一点点不安。当他的目光被大厅角落一个半人高的木制物件牢牢吸引住时,他终于忍不住了。那物件并非巨大的机关兽,它由无数块光滑的、打磨得极其精细的小木块拼接而成,整体呈一个规整的立方体,表面布满了繁复的几何图案和凹槽,像是一个巨大而精美的谜题盒子。

“娘…亮亮…”林昭伸出白嫩的小手指着那个方向,含糊地嘟囔着,小身体不安分地在母亲怀里扭动。

林溪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认出那是鲁大师给年长学子们出的难题之一——“九宫流云锁”。此锁结构极其精巧复杂,内含九九八十一道连环机括,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据说解开它需要极高的空间想象力和对机括原理的深刻理解,是检验“匠魂”悟性的试金石。几个年长些的学子正围在盒子旁,抓耳挠腮,有人拿着图纸比划,有人尝试着推动某些木块,但盒子纹丝不动,显然困扰了他们许久。

“那是鲁爷爷给大哥哥们的玩具,昭儿还小,看娘亲给你找个……”林溪柔声哄着,想转移儿子的注意力。然而,话未说完,林昭已经像一条滑溜的小鱼,从她放松的臂弯里挣脱出来,双脚落地,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却又目标明确地朝着那个“九宫流云锁”跑了过去!

“昭儿!”林溪轻唤一声,下意识想追,却被沈砚轻轻按住了手臂。沈砚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和隐隐的期待,低声道:“无妨,看看。”

林昭摇摇晃晃地跑到巨大的木盒前,那盒子几乎有他胸口那么高。他仰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由无数小方块组成的、闪烁着温润木纹光泽的庞然大物。几个正苦思冥想的学子看到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不点,都善意地笑了笑,并未阻拦,只当是山长的宝贝儿子来玩耍。

林昭伸出白嫩的小手,带着孩童特有的、毫无杂念的探索欲,轻轻抚摸上盒体表面。他的指尖划过那些光滑冰凉的木块,感受着上面细微的凹凸纹路。他的动作毫无章法,纯粹是出于好奇的触碰。

就在他小小的、带着婴儿肥的手掌,无意识地按在其中一个位于盒子侧面、极不起眼角落的木块上时——那木块颜色与周围浑然一体,毫无特殊标记,仿佛只是整个复杂结构中最无关紧要的一个连接点——他颈间那枚紧贴着肌肤、温润如常的乌木牌,毫无征兆地、骤然爆发出一阵极其微弱、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毫光!那光芒一闪即逝,如同深潭底部最幽微的萤火,若非沈砚一直凝神关注着儿子,几乎就要错过!

与此同时,林昭那双原本只是好奇的大眼睛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点亮!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近乎洞悉本质的清明与专注,如同划破混沌的闪电,骤然闪现!他小小的身体似乎僵直了一瞬,仿佛在接收着某种无形的指引。

福至心灵!

完全是本能的驱使!

林昭按在那块“隐枢”木块上的小手指,没有收回,而是下意识地、轻轻地向旁边一推!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括咬合声,从巨大的木盒内部传来!

这声音如同一个信号!紧接着!

“咔哒…咔哒咔哒…哒哒哒哒…”

一连串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流畅、如同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的机括运转声骤然响起!声音由内而外,层层递进,充满了精密的韵律感!

在所有人——包括那几个围观的年长学子、唾沫横飞的鲁小班、以及林溪沈砚——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那个困扰了格物院学子们整整半日的“九宫流云锁”,如同被赋予了生命!

它最外层的木块开始以一种奇妙的节奏移动、旋转、滑开!紧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结构层层展开,如同沉睡的莲花感知到了春风的召唤,流畅无比地、优雅地、一层层绽放开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机械之美,竟无半分滞涩!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那个原本严丝合缝、固若金汤的巨大木立方体,已然化作一朵由无数精巧木构件组成的、盛开的“莲花”!在“莲花”最中心的花蕊位置,一枚小巧玲珑、通体碧绿、雕琢成振翅鸣蝉形状的玉饰,静静地躺在那里,在光线下折射出温润内敛的光泽——那正是破解此锁的象征,智慧的证明!

全场死寂!

所有的声音——鲁小班的讲解、学子的争论、工具的敲打——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消失得无影无踪。偌大的格物院,只剩下那清脆机括声最后的余韵在空气中袅袅回荡,以及无数道凝固的、充满惊骇的目光,死死地聚焦在那个刚刚还在流口水、此刻正茫然地仰着小脸、看着眼前“开花”木盒的三岁小豆丁身上!

时间仿佛停滞了。

那几个绞尽脑汁的学子,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手指还僵在半空,保持着推拉的姿势,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茫然与震惊。

其他围观的学子,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若木鸡。

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打…打开了?”一个离得最近的学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地、梦呓般地吐出几个字,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仿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九宫…流云锁?被…被小公子…按了一下…就开了?”另一个学子声音发颤,指着那盛开的“莲花”,手指都在哆嗦。

鲁小班大师,更是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他讲解的动作僵在半空,嘴巴还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唾沫星子都忘了飞溅。他那双阅尽千帆、洞悉无数机关奥秘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那盛开的机关莲花,又猛地转向那个一脸茫然、似乎被自己弄出的声响吓了一跳的小小身影。他脸上的皱纹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扭曲,白胡子都翘了起来。

“昭儿?”林溪也彻底愣住了,她根本没看清儿子做了什么!在她的感知里,儿子只是好奇地摸了一下,然后那个困扰了众多学子的难题就…自己解开了?这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只有沈砚,他的心神一直紧紧系在儿子身上。他不仅捕捉到了乌木牌那一闪而逝、微弱到极致的毫光,更清晰地“看”到了儿子触碰机关时,眼中那稍纵即逝、不属于孩童的洞悉与清明!那不是巧合!绝非巧合!

短暂的死寂后,是火山爆发般的哗然!

“我的天!真的开了!”

“鲁大师!您快看!开了!”

“小公子…他…他怎么做到的?!”

“就按了一下!就那一下!”

学子们如梦初醒,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格物院。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林昭身上,充满了惊骇、崇拜、以及强烈到极致的好奇。这个三岁的娃娃,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个近乎神迹的举动!

林昭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和无数道灼热的目光吓到了。他茫然地抬头看看周围惊愕的大人们,又看看眼前莫名其妙“开花”的盒子和里面那个亮晶晶的“小虫子”(玉蝉),小嘴一瘪,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水汽,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无措。他本能地转身,迈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扑回母亲温暖的怀里,把小脸深深埋进林溪的颈窝,只留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外面,小手指着后面,带着哭腔含糊地控诉:“娘…怕怕…亮亮…虫虫…响…”

林溪下意识地搂紧儿子,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安抚道:“不怕不怕,昭儿不怕,娘在。”她心中的震惊如同惊涛骇浪,完全无法平息。儿子的表现太过诡异!

就在这时,鲁小班如同被火烧了屁股,一个箭步从木鸢旁冲了过来!他的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带起一阵风。他冲到那盛开的“九宫流云锁”前,顾不上安抚受惊的小娃娃,也顾不上周围学子的喧哗,颤抖着双手,如同捧起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被打开的机关核心部件,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死死锁定在林昭刚才触碰过的那个角落木块——那个他亲手设计、隐藏至深、作为整个“九宫流云锁”最核心也是最隐秘关窍的“隐枢”之上!

他反复摩挲着那块看似平平无奇的木块,检查着它被推动的轨迹和引发的连锁反应,脸上的震惊逐渐被一种近乎狂热的激动和不可思议所取代。他猛地抬头,看向被林溪抱在怀里、只露出后脑勺的林昭,又猛地看向林溪和沈砚,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发颤,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妙!妙啊!神乎其技!简直是神乎其技!”鲁小班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沈砚脸上,“郡主!沈山长!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此处!就是此处!”他用力指着那块“隐枢”的位置,“此乃整个‘九宫流云锁’最精妙、最核心的‘隐枢’!是驱动八十一道连环机括的总开关!更是整个结构能量流转最关键的节点!它被完美地伪装成最不起眼的连接块,位置刁钻,联动关系复杂到令人发指!非对机括运行至理有近乎直觉般的洞察力,非能清晰感知到器物内部‘气’的流转脉络,绝无可能发现!更遑论如此精准、如此恰到好处地触发!”

他激动得白胡子乱颤,看向林昭的眼神如同发现了一块绝世璞玉:“小公子…小公子他…他刚才那一下!绝非偶然!他…他似乎是‘看’到了!‘感觉’到了!感觉到了这‘隐枢’的存在!感觉到了整个锁具内部那无形的‘气’的流动与阻塞!他只是顺应着那种感觉,轻轻一推…天衣无缝!水到渠成!”

鲁小班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断言:“这…这绝非仅仅是‘匠魂’天赋可以解释!匠魂是心灵手巧,是奇思妙想!而小公子…他…他似乎天生就能与器物沟通!能感知到器物运转的‘气’!能洞悉其最本源的结构与力量流转!这是…这是‘通灵匠心’!不!甚至可能…可能是传说中的‘天工感应’!天生的器物之主啊!”

“通灵匠心”…“天工感应”…

这两个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溪和沈砚的心头。林溪抱着儿子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低头看着怀中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惊喜?有。儿子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天赋,作为母亲岂能不喜?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隐隐的不安。这天赋来得太过突兀,太过匪夷所思!联想到演武场上乌木牌的悸动,联想到西陲铁壁关的警讯…这真的是纯粹的天赋吗?还是…与那枚神秘的乌牌有关?

沈砚的心湖同样波澜起伏。鲁小班的断言,印证了他刚才的感知。他蹲下身,目光与林溪怀中的林昭平视。小家伙似乎被鲁大师的大嗓门吓得更厉害了,小身子微微发抖,把脸埋得更深,只露出一只湿漉漉、带着惊恐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父亲。

沈砚伸出手,动作极其轻柔,用指腹擦去儿子小脸蛋上沾染的一点灰尘和泪痕。他的动作带着父亲特有的安抚力量,声音温和如春风拂过柳梢:“昭儿不怕,没事了。你看,你帮鲁爷爷找到了‘小虫子’,鲁爷爷高兴呢。”他试图用孩子能理解的语言化解他的恐惧。

然而,沈砚的目光却深邃如渊,越过儿子小小的肩膀,落在了林溪胸前那枚温顺地贴着衣襟、此刻却隐隐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活跃”气息的乌木牌上。这枚伴随溪儿出生入死、蕴含守护与净化伟力的神物,似乎在冥冥之中,正悄然引导着它的下一代主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开启了那扇属于他的、通往器物本源世界的天赋之门。

林家的守护与力量,并未沉寂。

它正以一种全新的、充满未知的方式,在这幼小的血脉中,悄然苏醒,延续不息。这天赋是福是祸?是巧合还是宿命的牵引?沈砚的心中,如同格物院窗外飘过的流云,充满了难以预测的变数。而那遥远的西方,葬龙山脉深处蠢蠢欲动的阴影,似乎也因为这稚子启灵的微光,而变得更加诡谲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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