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河拾骨 第163章 元宵的灯海与共绘的团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元宵的灯海与共绘的团圆

元宵的傍晚，青风村的灯笼一盏盏亮了起来，像撒了满地的星星。祠堂前的空地上搭起了灯棚，人界的宫灯、纱灯挂在竹架上，异界的星灯、流萤灯悬在半空，光与影交织在一起，映得雪地都染上了斑斓的色彩。田埂上的积雪还没化尽，却被灯光照得像铺了层碎银，踩上去咯吱作响，混着远处传来的笑语，格外热闹。

我和父亲在扎“走马灯”，用竹篾扎成圆形的架子，糊上画着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绢纸，中间立着根细轴，轴上缠着棉线。“这灯点着了能转，”父亲往灯里放了截蜡烛，“你看画上的人，像在田里干活似的，活灵活现。”我在灯架上缠了圈异界的荧光绳，烛光一照，绳上的星纹闪闪发亮，让灯影更添了几分灵动。

星璃带着妇女们做“灯盏糕”，用两生稻米粉调成糊，舀进铁模子里，中间包上甜晶麦做的馅，下油锅炸得金黄。“这糕得做成灯笼的形状，”星璃把炸好的糕捞出来，控油后撒上白糖，“外酥里甜，吃了能讨个‘光明顺遂’的好彩头。”孩子们围着灶台转，伸着小手要刚出锅的糕，烫得直吹气，却舍不得松口。

秦老汉在灯棚中央挂起了“猜谜灯”，每个灯笼上都贴着纸条，写着人界的字谜和异界的星纹谜。“猜对了有奖品，”秦老汉举着个红布包，“里面有新做的文具和能量晶，都是给娃们的。”他话音刚落，孩子们就涌了上去，仰着脖子念谜语，小胖墩指着个画着稻穗的灯笼喊：“这个我知道！是‘禾’字！”

母亲和岳母在祠堂里煮元宵，大锅里翻滚着两种汤圆——人界的芝麻馅、豆沙馅，白白胖胖浮在水面；异界的“星晶馅”则是半透明的，里面裹着细碎的晶石，煮得久了，汤里都泛着淡淡的蓝光。“元宵要吃双数，”母亲用漏勺把汤圆盛进碗里，“一碗八个，寓意‘发发发’，一家人团团圆圆。”

星轨智者坐在灯棚边的太师椅上，看着孩子们猜谜、大人赏灯，手里摇着蒲扇（尽管天还冷，却透着股悠闲）。他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两盏灯，一盏是画着两界花的宫灯，一盏是刻着星轨图的能量灯，灯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这灯海啊，”老智者慢悠悠地说，“照的不是路，是人心。人心齐了，再黑的夜也亮堂。”

夜幕渐深，灯海愈发璀璨。我和星璃提着盏“同心灯”——灯面一半画着人界的农田，一半画着异界的星谷，合在一起正是青风村的模样——沿着田埂散步。灯光透过灯罩洒在雪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时而交叠，时而并行。“你看那盏灯，”星璃指着远处一盏最大的宫灯，灯上画着全村人围着篝火欢笑的场景，“是秦爷爷让画匠特意画的，说要记下这团圆的样子。”

田埂边，几个年轻人在放“孔明灯”，灯罩上写满了新年的心愿，有人盼着收成好，有人盼着家人安，还有人写着“两界永和睦”。星璃也提笔在灯罩上写了行字：“愿春苗茁壮，灯火长明”，我在旁边添了句：“盼岁岁团圆，年年安康”。点燃灯芯，热空气托着灯笼缓缓升空，混在漫天的灯火里，像一颗会飞的星。

回到灯棚时，猜谜活动正到热闹处。张村长从邻村赶来，指着个星纹谜说：“这个我猜是‘共生’！”秦老汉笑着点头，把奖品递给他：“不愧是常来串门的，连咱异界的谜都猜得透！”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有人提议玩“接龙灯”，大家手拉手围着灯棚转圈，嘴里唱着新编的歌谣：“一盏灯，照田埂；两盏灯，暖人心；千盏灯，共前行……”

孩子们提着自己做的小灯笼，在人群里穿梭，像一群流动的萤火虫。小胖墩的灯笼是个南瓜形状，被他举得高高的；阿羽的灯笼会发出细碎的光雨，引得其他孩子跟着跑。他们的笑声撞在灯笼上，又弹回来，混着汤圆的甜香、灯盏糕的酥香，在空气里酿成了团圆的味道。

我望着这片灯海，望着那些在灯下欢笑的面孔——有白发的老人，有年轻的夫妻，有奔跑的孩子，有人界的乡邻，有异界的伙伴——忽然明白，所谓的元宵灯海，从来不是简单的灯火璀璨，而是这共绘的团圆。你扎灯，我做糕；你猜谜，我许愿；你把心愿写在灯上，我把祝福融进歌里，像这一盏盏灯，在黑夜里互相映照，把每个孤单的光点，连成一片温暖的海洋。

夜深时，灯海依旧明亮，孔明灯在天上排成了长队，像一条通往春天的路。星璃靠在我身边，手里的灯盏糕还冒着热气，她轻声说：“明年的元宵，我们还要在学堂门口挂满灯，让读书声和笑声，都泡在这灯海里。”

我点头，望着远处两界田的方向，灯光在雪地上铺出一条光带，仿佛在为开春的耕种指引方向。这团圆的灯火，会像种子一样落在每个人心里，等春天到来时，就长出新的希望，陪着我们，走向又一个丰收的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