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巢氏抱着死去的老者瘫坐在地良久,没有痛苦的嘶吼,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
果然人在极端自责悲伤的时候,连声音都是发不出来的。
就这样,有巢氏在此转头望向了那个数千年来无数族人参拜了无数回的雕像,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重新站起身来,将老者缓缓放在地上,环视了一圈此刻跪在周围的族人们,有的已经是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有的精疲力竭还在朝着雕塑的方向祈祷着。
有巢氏看着往日朝夕相处的族人,此刻竟是变成了这副样子,这下心中悲伤再也无法控制,布满血丝的双眼流出热泪,抱头痛哭。
“我!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痛哭之声响彻了整个广场,整个人族都是顺着声音望了过来,虽然他们无法看到,但是首领此刻的悲伤确实能够感同身受。
“首领!”
“首领.......这与你无关。”
“首领。”
“首领!”
一声声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的声音传到有巢氏的耳中。
无数族人摸着黑朝着有巢氏缓缓挪了过来,试图给这位首领以安慰。
“停下吧,族人们,是我对不起大家!”声音之中带上了哽咽。
众人停下,悲伤的看着这个背负全人族希望的首领,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随后,有巢氏恭恭敬敬的对着女娲的雕塑郑重的磕了三个头,用出此生最虔诚的声音开口吼道,
“女娲娘娘啊,如果您真的能够听到的话,请再保佑我人族一次!”
说罢,有巢氏便是抄起了长矛,腰间别着石斧,
又转身看向了蹲在角落的敖曜,以一种祈求的语气开口,“曜兄弟,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族人便托付给你了,白晒夜间能够视物,还请你能让白晒保护人族。”
说罢有巢氏便是朝着敖曜鞠了一躬,“拜托了!曜!白晒!”
敖曜心中虽然惊喜,但仍旧是装着虚弱郑重点了点头,随后单手向后探去,摸了摸白晒的皮毛,白晒也是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仿佛在回应着有巢氏。
有巢氏起身微笑开口,“那我便放心了。”
转身后,一个人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寨子。
就在有巢氏离开后,玄离的声音便是响了起来,“曜哥,我们这么做,女娲圣人那里会不会......”
“老子道友说了,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转身又看向了老子,“道友怎么看呢?”
“如果仅是这样,那自然没问题,只是......”老子话锋一转,双眼眯起看向了敖曜,“道友会就此放手吗?”
老子也没有将话接着说下去,因为敖曜现在做的事就是在绝圣人的根基,若就此放手,人族仍旧会信奉女娲,若是按此情形再发展下去,人族就算都活下来,那对女娲的祭拜,就不好说了。
“哈哈哈,我与道友一样,同样是顺其自然,我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敖曜笑道。
老子不语,只是合上双眼不再开口。
敖曜淡淡望着已经稀薄了一大半的愿力的雕塑,转眼又看向了那棵燧木,“若不将幻想彻底打破,那岂不是浪费了我为人族准备的礼物。”
有巢氏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朝着狩猎的场地飞奔而去,他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可以耽误了,族内族人在等着他的食物。
每每停下他都能想起那一双双充满信任的眼神,出发前他没有为自己祈福,而是为守在寨子中的人族祈祷。
只希望女娲能保佑他们。
......
不知过了多久,在回寨子的路上,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一点一点的朝着部落挪去。
那是离开许久的有巢氏,此刻的他一只手扶着肩头扛着两头草原狼,另一只手拖着身后的一头野牛。
腰间别着早已折断的石矛,整条右腿此刻被自己的鲜血覆盖,腰间手臂更是遍布了被野兽咬伤的伤口。
有巢氏此刻双眼已经近乎浑浊,唯一支撑他走过来的,是心中还在坚持的信念,是那老者临死前的笑容。
“呼~呼~”
整个肺部像是一个破风箱一般,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快了,快了,再坚持一下......”
“吼!!”
一声兽吼突兀的响彻天际,仿佛一道一道流星突然撕碎了沉寂的天空一般。
有巢氏混沌的双眼一下子变是清明起来,随后便是不住的颤抖,顺着兽吼声望过去,那里正是自己的部落。
这下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与恐惧深深的将有巢氏包裹,方才还疲惫的心脏此刻如同战鼓一般在胸膛跳动。
有巢氏发了疯的一般朝着寨子跑了过去。
那历尽千辛万苦才捕获的猎物就像是垃圾一般被丢到了身后。
寨子中此起彼伏的兽吼一次又一次的挑逗这有巢氏的神经,刚一跑到寨子门口,那浓郁的血腥味直接朝着有巢氏扑面而来,将他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湮灭。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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