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玄界：夜之城的逆命传奇 第128章 瑞弗的崩溃

＞ **当坚强的外壳寸寸碎裂，当泪水冲垮所有职业防线——他撞见的不是一场崩溃，而是一颗从不轻易示人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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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雨水开始敲打夜之城冰冷的金属与玻璃表面，发出连绵不绝的、令人心烦意乱的沙沙声。林夜在自己那间空旷的公寓里坐立难安。系统的警告如同背景噪音般在他脑海中回响，与窗外的雨声交织，放大着他内心的焦躁。

帕南依旧联系不上，朱迪醉酒未醒，而瑞弗…他想起白天寄出的那枚护身符，又想起她在咖啡馆里谈及压力时，那双蓝色眼眸深处不易察觉的脆弱。一种莫名的、强烈的直觉驱使他站起身。

他需要确认她的安全。不需要理由。

瑞弗的公寓位于一个还算体面的中产公寓楼，不算豪华，但干净、安静，与她警探的身份相符。林夜没有预约，凭着记忆和一点非常规的“技术手段”绕过了楼下的门禁系统，来到了她的门前。

他正准备敲门，动作却顿住了。

隔音良好的门板后面，隐约传来一种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那声音极其微弱，仿佛声音的主人正用尽全力将其堵在喉咙里，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泄露了出来。

林夜的心猛地一沉。他不再犹豫，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瑞弗？是我，林夜。”他开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但他敏锐的【灵气感知】能捕捉到门后那个生命气息的剧烈波动，充满了痛苦和无助。

他等了十几秒，耐心耗尽。手指按在电子门锁上，一丝微不可查的淡金色灵气如同最精细的探针，瞬间侵入锁芯内部结构。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林夜推开门，公寓内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客厅没有开主灯，只有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房间切割出大片的阴影。文件、档案袋、数据芯片散落一地，一片狼藉，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风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掉的咖啡香气，混合着一丝…泪水的咸涩味。

瑞弗就蜷缩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背对着门口，身体微微颤抖。她脱掉了那身标志性的风衣和制服外套，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丝质衬衫，此刻衬衫的背部已被汗水或泪水洇湿了一片，紧紧贴着她消瘦的脊背轮廓。她原本一丝不苟盘起的金色短发此刻凌乱地散落着，几缕发丝黏在湿漉漉的脸颊旁。

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压抑到了极致的呜咽。

林夜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很轻，生怕惊扰了这片空间里弥漫的巨大悲伤。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目光落在她紧握成拳、放在膝头的双手上——在那微微颤抖的指缝间，他清晰地看到了那枚他亲手绘制、匿名寄出的“磐石守护”护身符。她把它攥得那么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茫茫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瑞弗…”他再次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瑞弗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那压抑的哭声再也控制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爆发出来。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林夜，那张平日里冷静自持、甚至有些过于严肃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泪痕，眼眶和鼻尖都哭得通红，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崩溃、委屈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无伦次，“你走…你走啊！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她试图推开他，但手上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林夜没有离开，也没有强行靠近，只是保持着蹲踞的姿势，平静地注视着她，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深沉的、如同大海般的包容。

“看到什么样子？”他轻声问，“一个会累，会痛，会哭的普通人样子？”

这句话仿佛戳破了最后一道防线。瑞弗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两年…我追查了整整两年！”她几乎是嘶喊着，将积压的情绪疯狂地倾泻出来，“那些档案！那些消失的人！那些被封口的案子！我知道它存在！我知道那个符号背后有可怕的东西！但没人信我！他们觉得我疯了！是偏执狂！”

她抓起散落在地的一份文件，用力摔在地上：“上面一次次施压，让我停止‘无谓’的调查！他们只关心该死的破案率和那些公司老爷们的脸色！我的搭档…我最好的搭档，因为帮我查这个，被调去了交通科，现在看见我都绕道走！”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我一个人…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那冰冷的档案室里，对着那些加密数据，像个幽灵…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真的错了？是不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自我怀疑和绝望：“然后…然后你出现了。带着那些我无法理解的力量，告诉我我没疯，告诉我那些都是真的…你给了我希望…可是…可是…”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林夜，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依赖，有感激，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厘清的、因他与其他女性纠缠而产生的委屈和不安。

“可是这希望太沉重了…林夜，太沉重了…”她哽咽着，“‘圣境者’…‘群体意识实验’…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我们真的能对抗吗？我…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她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低下头，任由泪水滴落在紧握护身符的手背上，发出细微的啪嗒声。

林夜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看着她褪去所有坚强伪装后，露出的这份真实的、血淋淋的脆弱。他看到了她身为执法者的孤独、坚持和无力，也看到了她作为一个普通女人的恐惧和疲惫。

他心中的那点烦躁，在这一刻奇异地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汹涌而出的、强烈的保护欲。

他不再犹豫，伸出手，不是去拉她，也不是去拥抱，而是轻轻地、坚定地覆在了她紧握着护身符、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手上。

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瑞弗的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你不是一个人，瑞弗。”林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她的哭泣声，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从前或许是的。但从现在起，不是了。”

“那些墙壁，我会陪你一起打破。那个怪物，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累了，就休息。怕了，就告诉我。”

他顿了顿，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和她手中那枚承载了他心意与烦恼的护身符，一字一句地说：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