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寺剑狱。
当萧寒喊出此心即我道,此念即我剑的刹那,整个剑狱都为之震颤。那暗红色的石林仿佛活了过来,每一块岩石都在嗡鸣,每一缕罡风都在欢唱。
审判般的剑意不再凌厉逼人,而是化作温润的溪流,缓缓注入他干涸的经脉。太虚真气与暗卫元功在这股纯粹剑意的调和下,终于彻底融合,化作一种全新的内力——既有太虚之缥缈,又具暗卫之诡谲,更添了一分独属于萧寒的、因情而生的坚韧。
他体内破损的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拓宽,枯萎的丹田重新焕发生机,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凝实、浩瀚。肩头和大腿的伤口在剑意滋养下快速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但这不仅仅是**的修复,更是剑心的重塑。
萧寒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此刻深邃如星空,既有看破生死的通透,又饱含对某个人矢志不渝的执念。他缓缓抬起手,并未握剑,只是并指如剑,随意一挥。
一道无形的剑气破空而出,并非凌厉的直线,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弧度,如同情人的低语,缠绵悱恻,却又蕴含着斩断一切的决绝。剑气所过之处,暗红色的岩石无声无息地出现一道光滑的切面,切面上的纹理,竟隐隐构成一朵芙蓉花的轮廓。
太虚非虚,情之所至,金石为开。萧寒轻声自语,他终于明白,太虚游龙剑法的最高境界,并非无情,而是至情。以情御剑,方能真正游走于太虚之间,无拘无束。
他站起身,原本需要拄着的长剑此刻轻若无物。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全新力量,那不是纯粹的杀戮之力,而是一种守护之力,一种因爱而生、为爱而战的力量。
清弦,等我。他望向南方,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穿透了悬空寺的云雾,直抵那座辽国陪都,我来了。
南院大王府,宴会厅。
耶律宗真残忍的手段,让整个大殿陷入死寂。契丹贵族们或冷漠,或兴奋地看着中央那个颤抖的白色身影,如同在看一场精彩的角斗。
沈清弦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亲兵,看着耶律宗真那志在必得的狞笑,看着耶律元佐等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一股冰冷的绝望,夹杂着滔天的愤怒,在她胸中炸开!
他们视人命如草芥!他们用忠诚与鲜血来胁迫她!
可是,她不能屈服!一旦屈服,不仅她会彻底沦为棋子,萧寒、周淳、所有为她付出的人,都将万劫不复!复国是虚妄,和平是奢望,她此刻能做的,只有守住底线,守住……等待他归来的那一线希望!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形!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所有的恐惧、悲恸、愤怒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神圣的平静,一种勘破生死的淡然。她甚至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清浅的、却让耶律宗真莫名心悸的笑容。
世子殿下,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您想知道天龙令的下落?想知道静心苑的秘密?
耶律宗真眉头一挑,以为她终于要屈服,得意道:公主早该如此识时务!
好,我告诉你。沈清弦向前一步,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耶律宗真脸上,天龙令,确实与静心苑有关。但它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
在哪里?!耶律宗真身体前倾,急切追问。
它被一个叫做的人,或者组织,取走了。沈清弦平静地说道,同时仔细观察着耶律宗真的反应。
果然,听到二字,耶律宗真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惧!他身边的几个核心心腹,也是面面相觑,神色凝重。
他们知道!而且极其忌惮!
沈清弦心中冷笑,继续说道:至于王妃娘娘……她确实是我的表姨。她还告诉我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病情的秘密。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连那些原本事不关己的贵族也竖起了耳朵!大王的病情,始终笼罩在迷雾之中,是眼下南京城最大的悬念!
耶律宗真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妖女!休得胡言乱语,污蔑父王!
是不是胡言,世子殿下心里最清楚。沈清弦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语气依旧平静,却字字诛心,王妃娘娘说,大王的病,并非简单的旧伤复发,而是中了一种来自西域的奇毒,名为。此毒无色无味,潜伏期极长,一旦发作,便如坠梦中,神智昏沉,药石罔效。而下毒之人……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耶律宗真和他身边的几个心腹。
……就在这南院大王府中!而且,位高权重!
大殿之内,瞬间一片哗然!所有贵族都震惊地看着耶律宗真,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弑父篡位,在任何族群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你胡说!耶律宗真彻底慌了,他没想到沈清弦竟敢如此反戈一击,而且直指他最致命的秘密!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刀,指向沈清弦,气急败坏地吼道:妖女!你竟敢污蔑本王!来人!给我拿下这个信口雌黄的妖女!乱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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