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玄幻 > 猎户家的青云路:娘子她预知灭门 > 第85章 绝涧飞兵

血月低垂,如同苍穹一颗溃烂的流脓巨眼,将鹰愁涧西口这片刀削斧劈的崖顶平台,映照得一片凄厉暗红。劲风如同无数冰冷的鬼爪,呼啸着从深不见底的涧底卷上来,带着刺鼻的硫磺混合着**尸骸的恶臭,狠狠抽打在每一个伫立崖边的飞虎营士卒脸上。

五千余名精挑细选出的飞虎营最悍勇的战士,如同密密麻麻的黑色磐石,沉默地矗立在陡峭如削的崖顶。他们卸下了象征防护的重甲,只着轻便坚韧的皮甲,背负强弓劲弩,腰悬利于攀爬劈砍的短柄战刀。每个人的背上,都捆扎着沉重的麻绳、精铁打造的鹰爪钩、用厚油布层层包裹的药囊,以及一副用多层浸透药汁的粗麻布缝制、只露出双眼的防毒面罩。脸上涂抹着墨绿色的防瘴药泥,让他们的面目在血月下显得模糊而狰狞,唯有一双双眼睛,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脚下那翻腾着灰白色死亡的深渊和对岸遥不可及、如同巨兽獠牙般耸立的崖壁。没有恐惧的低语,没有绝望的骚动,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默,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以及一种对崖边那尊玄黑色身影无条件的、磐石般的信任。

林武略站在崖缘最前端,脚下便是万丈虚空。玄黑色的披风被山风扯得笔直,猎猎作响,仿佛一面招展的战旗。他身形魁梧如山岳,渊渟岳峙,任凭劲风吹拂,脚下纹丝不动。他微微垂首,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切割着脚下那片翻滚沸腾的毒瘴之海。灰白色的雾气浓稠得如同实质,翻滚着,扭曲着,发出低沉的、如同地底魔物喘息般的“咕嘟”声。瘴气深处,隐约传来沉闷如雷的水流轰鸣,那是深涧底部吞噬一切的黑水河在咆哮。他的视线穿透浓雾与距离,投向东方——那里,血月笼罩的方向,隐隐有沉闷的、如同大地脉搏般的撞击声和隐约的、被风撕碎的喊杀声传来。

镇岳城在流血!他的袍泽在用人命填城墙!他的百姓在被当作牲畜驱赶屠戮!

一股焚天的怒火混合着冰冷的杀意,如同岩浆在他胸中奔涌、冷却、凝固。他布满风霜的脸上,肌肉紧绷如同石刻,牙关紧咬,腮边隆起刚硬的棱线。每一次东方传来的模糊轰鸣,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他猛地转身!

动作如雷霆乍起!玄黑披风划破空气,发出裂帛般的锐响!

五千道目光,如同五千支蓄势待发的利箭,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林武略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扫过一张张涂抹着药泥、看不清表情却眼神灼热的脸庞。他的声音,不再是帅帐中的惊雷,而是如同两块千锤百炼的精铁在猛烈撞击,带着金铁交鸣般的质感,穿透呼啸的山风,清晰地、沉重地砸进每一个士卒的耳膜、心脏!

“弟兄们!”

三个字,如同战鼓擂响第一槌!

“看看你们脚下!”他巨手猛地指向深渊,“那是鬼门关!掉下去,骨头渣子都捞不上来!连阎王爷都嫌脏的地方!”

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再看看对面!”他手臂如矛,直指东方那片血光弥漫的天际,“那是镇岳城!我们的袍泽兄弟!就在那里!用他们的血,用他们的命,在填城墙!在挡黑水狗崽子的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的怒龙在咆哮,“城外面!是我们昭明的父老乡亲!老人!孩子!女人!被兀骨术那狗娘养的畜生!像赶牲口一样!推到阵前!挡我们的箭!耗我们的滚石!用他们的命,铺路!就为了让他那铁壳子骑兵,能冲进来!把我们的人杀光!把我们的城踏平!把我们的脊梁骨踩断!”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画面!如同烧红的铁钉,狠狠扎进每一个士卒的心!人群中,粗重的喘息声陡然加剧,紧握武器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涂抹着药泥的脸庞下,肌肉在剧烈地抽搐!一股压抑到极致、即将爆发的悲愤与狂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在五千胸膛中疯狂涌动!

“黑水的铁蹄,想踏碎我昭明的脊梁!想把我们变成跪着活的狗!”林武略的声音陡然沉下去,如同冰封的河面下奔涌的暗流,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你们说——”

他猛地停顿,目光如同燃烧的星辰,扫视全场,胸腔剧烈起伏,下一声咆哮,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震得崖壁都在嗡鸣:

“老子能答应吗——?!”

“不能!不能!不能——!!!”

五千个喉咙里迸发出的怒吼,汇聚成一股撕裂苍穹、撼动大地的狂暴声浪!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两侧万仞绝壁之上!崖顶的碎石簌簌滚落,坠入下方翻腾的毒瘴,瞬间被吞噬无踪!每一个士卒的眼睛都彻底红了,血管在额角突突狂跳,胸中积郁的恐惧、愤怒、绝望,在这一刻被统帅点燃,化作了焚尽一切的决死战意!

“好——!”林武略巨手一挥,如同挥动斩断命运枷锁的巨斧!他再次指向脚下那翻滚的毒瘴和对岸那遥不可及的崖壁,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开天辟地的狂霸:

“没有路?!老子今天带你们开一条出来!”

“毒瘴?戴上老四配的药囊面罩!憋住气!给老子撑过去!”

“绝壁?”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跟随他征战多年、刃口带着暗红血槽的沉重佩刀,“当”的一声,刀锋狠狠劈在脚下的岩石上,溅起一溜火星!“就用你们手里的钩索!用你们的爪子!用你们的牙!给老子爬过去!”

“黑水狗崽子以为这鹰愁涧是他娘的天堑?是鬼门关?”林武略猛地踏前一步,半个脚掌悬空在深渊之上,玄黑的身影在血月下如同顶天立地的魔神,他的咆哮盖过了深渊的咆哮,盖过了东方的杀声:

“老子今天就让你们变成插进他兀骨术心窝里的尖刀!捅穿他铁浮屠狗屁阵型的搅屎棍!飞虎营——!”

他高举染血的战刀,刀锋在血月下反射出妖异的寒芒,直指对岸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黑暗崖壁,发出震彻寰宇、带着无尽杀伐与破釜沉舟意志的终极号令:

“随我——飞渡天堑!直捣黄龙!杀——!!!”

“杀!杀!杀——!!!”

冲天的杀气如同实质的狂潮,轰然爆发!不再是怒吼,而是从灵魂深处喷薄而出的、最原始最狂暴的毁灭意志!声浪汇聚,竟短暂地压过了呼啸的山风,在深渊上空久久回荡!

命令如雷霆般下达!

早已准备就绪的第一批五百名最精锐的攀岩好手,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猛地从阵列中冲出!他们动作迅捷如灵猿,没有丝毫犹豫,口含苦涩辛辣的解毒药丸,迅速将浸透药汁、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粗麻布面罩牢牢系紧,只露出布满血丝、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跃下相对平缓的崖顶平台边缘!

“嗤!嗤!嗤!嗤!”

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密集响起!

数十条带着沉重精铁钩爪的绳索,被强健的臂膀狠狠甩出!钩爪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钩挂向对岸陡峭崖壁上那些微小的缝隙、凸起的岩石棱角!

“叮!当!咔嚓!”

撞击声、摩擦声、岩石碎裂声不绝于耳!

大部分钩爪幸运地找到了着力点,深深嵌入石缝或卡死在棱角上,绳索瞬间绷紧!但也有一部分,在坚硬的岩石上徒劳地划过,带起一串火星,最终无力地垂落,坠入下方翻腾的灰白毒瘴之中,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令人心悸的呼啸风声。

成功挂住钩爪的士卒,没有丝毫停顿。他们如同壁虎般紧贴崖壁,双手死死抓住绳索,用脚蹬踏着冰冷湿滑的岩面,开始向着那翻腾着死亡的深渊和对岸,进行着人类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死亡攀越!

身影,一个接一个,义无反顾地消失在崖顶众人的视线中,没入那片灰白色的、如同沸汤般翻滚的毒瘴海洋。他们的身影在浓稠的瘴气中变得模糊、扭曲,如同鬼魅,时隐时现。下方,沉闷的水流轰鸣声更加清晰,如同巨兽在深渊底部张开巨口,等待着吞噬一切。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如同刀割。崖顶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了袍泽兄弟的毒瘴,心脏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紧。

“啊——!”

一声凄厉短促到极致的惨嚎,猛地从浓雾深处传来!如同钢针,狠狠刺穿了崖顶的寂静!

紧接着,是重物高速下坠、撕破空气的呼啸声!

“噗通!”一声沉闷的落水响动从深渊底部传来,随即被湍急的水流轰鸣彻底吞没!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了。

这声惨叫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

“稳住!抓牢!别往下看!”毒瘴深处传来带队队正嘶哑变调的吼声,充满了惊惶与强作的镇定。

“我的手!药泥…药泥被刮掉了!好痛!眼睛…眼睛看不见了!”另一个惊恐绝望的声音响起,随即是更加凄厉的惨叫和重物坠落的闷响!

“绳子!绳子被石头磨断了!救…呃啊——!”又一条生命被深渊吞噬。

“流沙!下面是流沙!别踩!别…啊——!”惊呼声戛然而止。

惨叫声、绝望的呼喊、重物坠落的呼啸、沉闷的落水声……如同来自地狱的挽歌,此起彼伏,不断地从下方那片翻滚的灰白浓雾中传来。每一次声音响起,崖顶上就有一名士兵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一下,紧握武器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涂抹药泥的脸颊有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滑落,迅速被冷风吹干,留下冰冷的痕迹。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脊椎,试图吞噬那刚刚燃起的决死之心。

林武略站在崖边,如同生根的铁柱。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下方毒瘴中那些挣扎蠕动的模糊身影,每一个同伴滑落深渊的惨呼,都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刺进他心脏最深处,带来一阵剧烈的、几乎窒息的抽搐。他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瞬间凝结成暗红色的冰珠。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下颌骨咬得咯咯作响,腮边的肌肉如同岩石般僵硬地隆起。但他不能动!更不能流露出丝毫的动摇!他是这五千人唯一的旗帜,是这绝望攀爬中唯一的精神支柱!镇岳城在流血!每一声惨叫,都在提醒他时间的紧迫!每一条消失的生命,都在加重他肩头那如山岳般的责任!

“第二队!上!”林武略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钢铁意志,压过了深渊的哀嚎!他必须保持进攻的节奏!不能停!停下,就意味着所有投入的血肉都将白费!

第二批五百名士卒,脸上带着悲壮与决然,没有丝毫犹豫,含着药丸,戴好面罩,抓起绳索,再次跃入那片死亡浓雾!他们沿着第一批袍泽用生命蹚出的、部分相对稳定的路线,在队正声嘶力竭的指引下,更加艰难却也更加坚定地向上攀爬!绳索在岩石上剧烈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不断有碎石被踩落,坠入深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煎熬。攀爬的速度慢得令人心焦。毒瘴的威力远超预期,即使有药囊面罩,长时间暴露其中,剧烈的眩晕、恶心和窒息感依旧如影随形,极大地消耗着体力,侵蚀着意志。不断有人力竭失手,惨叫着坠入深渊。对岸崖壁上的身影,依旧稀疏,距离那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的崖顶,还有一大段令人绝望的距离。

林武略的心沉到了谷底。按照这个速度,五天?三天都未必能爬过去一半人!镇岳城…能撑到那个时候吗?难道…这孤注一掷的豪赌,终究是败给了这无情的天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开始悄然弥漫,攀爬的士兵动作明显迟滞,连呼喝声都变得有气无力之时——

呜——呜——呜——!

一阵苍凉、雄浑、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穿透力的号角声,如同破开阴云的曙光,猛地从崎岖山道的远方传来!那声音穿透了呼啸的山风,压过了深渊的哀鸣,清晰地回荡在鹰愁涧的上空!

林武略布满血丝的双眸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猛地转头,望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崎岖陡峭的山道尽头,一道墨绿色的镖旗,如同撕裂厚重阴云的闪电,骤然出现!在血月暗红的光线下,那镖旗猎猎飞舞,旗面上绣着的银色飞鸟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振翅欲飞!

紧随镖旗之后,是十几匹狂奔的骏马!当先一骑,火红的披风在身后拉成一道燃烧的轨迹!马背上的人影,身姿矫健,背负一张巨大的、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长弓!正是林溪!

她伏低身体,几乎与马颈平齐,破军弓的弓梢随着骏马的奔腾而上下起伏。她的脸上,混合着长途奔袭的风霜、未散的硝烟,以及一种不顾一切的、近乎燃烧的焦急!在她身后,沈砚一身青衫被劲风吹得紧贴身体,儒雅的面容此刻也布满了凝重与疲惫。墨鸦、铁山、燕子李,以及十几名清风镖局最顶尖的镖师紧随其后,人人脸上都带着长途跋涉的尘土与肃杀。队伍中央,一辆特制的、包裹着厚厚油毡的马车颠簸前行,里面躺着依旧昏迷、但气息稍稳的青鸾(由林仁心留下的药童寸步不离地照料),以及林仁心倾尽磐石堡之力、匆忙调配的大量解毒防疫药材。

“快!再快!”林溪的声音带着嘶哑,不断鞭策着胯下已口吐白沫的骏马。她的怀中,那块乌木牌自从踏入葬龙山脉外围,就持续散发着惊人的热量,此刻更是如同烧红的烙铁,隔着衣物都灼烫着她的肌肤!它仿佛拥有生命,正感应着前方鹰愁涧那浓烈到极致的阴邪秽毒之气,在无声地咆哮、震颤!

终于,鹰愁涧西口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景象,扑面而来!浓稠得化不开的灰白毒瘴翻滚沸腾,遮蔽了视线,刺鼻的、混杂着硫磺与腐烂气息的味道令人头晕目眩,几欲作呕。涧底沉闷的水流轰鸣如同巨兽的喘息,而更清晰传入耳中的,是那令人心胆俱裂的攀爬呼喝、绝望的惨嚎、以及重物坠落的闷响!

“二哥!”林溪一眼就看到了崖顶那尊如同标枪般矗立、浑身散发着铁血与沉重气息的玄黑色身影!她猛夹马腹,骏马发出一声长嘶,奋力冲上崖顶平台!

林武略猛地回头,布满血丝、几乎被焦虑和心痛灼烧得通红的双眼,在看到林溪和她身后那面墨绿镖旗的瞬间,爆发出难以言喻的狂喜与希望的光芒!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溪儿!来得正好!天助我也!”林武略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绝境逢生的激动!他一步踏前,巨手指着涧底那如同沸汤般翻滚的毒瘴,以及对面崖壁上那些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如同细线般缓慢挪动的身影,语速快如爆豆:

“毒瘴太烈!四弟的药囊面罩撑不住了!越往深处,毒性越猛!弟兄们…弟兄们折损太大!每时每刻都在往下掉!你的乌牌…能不能…镇住这鬼瘴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林溪,充满了最后的、孤注一掷的期盼。

林溪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下马寒暄!她猛地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在骏马嘶鸣落地的瞬间,她已如灵燕般飞身而下,几个箭步便冲到了悬崖的最边缘!

扑面而来的剧毒瘴气带着强烈的腐蚀性,瞬间让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感到针扎般的刺痛,呼吸也为之一窒!但她眼中只有那吞噬袍泽生命的深渊和对面遥不可及的希望!

“交给我!”林溪的声音斩钉截铁!她毫不犹豫地探手入怀,取出那块已滚烫如烙铁、剧烈震颤、仿佛随时要脱手而出的乌木牌!古朴的牌身在血月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那些玄奥的纹路仿佛活物般在微微扭动!

她双手紧握乌牌,将其高高举过头顶!同时,心神瞬间沉入识海最深处!摒弃了周遭一切的风声、惨嚎、深渊的咆哮!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意念——驱散毒瘴!打通生路!守护!

守护二哥!守护攀爬的将士!守护镇岳城万千生灵!

一股磅礴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守护意志,如同沉睡的火山在她心湖中轰然爆发!这股意志纯净、坚定、浩大,带着净化一切污秽、涤荡一切邪祟的凛然正气!

“给我——开!”林溪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力量、所有守护的信念,毫无保留地、如同江河决堤般灌注进手中的乌木牌!

“嗡——!!!!!”

一声前所未有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嗡鸣,骤然从乌木牌中爆发出来!

刹那间!

乌木牌爆发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璀璨金光!

那光芒是如此炽烈,如此纯净,如同在深渊地狱之中骤然升起了一轮微缩的太阳!瞬间将崖顶平台上血月的暗红光芒彻底驱散!无数玄奥繁复的金色纹路在乌木牌表面彻底“活”了过来,如同亿万条金色的光之河流在奔涌流转!一股温和、神圣、浩瀚无边、带着天地初开般纯净生机的净化气息,如同无形的海啸,猛地以林溪高举的乌木牌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汹涌扩散!

金光所及之处,神迹降临!

那翻滚如沸、浓稠得化不开、连山风都无法吹散的灰白色剧毒瘴气,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发出了刺耳的、如同亿万毒虫被灼烧的“滋滋”声响!浓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淡化!金光如同无形的巨神挥动光之扫帚,硬生生在这片浓密的死亡瘴气海洋之中,开辟、清扫出一条宽约十丈、清晰可见的“通道”!

通道内,空气瞬间变得清新!再无半点刺鼻的毒气!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面崖壁上那些攀爬的飞虎营士卒惊愕抬头、难以置信的脸!能看到他们脸上涂抹的墨绿药泥!能看到他们因震惊而张大的嘴巴!

“神…神迹!是神迹啊!”

“老天爷开眼了!是林镖头!是林镖头的宝贝!”

“通道!有路了!有活路了!”

崖顶上,经历了地狱般煎熬的飞虎营士卒们,先是一片死寂般的呆滞,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带着狂喜与劫后余生般哭泣的欢呼!绝境逢生的狂喜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几乎熄灭的斗志!

“好!好!好——!”林武略激动得虎目圆睁,眼中竟有滚烫的热意翻涌,他猛地拔出腰间那柄染血的半截佩刀,刀锋直指金光通道尽头那陡峭却已不再遥不可及的崖壁,发出穿云裂石、气吞山河的咆哮:

“天佑昭明!通道已开!飞虎营的儿郎们——!”

“给老子爬过去!”

“踏平镇岳城外的黑水狗崽子!”

“用他们的血!祭奠死难的弟兄!祭奠枉死的父老!”

“杀——!!!”

“杀!杀!杀——!!!”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与必胜的信念!如同压抑已久的洪流,彻底冲垮了恐惧的堤坝!

早已准备好的第二批、第三批士卒,如同下山的猛虎,口含药丸,抓起绳索,沿着被金光净化出的、安全稳固的生命通道,以比之前快数倍、十数倍的速度,悍然扑向对岸!乌牌的金光,如同黑暗深渊中最明亮的灯塔,不仅照亮了前路,更点燃了五千颗决死的心!一条通向胜利与复仇的血火之路,在这死亡绝地之上,被信念与神迹,悍然贯通!

林溪高举着乌牌,如同托举着一轮金色的太阳。纯净而磅礴的净化金光源源不断地从牌身涌出,稳定地维持着那条至关重要的生命通道。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如纸,额角、鬓边瞬间渗出大量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颌处汇聚成滴。催动乌牌对抗如此规模、如此浓烈的天地秽毒之气,对她心神的消耗巨大无比,如同在燃烧自己的生命本源。

沈砚默默走到她身后,动作轻柔却坚定。他修长的手掌轻轻按在林溪背心的灵台穴上,一股温润平和、如同潺潺溪流般的精纯真气,缓缓渡入她体内。这真气并不霸道,却带着一种滋养万物、稳固心神的奇异力量,如同给即将干涸的河床注入清泉,帮助她支撑着那巨大的消耗。

墨鸦、铁山、燕子李三人则如同最忠诚的磐石,瞬间呈三角方位守护在林溪和沈砚周围。墨鸦身形隐在披风的阴影里,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周围每一寸岩石缝隙;铁山如同铁塔般矗立,肌肉虬结,紧握着重剑剑柄,任何敢于靠近的威胁都将被他碾碎;燕子李身形灵动,目光如电,警惕地感知着空气中最细微的波动。清风镖局的镖师们,也自发地行动起来,一部分人迅速协助飞虎营士兵整理绳索、传递钩爪,另一部分人则开始卸下马车上的药材,准备随时救治可能出现的中毒或受伤人员。

鹰愁涧,这飞鸟难渡、猿猱绝迹的亘古绝地,在乌牌那不可思议的神光和林家儿女那足以撼动天地的决死意志下,被硬生生地踏出了一条通天坦途!五千玄甲,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沿着这条金光铺就的生命之路,带着焚天的怒火与复仇的意志,涌向对岸,涌向那血火交织的镇岳城!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