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三年成帝尊 第2章 思过崖上，系统降临

赵虎那口没吐到他脸上的浓痰，终究还是以另一种方式，结结实实地糊在了陈闲的命运上。

他那个“哦”字，以及后续几天里贯彻到底的、前所未有的怠惰，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某些人的眼里。

挑水？呵，以前原主一天挑满十大缸，现在陈闲只挑半缸，还洒了一路。劈柴？原本堆成小山的柴火垛，现在只有可怜巴巴的几根。清扫兽栏？他拿着扫帚站在门口发了半个时辰的呆，最后被暴怒的灵兽饲养员轰了出来。

他不是在反抗，也不是在赌气。他是真的，从灵魂到**，都彻底“罢工”了。前世燃烧殆尽，今生油尽灯枯，两段极端努力却不得好死的记忆，像两座大山，把他所有的“上进心”都碾成了齑粉。

同门的嘲笑和欺凌变本加厉，但他毫无反应，如同行尸走肉。克扣饭食？饿着就是了，反正也不觉得活着有多美妙。拳打脚踢？忍着就是了，疼痛反而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这种彻底的、毫无火气的摆烂，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人恼火。就像你奋力一拳打在棉花上，棉花不仅没反应，还透出一股“就这？”的漠然。

终于，管束杂役的王管事被惊动了。这个靠着钻营坐上位置的中年修士，最看重的就是规矩和效率。陈闲的行为，在他眼里不仅是怠工，更是对他权威的公然挑衅。

“朽木！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王管事指着跪在堂下（其实是体力不支瘫坐在地）的陈闲，气得手指发抖，“宗门供你吃穿，传你功法，你不知感恩，不思进取，竟敢如此懈怠！”

陈闲抬头，眼神空洞地看着王管事唾沫横飞的嘴，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人的喉结抖动频率，跟前世那个因为他项目晚交半小时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总监，真像啊。

又是努力，又是进取。这些词，现在听起来真刺耳。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去思过崖好好反省吧！”王管事最终下了判决，声音冰冷，“面壁三年！三年之内，不得踏出思过崖半步！我看你还怎么偷懒！”

思过崖。

听到这三个字，旁边围观的杂役们，包括赵虎，都露出了幸灾乐祸又带着一丝畏惧的神情。

那是青云宗处罚犯下大错弟子的地方，位于主峰后山一处绝地。终年罡风凛冽，寒气刺骨，灵气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别说修炼，普通人能在上面活过一个月都是奇迹。面壁三年？这和判了死刑缓期执行也没什么区别。

两个执法弟子上前，粗暴地将陈闲架了起来。他没有挣扎，甚至配合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被拖行得更舒服点。

一路被拖行，穿过熟悉的杂役区，穿过外门弟子修炼的广场，引来无数或好奇、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陈闲闭着眼，一概不理。

直到被扔进一个狭小的、利用天然山洞改造的石室，身后厚重的石门“轰隆”一声落下，彻底隔绝了外界。世界，终于彻底清静了。

石室内没有任何摆设，只有光秃秃的石壁和地面。一个角落堆着些干草，大概是“床”。另一个角落有个小洞，疑似“厕所”。石壁上方有个巴掌大的缝隙，透进些许天光，也灌进来刺骨的寒风。

气温骤降，呵气成霜。稀薄的空气让人胸口发闷。绝对的寂静中，只有罡风穿过石缝发出的、如同鬼哭般的呜咽声。

陈闲蜷缩在干草堆里，感受着生命力在寒冷和饥饿中一点点流逝。

很好。

这里很安静。

没有没完没了的工作，没有喋喋不休的鞭策，没有勾心斗角的同门，没有需要仰望的天才。

只有等死。

这个念头清晰而平静。他回顾自己短暂的两世，前世卷到死，今生努力到死，都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或许，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无人问津的角落，才是最适合他的结局。

他闭上眼睛，意识开始模糊，身体的热量正在快速流失。死亡，似乎触手可及。

……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瞬间。

【叮——！】

一个清脆、毫无感情，却又清晰无比的电子音，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宿主灵魂频率与‘终极摆烂大道’高度契合……】

【环境扫描……宿主状态评估……极度濒死，生存意愿低下，完美符合绑定条件……】

【正在绑定【无为就变强】系统……】

【1%…15%… 50%… 99%… 100%！】

【绑定成功！】

【宿主：陈闲】

【境界：未入流（濒死）】

【功法：无】

【技能：无】

【当前摆烂值：0（新手福利，赠送初始摆烂状态‘濒死躺平’，效果持续中）】

【系统宗旨：无为而无不为，不争而莫能与争。宿主越是摆烂，越是无欲无求，不与万物争，修为增长越快，实力提升越迅猛。】

【警告：任何形式的主动、刻意、功利性修炼行为，都将导致修为倒退，严重者系统解绑。】

【新手任务发布：请宿主在思过崖石室内，保持‘什么也不做’状态，持续十二个时辰。任务奖励：修为微量提升，摆烂值 10。】

一连串的信息，如同冰冷的代码，强行注入陈闲近乎停滞的思维。

系统？

陈闲濒临湮灭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硬生生拽回了一丝清明。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是死前的回光返照。毕竟，前世他也看过不少网络小说，知道“系统”这东西是穿越者的标配金手指。可他都躺平等死了，这东西才姗姗来迟？是来给他临终关怀，还是来看笑话的？

但脑海中那个清晰的面板，以及那冰冷的电子音，又不似作伪。

尤其是那个系统宗旨和警告……

【越是摆烂，修为增长越快？】

【任何主动修炼，都会导致修为倒退？】

这……这他妈的是什么歪理邪说？！！

陈闲死水般的心境，第一次泛起了剧烈的涟漪。

他两世为人，接受的认知都是“天道酬勤”、“逆天而行”、“与人争，与天争”。努力尚且不得好死，摆烂还能变强？这简直颠覆了他（包括原主）所有的世界观！

荒谬！可笑！

可……万一呢？

万一这见鬼的系统，说的是真的呢？

一个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火苗，在他冰冷的内心深处，悄然点燃。

他都已经烂到谷底，准备迎接死亡了。还有什么可失去的？相信这个荒谬的系统，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早点死。可若是真的……那他岂不是找到了一条……活路？

一条，完全不需要努力，不需要内卷，甚至禁止努力的……活路？

这个念头，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他艰难地集中起涣散的意识，尝试着在脑海中“询问”：“系统……你说的，是真的？”

【系统原则一：从不欺骗宿主。】冰冷的电子音即时回应。

“也就是说，我越是躺着不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修为就会自己涨？”

【正确理解。宿主的精神与**越是接近‘无为’状态，与天地大道的契合度越高，灵气将自发汇聚、淬炼宿主身体，提升修为。主动修炼是‘索取’，违背天道自然；被动接受是‘回归’，顺应天道法则。】

陈闲沉默了。

他消化着这惊世骇俗的理论。主动是逆天？被动是顺天？这和他所知的一切完全相反。

但……仔细想想，似乎又有那么点道理。前世他疯狂内卷，透支生命，结果猝死。原主拼命努力，呕心沥血，结果暴毙。而那些看起来没那么“努力”的人，反而活得更轻松长久。

难道，真正的天道，真的青睐“懒人”？

不，不是懒，是“无为”。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涌动。有荒谬，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绝处逢生的、巨大的悸动！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之前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岂不是都成了一个笑话？他梦寐以求的、不需要努力就能活下去的方式……竟然真的存在？而且是以这种“变强”的方式存在？

他看向那个新手任务。

【保持‘什么也不做’状态，持续十二个时辰。】

这任务……简直是为他此刻的状态量身定做！

他本来就已经快死了，本来就什么都做不了！

“接受任务。”他在心中默念。

【新手任务已接受。计时开始。】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陈闲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原本刺骨的寒意，似乎……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不是温度升高了，而是他的身体，好像自动进入了一种类似“龟息”的状态，新陈代谢降到最低，对能量的需求也大幅降低。

更重要的是，他那如同破风箱一般艰难呼吸的胸口，似乎顺畅了一丝。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生命飞速流逝的濒死感，竟然……减缓了？！

是心理作用？还是这所谓的“新手福利——濒死躺平”状态真的起了效果？

陈闲不敢确定，但他心中的那点微小火苗，开始稳定地燃烧起来。

他不再去思考这是否是幻觉，不再去质疑系统的真实性。他已经一无所有，除了这条捡来的命，和这个莫名其妙绑定的系统。

他调整了一下蜷缩的姿势，让冰冷的石壁更好地支撑住自己。然后，他彻底放空了大脑。

什么都不想。

不思考过去。

不担忧未来。

不怨恨任何人。

甚至不刻意去期待系统的奖励。

他只是存在着，呼吸着（虽然微弱），感受着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部，再缓缓吐出。

罡风依旧在石缝外呜咽，但此刻听在耳中，却仿佛成了天地自然的呼吸。石室的冰冷和坚硬，也不再是折磨，而是亘古不变的沉寂。

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叮！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修为微量提升，摆烂值 10。】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但又真实存在的暖流，凭空出现在他干涸的经脉中，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缓缓流淌了一圈，最终融入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股一直萦绕不去的、冰冷的死亡阴影，似乎被这股暖流驱散了一点点。他的力气，恢复了一丝丝。虽然依旧虚弱，但和之前那种动弹不得的濒死状态，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

不是幻觉！

是真的！

陈闲猛地睁开了眼睛。

石室内依旧昏暗，寒风依旧刺骨。

但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之前的空洞、死寂、绝望，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混杂着狂喜和极度荒谬的光芒所取代。

他抬起一只手，放在眼前。依旧是那副皮包骨的样子，但指尖，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

他……活下来了。

而且，是以这种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方式活下来的。

不需要努力，不需要奋斗，只需要……摆烂？

“哈哈……哈哈哈……”嘶哑、干涩的笑声，从陈闲的喉咙里挤了出来，一开始很低沉，逐渐变得响亮，在这狭小的石室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和疯狂。

笑着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是喜悦？是解脱？还是对过去两世那个拼命努力的自己的无尽嘲讽？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王管事，赵虎，青云宗，修真界……你们不是要我努力吗？你们不是看不起摆烂吗？

老子偏不！

老子不仅要摆烂，还要摆成强者！摆成帝尊！

他看着脑海中那个简陋的系统面板，看着那【无为就变强】五个大字，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思过崖？面壁三年？

这里，哪里是什么绝地。

这里，分明是他陈闲，通往新生的……洞天福地！

他重新躺回干草堆，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不是在等死。

他是在……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