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巫师纪元 第63章 寂灭能量

维洛克站在实验室中央，右手平举。一缕灰白色的能量在指尖凝聚，稳定得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十米外的木靶在视野中微微晃动，他左眼深处的螺旋纹路悄然旋转，将靶心的纹理看得一清二楚。

意念微动。

灰白能量无声射出，在空中划出清晰的轨迹，精准命中靶心。木质靶面以命中点为中心迅速灰败、酥脆，最后化作细密的尘埃簌簌落下。

三个月的挣扎与探索，终于凝聚成这稳定的一击。

时间回到九十天前。

移植手术后的第三天，维洛克终于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左胸的伤口依然传来阵阵刺痛，但更令人不安的是胸腔内那个冰冷的搏动源。它像一个外来的寄居者，每一次收缩都带着令人不适的寒意。

维洛克做的第一件事是，他沉入意识深处，小心翼翼地探查那个暗世界标记。与移植前相比，标记现在处于一种奇特的沉寂状态。不再有持续不断的低语和幻象骚扰，但它像一个沉睡的巨兽盘踞在意识角落，每一次维洛克深度使用寂灭能量时，都能感觉到它在轻微悸动。

最令人不安的是，标记与胸腔内的腺体之间似乎建立了某种联系。当他引导寂灭能量时，标记会微微发亮，仿佛在记录着什么。这种沉寂反而比之前的活跃更令人不安，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虽然没有完全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维洛克已经早就料想到是这个结果，目前对于维洛克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现状了。

在确定标记目前暂无威胁和异常后，维洛克立即投入到对于自身状况的研究。

对于新获得的能量，维洛克先是测试最基本的能量引导。精神力如同细丝般探向胸腔内的冰冷源头，尝试牵引出一丝能量。这个过程比想象中艰难得多，那能量沉重如铅，他的精神力需要使出三倍于引导水元素的力气，才能让它缓缓移动。

随后第一周，他系统性地测试了寂灭能量对各种材料的反应。

他从实验室角落找来各种样本：一块生锈的铁片、一截干枯的橡木、几块不同材质的石头，甚至从墙角刮下一些污泥。将它们整齐排列在石台上后，他依次用寂灭能量进行接触。

铁片在三分钟内彻底锈蚀，化作红褐色的粉末。橡木更快，不到两分钟就发黑碳化。而那块黑曜石的变化最为诡异：表面光泽逐渐黯淡，最后无声地碎裂成细沙。只有那团污泥变化最慢，只是稍微干燥了些。

“对有序结构的破坏性更强……”他喃喃自语，左眼的螺旋纹路在昏暗光线下微微发亮。

第二周，他开始尝试将能量引入传统巫术模型。

第一次尝试改造【水箭术】时，他按照原本的符文结构注入寂灭能量。剧烈的能量冲突引发了一场小爆炸。维洛克被气浪掀翻在地，脸上沾满了灰黑色的水渍。他缓缓爬起，抹去脸上的污迹，在记忆宫殿中冷静地记录：

“能量属性冲突，水元素结构模型在0.3秒内崩溃。”

连续七天的失败后，他意识到必须彻底改变思路。深夜，他在记忆宫殿中调出地球知识，熵增定律、化学反应活化能、非牛顿流体......这些概念在他脑海中翻腾。

“如果它不能塑形，那就不要塑形。”一个想法突然闪现，“就像水会自然流向低处，寂灭能量会自然趋向......终结。”

这个认知成为转折点。他放弃了所有塑形尝试，转而专注于能量的本质特性。经过数十次试验，他发现最简单的“引导发射”效果最好——将精神力构建成一道极细的导轨，让寂灭能量像子弹般沿着轨道射出。这就是【寂灭矢】的雏形。

最危险的一次是尝试【力场波】。寂灭能量完全无法模拟出“波”的动态特性，在离体的瞬间就失去控制，反噬到他的右手上。手背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灰败，仿佛瞬间衰老了数十年。维洛克盯着那片异常的区域，直到它缓缓恢复常态。

这次意外却给了他防御方向的灵感。既然能量无法形成动态力场，何不创造一个静态的“终结领域”？他开始尝试在体表构筑一层极薄的寂灭能量场，任何进入这个领域的物质都会加速衰变。这就是【寂灭壁垒】的起源。

实验室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混合着各种能量冲突后残留的焦糊与**气味。更令人担忧的是储物袋里的资源正在快速消耗。当最后一块魔石的能量也耗尽时，维洛克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那天他正准备进行场稳定性的关键测试，所有器材都已就位。但当他的手伸向储物袋时，只摸到空荡荡的布袋和那张显示着“2”点积分的凭证。

他的动作停顿了。手指无意识地在实验台上敲击着，这是他进行高速计算时的习惯动作。一分钟后，他缓缓收起所有实验材料，在记忆宫殿中留下标记：

“实验序列7：场稳定测试。状态：因资源短缺被迫中止。优先级：高”

为了获取继续实验的资源，他接下了几个学院发布的各种时间短的任务，虽然任务奖励不多，但是暂时够用了。

重返实验室后，也许是中断带来的距离感，他意外找到了突破。借鉴地球物理学中的应力分布原理，他在寂灭壁垒场内构筑了无形的精神力支撑。当一块松动的石块从天花板落下，被初成的力场稳稳挡下时，维洛克知道自己在正确的道路上迈出了一步。

接下来的【寂灭矢】研发同样艰难。他拆解了数个基础巫术的发射结构，进行了上百次排列组合测试。最终发现关键在于优化“导轨”结构，让能量更稳定地飞行。

随着研究的深入，维洛克注意到自己正在发生变化。

他发现自己无法产生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冷静地记录着实验生物的死亡时间与组织坏死面积。吃到黑面包时，他只在分析其中的营养成分，完全尝不出味道。

他的左手总是冰凉，对普通食物需求大减。更诡异的是，每当研究陷入瓶颈，左眼后方的暗世界标记就会传来一丝冰凉的“灵感”。这些灵感确实指引他找到方向，但每次使用后，情感剥离感就会加深一分。

月末，他特意花了一整天时间深入探查标记状态。结果令人忧虑：标记与腺体之间的联系比想象中更深，它们像两个共鸣的音叉，一个振动就会带动另一个。

而且标记的沉寂并非真正的休眠，而是在缓慢地适应着寂灭能量的特性。这种适应带来的不是威胁的消除，而是更加隐蔽的渗透。

他进行了一次综合测试。在布满障碍的实验室里，他同时运转三项能力：寂灭壁垒挡住连续的石块投掷；寂灭矢在移动中保持稳定弹道；熵增射线让高速移动的靶标局部僵直。

测试暴露了问题：寂灭矢转向笨拙，对付快速移动目标很吃力；壁垒无法长时间维持；连续使用能力会让左胸的冰冷感加剧。更麻烦的是，每次全力运转能力时，他都能感觉到标记在意识深处同步搏动，仿佛在记录着他的每一个进步。

测试结束，他清点现状：魔石只剩8块，积分4点，食物只够再撑两天。

走到通讯水晶前，他接下了【清理土地精巢穴】的任务。这个选择经过精密计算：任务报酬35积分，足以支持后续研究；土地精战斗力低下，适合测试实战效果；单独行动能避免暴露能力异常。

离开实验室时，废土的昏黄光线照在他身上。左眼的螺旋纹路深处，仿佛有灰色的潮汐开始涌动。九十天的挣扎与探索，终于要迎来真正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