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汉城外,正午的阳光毒辣得能晒化铠甲上的铁屑。一支疲惫的大军正沿着官道缓缓推进,士兵们的步伐拖沓,甲胄上沾着尘土与汗渍,不少人边走边揉着酸痛的肩膀 —— 这是刘璝率领的三万成都援军,为了尽快赶到广汉,他们已连续三日日夜兼程,连夜间都只休息两个时辰,此刻早已人困马乏。
刘璝策马走在队伍最前方,玄铁甲胄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却掩不住他眼中的急切。他时不时勒住马缰,望向远方的广汉城,手中的马鞭无意识地敲击着马鞍 —— 此次驰援广汉,是他在刘璋面前立功的绝佳机会,若能剿灭那支西凉偏军,不仅能为如今人心惶惶的益州军提升士气,还能巩固自己在军中的地位。
“将军,前面就是广汉城了!” 副将策马来到刘璝身边说道,声音带着几分兴奋。
刘璝精神一振,催马向前。果然,远处的地平线上,广汉城的轮廓渐渐清晰 —— 城墙高耸,城头上隐约能看到飘扬的“刘”字和“王”字大旗,城墙上还留着明显的战斗痕迹:箭孔密密麻麻地嵌在砖石里,有的地方被熏得发黑,城下的空地上散落着断箭与碎石,甚至能看到几摊早已干涸的暗红血渍。
“停下!” 刘璝勒住马缰,下令全军止步。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城墙上的动静,见城头上的守军虽稀疏,却都手持武器,警惕地盯着城外,心中的疑虑稍稍放下 —— 看来这里不久前经历过一场攻城战。
他策马向前几步,对着城头高声喊道:“广汉太守与守将何在?本将军奉主公之命,率援军前来,速速来答话!”
城头上的守军听到喊声,很快有一人走上前来。此人身着银甲,手持长枪,正是甘宁。他俯身对着城下抱拳道:“原来是刘璝将军!末将甘宁,现任广汉守将。王太守正在府中处理政务,听闻将军到来,已在府中备下午膳,正等着为将军接风洗尘。”
“那支西凉贼军呢?”刘璝最关心的还是敌军动向,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他们现在何处?”
甘宁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轻松:“回将军,那支西凉贼军昨日午后前来攻城,末将率五千守军奋力抵抗,激战三个时辰,终于将其击退。那伙贼军损失惨重,如今已退到城北十里外扎营,想来是元气大伤,不敢再轻易来犯。”
刘璝顺着甘宁的手指望向城北,果然能看到远处隐约的炊烟,心中的疑虑彻底消散。他忍不住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傲慢:“哼,不过是支乌合之众!连五千守军都打不过,也敢来犯我益州腹地!”在他看来,西凉军主力如今在葭萌关,这支偏军不过是小股骚扰部队,战力定然不强。
甘宁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故作恭敬:“将军说得是!那贼军虽悍勇,却不懂攻城之法,只知一味蛮冲,末将只需凭城坚守,再派小队袭扰其粮道,他们便撑不住了。”
“既然如此,” 刘璝眼中闪过一丝贪功的光芒,催马向前一步,“甘将军,你即刻出城,带我前去西凉军的营寨!本将军率三万大军,今日便将这伙贼军一网打尽,也好向主公复命!”
甘宁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将军不可!您看您麾下的弟兄,个个面带疲惫,想来是日夜兼程赶来,早已饥肠辘辘。如今已近正午,您何不先入城用膳,让弟兄们休整片刻?况且您是奉主公之命来援,王太守作为地方主官,理当与您商议后续部署,这也是礼数所在。”
刘璝低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兵 —— 不少人正偷偷抹着汗,嘴唇干裂,显然是又累又渴。他心中一动:确实,三万大军疲惫不堪,就算此刻去攻营,也未必能发挥全力;若是先入城休整,吃饱喝足后再出击,胜算更大。而且甘宁说得对,与王太守商议后再行动,也显得自己做事稳妥。
“也好。”刘璝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几分,“那就依甘将军所言。不过我这三万大军,还需劳烦甘将军安排一下驻地与粮草。”
“将军放心!”甘宁躬身应道,“末将已命人在城外南侧的空地上准备了饮水与干粮,将军只需下令大军就地休息,末将这就让人送去。待将军与王太守商议完毕,再决定何时出击不迟。”
刘璝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身边的副将下令:“你率大军在城外南侧休整,务必约束士兵,不得擅自入城骚扰百姓!待本将军与王太守商议完毕,便来与你们汇合。”
“末将领命!”副将躬身应道,开始组织士兵向南侧空地移动。
刘璝翻身下马,将马鞭递给亲兵,对着城头喊道:“甘将军,烦请打开城门,本将军入城与王太守议事。”
“将军稍候!”甘宁转身吩咐身边的守军,“打开城门,迎接刘将军入城!”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吊桥放下。刘璝带着两名亲兵,快步走入城中。刚一进城,他便注意到城内的街道异常安静,两旁的店铺都紧闭着门,偶尔能看到几名身着益州军军服的士兵巡逻,却都面色严肃,眼神锐利 —— 他只当是战后戒备森严,并未多想,跟着甘宁向太守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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