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的条件如同惊雷,在段逸耳边炸响。前朝龙皇沉眠之地?父亲远航南海的真正秘密?这两个信息,一个关乎国运传承,一个直指血脉根源,都重重敲击在段逸内心最深处。他握紧了怀中微微震动的玉佩,感受到那仿佛来自血脉深处的呼唤,一时间心潮汹涌,难以平复。
“你都知道些什么?”段逸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目光锐利如刀,试图穿透慕容云那玩世不恭的表象。
慕容云却只是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用更多带着符文的锁链和某种散发着幽光的网具,将那仍在咆哮挣扎的深海龙傀逐步拖向海底。“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他指了指周围虎视眈眈的血帆盟战舰,以及远处更多被龙傀苏醒动静吸引而来的、潜藏在黑暗海域中的不祥阴影,“想谈,就跟我回‘血礁堡’。当然,如果你们自信能应付这‘葬骨海域’的夜晚,以及没了我的压制,随时会再暴走的‘老骨头’,大可以留在这里。”
形势比人强。龙傀虽被暂时制住,但并未被消灭,血帆盟显然对此地了如指掌,且实力深不可测。更重要的是,云焕在他手中,而关于父亲和龙皇之秘的线索,也如同致命的诱饵,让段逸无法拒绝。
萧寒与沈清弦交换了一个眼神,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与担忧。与虎谋皮,其险可知。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带路。”段逸最终沉声道,做出了决断。
慕容云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打了个手势,血帆盟的战舰立刻变换阵型,如同护航(更似是押送)般,簇拥着听雨楼的船队,驶向海域深处。
血帆盟的巢穴“血礁堡”,并非建立在岛屿之上,而是依托于一片巨大无比、如同山峦般隆起的暗红色珊瑚礁群。礁群内部被人工开凿出错综复杂的航道和庞大的洞穴体系,战舰穿梭其间,可见两旁峭壁上搭建着密密麻麻的木制平台、吊桥和防御工事,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俨然一座功能齐全、易守难攻的海上要塞。
空气中弥漫着海腥、火药、劣质酒水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的复杂气息。所见的血帆盟成员,大多面目狰狞,气息彪悍,身上带着各种伤疤和海风侵蚀的痕迹,他们用充满贪婪、好奇或敌意的目光打量着段逸这群“外来者”。
慕容云直接将段逸、沈清弦、萧寒、墨尘以及化身人形(以秘法暂时将鱼尾化为双腿,但行动略显僵硬)的星漪带到了堡垒最深处的大厅。大厅粗犷而奢华,铺着不知名猛兽的毛皮,装饰着抢掠来的金银珠宝和奇异的海洋生物标本。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中央一个由整块黑色水晶雕琢而成的池子,池中并非清水,而是缓缓流动的、闪烁着星屑般光芒的幽暗液体,散发出微弱的空间波动。
“不必紧张,坐。”慕容云自顾自地在主位的虎皮大椅上坐下,翘起腿,“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交易了。”
“云焕在哪里?我要先见他!”星漪迫不及待地喊道,美眸中充满了焦急。
慕容云打了个响指。两名海盗押着一个身影从侧门走入。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许岁的男子,面容俊朗,却带着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眼神有些涣散,穿着一身干净的布衣,但手脚都戴着特制的、刻有封印符文的镣铐。他看到星漪,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激动与深切的痛苦:“星…星漪?!你…你怎么来了!快走!”
“云焕!”星漪泪水瞬间涌出,想要冲过去,却被萧寒伸手拦住。
段逸仔细观察着云焕,发现他除了虚弱和禁锢,身上并无明显外伤,但气息十分古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地吸取他的生命力,而那股吸取之力,似乎与他脚下的镣铐以及大厅中央那个黑色水池隐隐相连。
“你对他做了什么?”沈清弦身为医者,敏锐地察觉到了云焕生命力的异常流逝。
慕容云耸耸肩:“没什么,只是借他一点‘灵韵’用用。毕竟,百年前他误入此地,若不是我发现得早,他早就被时空乱流撕碎了。保他性命,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吗?”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生意。
“废话少说,”萧寒冷声道,“龙皇沉眠之地,究竟是怎么回事?与段逸的父亲又有何关联?”
慕容云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深邃:“看来,你们对前朝秘辛,所知甚少。”他指向段逸,“你只知道你是前朝太子遗孤,身负苍龙命格,可知这命格从何而来?又可知,为何历代前朝皇室,都对南海归墟如此执着?”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惊天秘闻:“因为,前朝的开国太祖,并非纯粹的人类。他身负远古真龙血脉,其力量的源头,便是这南海归墟深处的‘龙皇祖地’!每一位身负龙气的皇室成员,在生命尽头或面临重大抉择时,都会尝试回归祖地,以期获得先祖的指引或力量。你的祖父,上代皇帝,当年并非病逝,而是感觉到了大限将至,秘密启航前往南海,欲回归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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