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妖时代：先驱之路 第234章 心象为炉，烽火练兵

指尖那缕粉色流光如同拥有生命的烟霞，缠绕盘旋，散发出时而悲伤、时而迷离的法则波动。

林曦凝视着它，眼眸深处倒映着流光变幻，仿佛有无数破碎的梦境在其中生灭。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一弹，那缕“悲伤凋零”的法则流光便没入虚空，回归到他气海深处，与那株通天樱树虚影融为一体。

微光界中的樱树，似乎因此更加凝实了一分，枝叶摇曳间，洒落的光点中掺杂了更多难以言喻的情绪色彩。

“初步炼化‘梦境之核’，只是掌握了钥匙。”

林曦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骨节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如同闷雷在静室中滚动。

“真正要登堂入室，体悟‘梦境’与‘心象’的奥妙，需要更多的‘柴薪’——更多鲜活、强烈、乃至极端的心念与梦境作为养料，来滋养微光界，来印证我的道。”

他推开静室的门，晨曦的光芒洒落，将他的身影拉长。

城主府外的曦日城，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运转。道兵营方向传来的整齐诵经声，建筑工地的敲打声，以及远处训练场传来的呼喝与能量碰撞声，交织成一曲生机勃勃，却又带着铁血气息的乐章。

但林曦知道，这还不够。

曦日城目前的人口，满打满算不过数千，其中大半还是被魂印束缚、心念趋于同质化的道兵。

他们的心念虽然虔诚，提供了稳定的信仰之力，但过于单一，缺乏那种在生死边缘、在爱恨情仇中迸发出的极致情绪与光怪陆离的梦境，对于深入参悟复杂多变的“心象”法则，助力有限。

他需要更多的人口，更多元的心念，更激烈的……情绪碰撞。

身形一闪，林曦已出现在城主府最高的了望塔上。

下方广场，吉田正唾沫横飞地训话，督促道兵们努力修炼。

感受到林曦的气息，吉田立刻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训话声戛然而止，随即以近乎五体投地的姿态躬身行礼，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拜见曦皇大人！”

林曦没有看他，目光投向远方，越过曦日城新建的、闪耀着符文光辉的城墙，投向那片广袤、混乱、充斥着妖兽、变异体以及残存人类聚集地的东瀛本州岛。

“吉田。”

“属下在！”吉田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

“曦日城，需要更多的人口。”

林曦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传令，星火战斗序列，高天原道兵主力，即刻起，以曦日城为中心，向外清扫三百里内所有成规模的人类聚集地、匪巢、乃至负隅顽抗的妖兽巢穴。降者，收编；拒者，剿灭。所得人口、资源，尽数带回。”

吉田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涌现出狂喜与嗜血交织的神色。

攻城掠地！扩张势力！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这意味着更多的权力，更高的地位！

“谨遵曦皇大人法旨！”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属下愿为先锋，为大人扫平一切阻碍！”

林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看清他所有的心思。

“记住，我要的是活着的、能产生心念的人口，不是一片焦土。若因你之过，损毁过多‘资粮’，提头来见。”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笼罩吉田，让他如坠冰窟，狂热瞬间被恐惧取代，冷汗涔涔而下。

“是…是！属下明白！定当小心行事，绝不敢损坏曦皇大人的‘资粮’！”

“去吧。具体作战计划，与赵坤、云瑾、凯瑟琳商议执行。”

“是！”

看着吉田连滚爬爬、却又兴奋莫名地下去传令，林曦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以夷制夷，以战养战。

这些东瀛土着之间的互相征伐、吞并，正好可以用来筛选出足够坚韧、或者拥有特殊心念的个体，成为他参悟心象法则的“样本”。

而战斗本身所激发的恐惧、愤怒、求生欲、忠诚与背叛……正是最上乘的“柴薪”。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整个曦日城如同一台战争机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城主府议事厅。

“什么？主动出击，清扫周边三百里？”赵坤眉头紧锁，粗犷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赞同。

“林老大，我们立足未稳，城墙防御体系还没完全建成，贸然扩张，是不是太急了点？万一引来周边几个大型妖兽族群的联合反扑，或者被‘方舟’、‘日冕’那些家伙趁虚而入……”

他并非怯战，而是作为星火最初的侦察队长，习惯性地考虑风险。

星火是他的家，这里的每一个老兄弟，都是他珍惜的伙伴。

“赵大哥的担心不无道理。”凯瑟琳接口道，她穿着一身简洁的作战服，金色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语气冷静分析。

“根据我们之前侦察的情报，西北方向一百五十里外，有一处名为‘黑森堡’的大型半妖聚集地，首领据说有纳元境巅峰实力，手下悍匪众多，且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正北方向两百里的‘废弃都市区’，盘踞着不止一头魂光境初期的领主级妖兽，还有大量变异体滋生。”

“东面的海岸线也不平静，除了妖兽，可能还有‘方舟’的水下力量窥伺。”

她看向林曦，眼神带着询问：“我们是否需要更详细的侦察，制定更稳妥的步步为营计划？”

云瑾则坐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赤离的尾巴，撇了撇嘴：“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太谨慎了？有林曦这个变态在，那些土鸡瓦狗算什么东西？正好我的赤离新领悟了一招‘幻火千羽’，还没开过张呢！”

她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显然在富士山秘境被林曦刺激后，憋着一股劲想要证明自己。

林曦坐在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听着众人的意见。

“你们的顾虑，我知道。”

“但修行之道，如逆水行舟。曦日城不能永远龟缩一隅。我们需要资源，需要人口，更需要……在血与火中锤炼我们自己的力量。”

他目光扫过赵坤和凯瑟琳：“稳扎稳打没错，但有时候，雷霆之势，反而能震慑宵小，打乱敌人的部署。至于风险……”

他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我自有分寸，魂光境以上的威胁，我会处理。你们的任务，是带领星火队员和道兵，清扫纳元境及以下的敌人。这本身，就是对你们最好的历练。”

他看向云瑾和凯瑟琳：“尤其是你们，魂光境初期的修为已经稳固，欠缺的是对法则的深入运用和在复杂战局中的应变。这次清扫行动，我要看到你们的进步。”

最后，他看向赵坤：“老赵，星火的侦察和战术指挥，依旧由你负责。道兵悍勇却少谋，吉田不堪大用，你需要统筹全局，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林曦的安排条理清晰，既考虑了风险，又明确了历练目的，更赋予了各人职责。

赵坤深吸一口气，知道林曦心意已决，也不再反对，重重点头：“明白了，林老大！你放心，侦察和战术安排交给我！保证让兄弟们用最小的代价，拿下最大的战果！”

凯瑟琳也肃然点头：“我会做好战场分析和支援策应。”

云瑾更是兴奋地跳起来：“哈哈，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赤离，我们走！”

看着瞬间充满干劲的众人，林曦微微颔首。

战争的齿轮开始转动。

三日后，曦日城西北方向，黑森堡。

这是一处依托废弃林场建立的聚集地，外围用粗大的原木和锈蚀的金属板搭建了简陋的围墙，墙上挂着各种妖兽的头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野蛮的气息。

堡主“黑牙”，一个注射了“恐爪狼”血脉的纳元境巅峰半妖，身材魁梧，裸露的皮肤上覆盖着粗硬的短毛，双手指甲尖锐如同利爪。

他正搂着两个抢来的女人，大口喝着浑浊的酒液。

“报——！”一个惊慌失措的半妖连滚爬爬地冲进来。

“堡主！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打着‘曦日城’的旗号！”

“曦日城？”

黑牙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猩红的舌头舔过獠牙。

“就是那个最近冒出来，据说干掉了熔山龙的新势力？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他们说让我们无条件投降，并入曦日城，否则……否则就踏平黑森堡！”

“放屁！”黑牙勃然大怒，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酒碗。

“老子在黑森堡逍遥快活，凭什么投降他们？什么狗屁曦日城，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传令下去，所有兄弟集合！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黑森堡的厉害！”

然而，当黑牙带着他几百号歪瓜裂枣、嗷嗷叫的半妖匪徒冲出堡垒，看到外面的阵仗时，他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了大半。

只见堡垒外的空地上，整齐地排列着超过一千名身穿灰色劲装的高天原道兵，他们眼神狂热，气息凝练，虽然个体实力参差不齐，但那股浑然一体的肃杀之气，远非他手下这群乌合之众可比。

而在道兵阵型前方，站着寥寥数人。

左边是一个身材火爆、容颜绝美的红衣少女，肩头趴着一只神异的小火狐，正是云瑾。

她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发梢，仿佛眼前的匪寨不值一提。

右边是一个金发碧眼、身姿挺拔的西方女子，手持风纹细剑，眼神冷静地扫视着堡垒的防御工事，是凯瑟琳。

居中指挥的，则是一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中年汉子，身边跟着一头威风凛凛、电弧缭绕的雷狼，正是赵坤。

“就这么点人？”黑牙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

“识相的赶紧滚！老子……”

他话未说完，赵坤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吉田统领，给你一炷香时间，拿下寨门。”

“得令！”早已按捺不住的吉田兴奋地应了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这已不是他原来的阴阳师法器，而是林曦赐下的、蕴含符文力量的制式战刀。

“高天原的勇士们！为了曦皇大人的荣耀！随我冲锋！”吉田嘶吼着，身先士卒，体内炼魂诀运转，魂力灌注长刀，带起一道凌厉的刀芒，直扑寨门。

他身后的道兵们齐声呐喊，如同灰色的潮水般涌上。

他们战斗方式简单直接，却高效致命。魂力加持下的刀锋轻易劈开半妖们粗糙的妖化防御，彼此间还有简单的配合，三人一组，攻守兼备。

反观黑森堡的半妖们，战斗全靠本能和血脉带来的狂暴，毫无章法，往往一个照面就被道兵精准地砍倒。

偶尔有几个实力稍强的头目妖化，试图反击，立刻就会被阵型后方的道兵以联合魂力冲击或者简单的困阵暂时限制，然后被多名道兵围杀。

“废物！都是废物！”黑牙看得目眦欲裂，咆哮一声，全身肌肉膨胀，恐爪狼血脉彻底激发，化作一个半人半狼的怪物，带着腥风扑向道兵阵型，想要撕开一个缺口。

“你的对手是我。”

清冷的声音响起，一道青色的风轨后发先至，凯瑟琳的身影拦在了黑牙面前。她甚至没有拔剑，只是抬起手，五指虚握。

“风缚！”

刹那间，黑牙周围的气流变得粘稠无比，如同陷入无形的泥沼，他的速度骤降，狂暴的冲击力被无数细密的风刃层层削弱。

“吼！”黑牙怒吼，利爪撕裂空气，想要挣脱风之束缚。

就在这时，一点赤红的光芒在他眼前放大。

云瑾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侧上方，裙摆飞扬，如同火焰精灵。

她肩头的赤离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体内，她的双眸瞬间变成瑰丽的赤金色。

“幻火·千羽！”

她并指如剑，向前一点。无数由精纯火灵力和幻术法则凝聚而成的赤金色羽毛，如同疾风骤雨般射向黑牙。

这些火焰羽毛不仅温度极高，更带着扰乱心神的力量。

黑牙只觉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了无数妖娆的美女、堆积如山的财宝、以及被他虐杀的仇敌在哀嚎……心神瞬间失守。

噗噗噗噗！

密集的穿透声响起，无数火焰羽毛贯穿了他的妖化身躯，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孔洞，其中的幻术力量更是直接冲击他的灵魂。

黑牙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眼中的狂暴迅速褪去，只剩下茫然与恐惧，随即轰然倒地，气息全无。

一个照面，纳元境巅峰的半妖堡主，被云瑾和凯瑟琳联手秒杀！甚至她们都未出全力。

看到堡主身死，剩下的半妖匪徒彻底崩溃，哭爹喊娘地四散逃窜，或者跪地求饶。

战斗毫无悬念地结束了。

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星火核心成员甚至没有真正出手，只是压阵，主要由道兵完成了攻寨和清剿。

赵坤看着一边倒的战局，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

他不得不承认，林曦打造的这套体系，在对付这些低层次敌人时，效率高得可怕。

“清点战利品，收押俘虏，愿意投降的，打散编入后勤或预备道兵队。负隅顽抗的……杀。”

赵坤下达了冷酷却必要的命令。

吉田提着滴血的长刀，志得意满地回来复命，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对林曦的无限崇拜：“赵统领！云瑾小姐！凯瑟琳小姐！黑森堡已拿下！俘获人口八百余，资源若干！”

云瑾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劲，还以为能多玩一会儿。”

类似的场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在曦日城周边数百里内不断上演。

星火战队与高天原道兵组成的征伐队伍，如同高效的镰刀，收割着混乱地带的聚集地和妖兽巢穴。

抵抗者被无情碾碎，投降者被纳入曦日城的体系。

曦日城的人口如同滚雪球般增长，很快突破了两万大关。

资源仓库也变得充盈起来。

而林曦，则坐镇曦日城核心，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蔓延覆盖了整个征伐区域。

他“看”到了道兵们在战斗中悍不畏死的狂热心念，也“看到”了俘虏们初时的恐惧、怨恨，到后来逐渐麻木、甚至为了生存而开始迎合的复杂心绪。

他“听”到了战场上濒死者的绝望哀嚎，胜利者的狂热欢呼，以及失败者隐忍的哭泣。

这些庞杂、强烈、鲜活的心念与情绪，如同百川归海，通过万魂幡与通天樱树虚影的联系，源源不断地汇入微光界。

微光界内，那株通天樱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

树干更加粗壮，琉璃质感越发明显，内部的流光几乎要满溢出来。

枝叶舒展，覆盖的范围扩大了数倍，上面凝结的光晕变得更加璀璨，演化出的梦境景象也越发复杂、真实。

时而是一片尸山血海的战场杀伐景象，时而是战败者回忆往昔安宁生活的悲伤梦境，时而是投降者对未来既彷徨又带着一丝希冀的复杂心象……

林曦的意识沉入这心念与梦境的海洋中。

他以自身强大的神识为舟，以《曦皇经》包罗万象的意境为舵，在这纷乱的心象之海中航行、体悟。

他感受到“恐惧”心念的冰冷刺骨，如同深渊寒冰；感受到“愤怒”心念的灼热狂暴，如同地心熔岩；感受到“悲伤”心念的绵长哀婉，如同秋雨连绵；也感受到“希望”心念的微弱却坚韧，如同风中残烛……

他并非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引导、梳理、解析。

他将那些极端负面、可能污染神识的情绪碎片，以光明法则净化、焚毁。

他将那些具有代表性、蕴含特定法则倾向的心念梦境，剥离出来，仔细观摩、推演。

比如一个半妖在生死关头，对自身血脉力量的极致渴望与扭曲，其中就蕴含了一丝“生命跃迁”与“血脉狂化”的法则碎片；又如一个被收编的阴阳师，在失去式神后，对力量的迷茫与对新体系的向往，其心念中则带着“契约”与“依附”的法则痕迹……

这些体悟，不断反馈到他的本体。

他对“梦境”与“心象”法则的理解，飞速提升。

虽然距离彻底掌握还有很长的路，但他已经能够初步运用这些力量。

这一日，他将云瑾、凯瑟琳、赵坤，以及几名在征战中表现突出的星火老队员和道兵统领，召到了城主府地下新开辟的一处密室内。

密室中央，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色彩的云雾，内部光怪陆离，仿佛蕴含着无数世界。

这正是林曦以微光界之力，结合近期收集的庞杂心念，构建出的一个简易版“心象试炼场”。

“这是我以梦境与心象法则构建的试炼空间。”林曦对众人说道。

“进入其中，你们会遭遇基于你们内心恐惧、渴望、记忆乃至心魔所衍生的幻境。它能最大程度激发你们的潜能，磨砺你们的意志，甚至帮助你们领悟法则。但同样，风险极大，心智不坚者，可能沉沦其中，伤及神魂。”

他看着眼前这些忠诚的部下，语气严肃：“谁愿先行一试？”

众人看着那团变幻莫测的云雾，都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令人心悸的气息。但没有人退缩。

云瑾第一个站出来，美眸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我来！正好看看我的心魔长什么样！”

凯瑟琳紧随其后，眼神坚定：“我需要更深入地理解风与自由的真意。”

赵坤咧嘴一笑：“老子尸山血海都闯过来了，还怕做个梦？”

几名老队员和道兵统领也纷纷请缨。

林曦点头，挥手间，云雾将率先进入的云瑾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