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河拾骨 第157章 大雪的封山与共守的暖炉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雪的封山与共守的暖炉

大雪节气一到，青风村就被一场暴雪裹住了。雪片像鹅毛似的从天上往下落，没半天功夫，屋顶就积了半尺厚，田埂被雪填平，连村口的老槐树都变成了个毛茸茸的雪团。远处的山被雪封得严严实实，只有偶尔几声鸟鸣，在寂静的天地间荡开又落下。

我和父亲扛着雪铲在祠堂前扫雪，积雪冻成了冰壳，一铲下去只能凿出个白印。“得先撒点融雪粉，”父亲从仓库里抱出一袋人界的草木灰，混着异界的“化冰晶”，撒在结冰的路面上，“这两样混着用，化雪快还不伤路面。”没一会儿，脚下的冰就开始发软，铲起来省力多了。

星璃带着几个年轻人在村里巡查，给独居的老人家里送炭火。王奶奶家的烟囱没冒烟，星璃赶紧推门进去，见老人正坐在炕边搓手，屋里的炭盆快灭了。“奶奶，怎么不添炭？”星璃边往盆里加新炭边用能量引燃，蓝火苗“腾”地窜起来，屋里渐渐暖和了。王奶奶笑着说：“想省点用，你们来得正好，不然我这老骨头可要冻僵了。”

母亲和岳母在厨房的大灶前忙碌，灶上炖着一锅“大雪暖锅”，里面有腌肉、丸子、白菜，还有异界的“冻晶豆腐”——在雪地里冻过再化开，吸满了汤汁，咬一口能爆出鲜美的热汤。“这暖锅得用大柴火烧，”母亲往灶膛里添着柴，“火越旺，汤越浓，吃着才够暖。”

秦老汉在祠堂的角落里搭了个“共享暖炉”，用砖石砌成方形，里面烧着松木和异界的“燃晶”，两种燃料一起烧，火苗又旺又持久。村民们提着小板凳围过来，有的烤红薯，有的烘袜子，还有人把冻硬的馒头放在炉边，不一会儿就变得松软。“这暖炉好，”有人说，“谁家炭不够了就来这儿取，大家凑在一起还热闹。”

孩子们在暖炉边玩“猜谜取暖”的游戏，一人说谜面，其他人猜，猜不对的要围着暖炉跑三圈。小胖墩说：“白白一片雪，暖暖一个窝，里面住满人，笑话说不完（打一地方）。”阿羽立刻答：“是祠堂的暖炉！”两人击掌大笑，引得周围的人也跟着乐。

中午，祠堂里摆开了长桌，把各家的菜端出来凑成“合锅宴”。我家的暖锅、星璃家的烤云兽肉、秦老汉家的蒸红薯，还有各家的腌菜、馒头，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大家围着暖炉坐，边吃边聊，窗外的雪下得越大，屋里的笑声越响。

“往年大雪封山，谁家都不敢多出门，”秦老汉喝着热酒说，“现在有暖炉，有共享炭，还有这合锅宴，再大的雪也冻不着、饿不着，这日子过得比炕还暖。”

下午，雪小了些，父亲和星璃的阿爸带着人去加固两界田的防护栏。雪把能量毯压得往下陷，得用竹竿把毯面撑起来，不然会压坏麦苗。“这雪看着厚，其实是虚的，”父亲用竹竿挑起能量毯，下面的麦苗绿油油的，一点没受委屈，“等开春雪化了，都是好水，能浇地呢。”

星璃则在整理《两界农事录》的冬季篇，把大雪的防护措施、暖炉的搭建方法都记下来，还贴上了今天拍的雪景照片——照片里，祠堂的暖炉冒着烟，孩子们在雪地里堆的雪人戴着共享的围巾，笑得憨态可掬。“等明年，”星璃说，“我们把这些经验刻在石碑上，立在村口，让后人也知道大雪天该怎么过。”

傍晚，雪停了，天边露出一抹淡淡的橘红。我和星璃站在祠堂门口，看着村民们互相搀扶着回家，有人提着从暖炉里取的热炭，有人捧着邻居给的馒头，脚印在雪地上连成一串，像条温暖的链子。远处的山林里，几只松鼠从雪堆里探出头，叼走了我们早上撒的坚果，尾巴在雪地里扫出小小的痕迹。

“你看这雪，”星璃呼出一口白气，“虽然封了山，却封不住人心。大家凑在一起取暖，互相帮衬，再冷的天也像春天似的。”

我望着那片被雪覆盖的两界田，望着暖炉里跳动的火苗，忽然明白，所谓的大雪封山，从来不是隔绝的屏障，而是这共守的暖炉——你送炭上门，我搭炉共享；你扫雪通路，我炖锅添柴，像这炉火与人群，用彼此的温度融化冰雪，让每一颗心都在严寒里找到依靠，把寂静的冬日，过成了最热闹的团圆。

夜色渐深，祠堂的暖炉还在烧着，火光映在雪地上，像给村子系了条金腰带。我们的守护，就像这永不熄灭的暖炉，在大雪封山的夜里，静静温暖着每一个角落，等着雪化春归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