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周魂：朕柴荣，不做短命天子 第146章 乱作一团！孟昶急调援军救急，指挥失当错失战机

秦州粮库被焚的急报，像一道惊雷劈在成都皇宫的琉璃瓦上。

彼时孟昶正斜倚在龙榻上，由两名宫娥小心翼翼地为他剥着新鲜荔枝，殿内熏香袅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近侍太监跌跌撞撞闯入暖阁，脸色惨白如纸，手里的急报卷轴都在不停颤抖：“陛下！大事不好了！秦州……秦州粮库被后周贼军焚毁，西线大军粮草断绝，秦州守将派人拼死送信，请求陛下速速发兵救援！”

孟昶手中的荔枝“啪嗒”一声掉在锦褥上，果肉汁水溅湿了明黄的龙袍，他却浑然不觉。原本醉眼朦胧的双目骤然圆睁，脸上的惬意瞬间被惊慌取代：“你说什么？秦州粮库没了？柴荣那竖子真敢孤军深入？”他猛地坐起身，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要知道，秦州作为后蜀西线门户，粮库囤积的粮草足以支撑西线三万守军半年之用，是后蜀抵御北方侵袭的根基。孟昶先前听闻后周出兵，只当是柴荣年轻气盛的试探，毕竟后蜀与后周隔山跨水，长途奔袭补给难继，他压根没放在心上，甚至还嘲笑柴荣不懂兵法。可如今粮库被焚，西线大军断了粮草，这意味着秦、凤二州随时可能失守，成都的屏障将彻底崩塌。

“陛下，急报千真万确！送信的士兵身中三箭，拼死才冲出重围，如今还在宫外候着，只求陛下速速定夺！”太监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孟昶彻底没了赏花听曲的心思，一脚踢开身前的矮几，焦躁地在殿内踱来踱去。他自幼长于深宫，继位后沉溺酒色，从未真正处理过如此紧急的军国大事，此刻早已乱了方寸。“传旨！即刻召集文武百官议事！”他对着殿外大喝一声，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嘶哑。

半个时辰后，朝堂之上已是一片混乱。文武百官听闻秦州粮库被毁，无不惊慌失措。主战派大臣纷纷请战，主张即刻调集成都禁军驰援秦、凤二州，务必保住西线防线；而主和派则忧心忡忡，认为后周军来势汹汹，锐气正盛，此时出兵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如遣使向契丹求援，同时收缩防线，固守成都。

“陛下！后周贼军孤军深入，必然难以持久！臣愿率领禁军三万，星夜驰援秦州，定能将赵匡胤那厮击退，夺回粮库！”左卫大将军李延圭出列请战，声如洪钟。

“不可！”户部尚书王昭远连忙阻拦，“李将军勇则勇矣，却不知后周军早已设下埋伏？秦州粮道被断，敌军必然早有防备，此时驰援，怕是会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依臣之见，当速速派使者前往契丹，许以重金，请辽主出兵牵制后周，我等再从容布置防线，方为万全之策！”

“王大人此言差矣！契丹人素来贪得无厌，等他们出兵，秦、凤二州早已失守！”李延圭反驳道，“战机稍纵即逝，若再迟疑，后果不堪设想！”

朝堂之上，两派大臣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孟昶坐在龙椅上，听着下方吵吵嚷嚷，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既想保住秦、凤二州，又怕援军遭遇埋伏，一时间竟拿不定主意。

“够了！”孟昶猛地一拍龙案，怒喝一声，“吵来吵去，能把粮草吵回来吗？能把后周贼军赶回去吗？”

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大臣们纷纷低下头，等候皇帝的决断。孟昶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还是偏向了主战派的意见。毕竟秦、凤二州失守的消息传回成都，民心必然大乱，他这个皇帝的位置也坐不稳。“李延圭听令！”

“臣在！”李延圭精神一振，上前一步。

“朕命你率领成都禁军两万，即刻启程驰援秦州！务必与秦州守军汇合，坚守待援，不得有误！”孟昶沉声道。

“臣遵旨！”李延圭领命谢恩。

“另外，”孟昶又看向礼部尚书，“即刻派使者携带黄金千两、丝绸万匹前往契丹，面见辽主，请求辽主出兵攻打后周边境，牵制其兵力！”

“臣遵旨！”礼部尚书连忙应下。

看似决断已下，可孟昶心中依旧慌乱，又补充道：“李将军，行军途中务必小心谨慎，若遇敌军埋伏，切勿硬拼，可暂时退守凤州，等候后续援军！”

李延圭一愣，原本激昂的士气顿时泄了大半。陛下既让他驰援，又让他遇敌则退，这仗如何打？但君命难违，他只能躬身应道：“臣谨记陛下教诲。”

散朝之后，李延圭即刻前往禁军大营点兵。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成都禁军长期缺乏训练，士兵大多是富家子弟顶替入伍，平日里养尊处优，此刻听闻要奔赴前线，个个怨声载道，收拾行装磨磨蹭蹭，半天也没能集结完毕。更让人头疼的是，军器库的兵器大多锈迹斑斑，铠甲也多有破损，粮草筹备更是混乱不堪，负责后勤的官员竟是临时从市井征召的商贩，对军需调配一窍不通。

李延圭气得暴跳如雷，却也无计可施。他再三催促，直到日落西山，才勉强凑齐两万大军，连夜启程。可队伍刚出成都城门，就因队形混乱发生了踩踏事件，不少士兵趁机逃跑，等抵达绵州时，两万大军已折损了近三千人。

更要命的是，孟昶的指挥混乱还在继续。他生怕李延圭孤军深入遭遇不测，竟又派宦官带着圣旨追赶援军，命令李延圭“放缓行军速度，每日行程不得超过三十里，务必确保大军安全”。宦官狐假虎威，沿途不断干涉军务，一会儿要求军队停下来休整，一会儿又要检查粮草筹备情况，使得援军行进速度异常缓慢。

此时的秦州城下，赵匡胤早已攻克城池，正率领大军休整，同时派人侦查后蜀援军动向。当探子回报后蜀援军行进拖沓，指挥混乱时，赵匡胤不禁哈哈大笑：“孟昶昏庸至此，后蜀岂能不亡？传令下去，全军做好准备，待后蜀援军进入埋伏圈，即刻发起猛攻！”

而另一边，李延圭率领的援军还在缓慢前行。士兵们士气低落，沿途不断有人逃亡，粮草供应也出现短缺。李延圭看着涣散的军心，心中满是焦虑，却又不敢违抗孟昶的圣旨。他隐隐感觉到，这次驰援或许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征途，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夜色渐浓，后蜀援军行至一处山谷。山谷两侧山势陡峭，林木茂密，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李延圭心中隐隐不安，想要下令军队加速通过，可身旁的宦官却再次阻拦：“李将军，陛下有令，夜间行军务必谨慎，不如在此扎营休息，明日再行赶路？”

李延圭刚要反驳，突然听到山谷两侧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无数后周士兵从林木中冲出，箭雨如蝗般射向后蜀军队。后蜀士兵本就士气低落，此刻遭遇突袭，顿时乱作一团，纷纷丢弃兵器四散奔逃。

“不好！中埋伏了！”李延圭大惊失色，连忙拔剑指挥抵抗，可混乱的军心早已无法收拾。他看着四处溃散的士兵，听着耳边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心中一片绝望。

而成都皇宫内，孟昶还在焦急地等待援军的消息。他不知道，自己的指挥失当已经让两万援军陷入绝境，更不知道，赵匡胤的大军已经准备乘胜追击，直逼凤州。后蜀的西线防线，即将彻底崩塌，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向他缓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