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寒风裹着湿冷的云雾,像无数冰针似的狠狠砸在张翠山脸上。他怀里紧紧护着殷素素,两人正以雷霆般的速度朝崖底坠去 —— 再这样落下去,不消片刻便会摔成一滩肉泥。
可张翠山脸上竟无半分惊慌,跳崖本就是他有意为之:此处悬崖正是他连日来寻找九阳神功的地方,崖壁上的每一块凸起、每一道裂缝,他都早已摸得熟稔于心。
下坠了约莫数十丈,张翠山忽然屈膝拧腰,抱着殷素素猛地调整身形,脚掌稳稳踏在一块向外凸起的岩壁上。
“砰” 的一声轻响,他顺势将武当梯云纵施展开来,身形骤然一顿,下坠的速度瞬间减到了最慢。紧接着,他足尖在岩壁上轻轻一点,带着殷素素往侧方一跃,右手如鹰爪般精准抓住一枚深埋在石缝里的岩钉,两人顿时稳稳悬在了悬崖半空。
“素素,抱紧我!”
张翠山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殷素素立刻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衣襟。张翠山便如崖间灵猿般,借着先前自己提前打下的岩钉与铁锥,手脚并用地在陡峭的崖壁上攀爬,每一步都稳如磐石。
殷素素闭着眼,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崖壁的寒气透过衣料渗进来,却被怀中人的体温挡去了大半,直到脚下传来坚实的触感,她才敢缓缓睁开眼。
“到了。”
张翠山松了口气,抱着她轻轻落在一处丈许见方的天然石台上。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妻子,低声道:“幸好你身子轻,我又熟稔此处地形。否则这深夜跳崖,换作旁人,怕是神仙也难活命。”
殷素素脚踩实地,胸腔里的心跳仍如擂鼓般咚咚作响。她环顾四周,只见石台三面环崖,唯有一处狭小的山洞,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你寻到九阳真经的地方?”
“嗯。” 张翠山点头,牵着她走到山洞边,从洞壁的缝隙里摸出几包用油纸裹好的干粮,递到她手中,“先吃点东西,补充些体力。”
殷素素接过干粮,轻轻咬了一口。粗糙的饼屑混着麦香下肚,先前因坠崖而起的恐惧与紧张,总算稍稍缓解了些。
而张翠山在这石台上,竟像回到自家院落般自在 —— 他又在山洞各处摸索了片刻,很快摸出了更多干粮、几颗野果,甚至还有一小坛封得严实的美酒。
“噗嗤 ——” 殷素素看着他手中的酒坛,忍不住笑出了声,“真不知道咱们这是跳崖,还是来游玩的。”
张翠山也跟着笑了笑,可笑意很快从眼底褪去,他认真地看向殷素素,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这次是我连累你涉险,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殷素素却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蹭过他被风吹得发红的耳廓:“与你生死与共,本就是咱们当年许下的誓言。只是…… 终究还是没拿到那一阳指的秘籍。”
“放心,秘籍的内容我已经全记下了。” 张翠山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自穿越而来,张翠山的灵魂便与这具原身彻底相融,其灵魂强度远胜常人,连带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于他而言也成了稀松平常的能力。
先前他不过是囫囵吞枣般将一阳指秘籍匆匆翻阅过一遍,可那册子上的每一句心法要诀、每一处运气法门,竟已如刀刻斧凿般,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分毫不差。
崖间的山风又起,裹着刺骨的寒意呼啸而过。可两人相拥着坐在石台上,彼此的体温交融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冷。
待到第二日天明,白猿来到山洞饮酒,正好碰到了张殷两人,它欢快地叫了两声便转身离开,等再回来时怀里已经抱着满满一捧野果。
殷素素见了这般灵性的猿猴,顿时来了兴致,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它的皮毛,白猿也不躲闪,反而蹭了蹭她的手心。
直到夜色再次笼罩悬崖,张翠山才决定带着殷素素返回山顶。隔了整整一天,任谁也想不到,那两个 “坠崖而亡” 的人,竟会重新出现在崖顶。
两人不敢耽搁,借着夜色沿着山林间的小路往山下走,等抵达山脚的小镇时,天已蒙蒙亮。张翠山先去布店买了两身粗布衣裳,两人换下了身上沾着尘土的旧衣,又用随身携带的易容工具改了容貌,这才敢走上大路。
之后的日子,两人从昆仑山赶往中原腹地,一路从高到低,中途还顺了段水路,比来时快了不少 —— 不过一个月光景,便抵达了河南境内。
此刻,两人正坐在一艘乌篷船上,顺着黄河缓缓前行。河面上的水汽混着岸边泥土的腥气飘来,殷素素望着粼粼的波光,眼中满是期待,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再往东南走半月,就能到海边了。到时候找艘大船,不出三个月,咱们就能见到无忌了。”
张翠山看着她眼底的光,心中却忽然泛起一丝犹豫。他眉头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船舷,像是在做一个极难的决定。
殷素素很快察觉到他的异样,转头看向他,语气里带着关切:“怎么了?是不是这几日赶路累着了?要不咱们让船家靠岸,歇一晚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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