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妖时代：先驱之路 第168章 休憩与沉淀

林曦带着凯瑟琳和云瑾，并未远离那片已成天坑的江城中心，而是在其边缘找到了一处相对完好的高层建筑。

这栋楼似乎曾是一家豪华酒店，虽然外墙布满裂纹，玻璃尽碎，但主体结构尚且坚固，更重要的是，它恰好位于之前虚空蜃楼空间迷宫的边缘，受到最终爆炸的冲击相对较小，内部空间大体保持完整。

林曦选择顶层的总统套房作为临时落脚点。

他挥手间，一股无形的力量扫过，将房间内的尘埃、碎玻璃以及一些零散的骸骨尽数清出窗外，又布下了一个简易的隐匿与预警阵法，隔绝内外气息。

“在此调息吧，恢复伤势。”

林曦言简意赅，自己则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虽然玻璃已不复存在），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那片巨大的、如同星球疮疤般的漆黑天坑。

残阳的余晖给天坑的边缘镀上了一层凄艳的血色，更显其深邃与死寂。

凯瑟琳和云瑾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暂时放松。

两人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各自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盘膝坐下，立刻开始运功疗伤，消化林曦给予的丹药效力。

赤离和西尔芙也被放了出来，两个小家伙都显得萎靡不振。

赤离趴在云瑾身边，周身火焰黯淡，连呼吸都带着疲惫的起伏。

西尔芙则落在凯瑟琳肩头，将小脑袋埋在翅膀下，一动不动，只有细微的能量波动显示它正在缓慢汲取空气中稀薄的风属性能量进行自我修复。

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只有窗外呜咽的风声，以及两人一狐一鸟微不可闻的呼吸与能量流转声。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夜幕逐渐降临。

没有了城市中心那些扭曲空间和诡异光芒的干扰，残缺的月亮和稀疏的星辰得以将清冷的光辉洒落在这片饱经摧残的大地上，也照亮了这间临时避难所。

数个小时后，凯瑟琳率先睁开了眼睛，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

她看了看依旧在闭目调息的云瑾和沉睡的妖灵伙伴，轻手轻脚地站起身，走到林曦身后不远处。

“老师，我的伤势已无大碍，灵能也恢复了两三成。”凯瑟琳低声汇报，语气中带着恭敬。

“这次……多谢老师救命之恩。”她回想起最后那毁天灭地的爆炸，若非林曦提前加持护身手段，又在关键时刻挡下了大部分冲击，她和云瑾绝对十死无生。

林曦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既是同行，护你们周全，自是应当。经此一战，有何感悟？”

凯瑟琳认真思索了片刻，组织语言道：“学生惭愧，实力低微，在此战中几无建树，反而屡屡成为老师的拖累。”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但学生也深切体会到，面对超出理解的诡异对手，蛮力并非唯一，洞察本质、寻找规律至关重要。

老师最后寻隙破障，直击核心的战术，让学生受益匪浅。

此外……力量需与智慧并存，否则空有力量，也可能被更狡猾的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如同那虚空蜃楼。”

林曦微微颔首：“能认识到这一点，此番苦头便不算白吃。

你的‘信’之理念，在于坚定道路，明晰己身。

此战虽险，却也是磨砺你信念的砺石。

回去后，好生体悟，将此次经历融入你的‘信念之刃’中。”

“是，老师！”凯瑟琳郑重点头，感觉自己的心境似乎又通透了几分。

这时，云瑾也调息完毕，睁开了眼睛。

她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总算活过来了……感觉像是被几十头蚀金蚁踩过一样。”

她嘟囔着，也走了过来，看着窗外的天坑，啧啧称奇：“我的天，林曦，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直接把江城中心从地图上抹掉了啊！这要是搁以前，够你上几百回国际新闻头条了。”

林曦瞥了她一眼，懒得接她这不着调的话茬。

云瑾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那虚空蜃楼真是难缠得要命，打又不好打，跑又跑不了，憋屈死了。要不是你最后找到办法，咱们估计真得交代在那儿。”

她看向林曦，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话说，你怎么找到它那个什么‘核心’的？我用神识扫了八百遍，屁都感觉不到。”

林曦这才淡淡开口：“神识与元素感知并非万能。

虚空蜃楼已与空间融合，常规探查自然无效。

需感知其能量流动的‘势’，空间结构变化的‘理’。

它在操控空间时，必有能量流转与节点支撑，如同提线木偶，线动，则偶动。

找到那些‘线’，顺藤摸瓜，自然能找到操控‘线’的源头。”

他的解释依旧简洁，却蕴含着对空间法则的深刻理解。

云瑾听得似懂非懂，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玄奥，不由得咂舌：“听起来就头大……看来我这魂光境，在你眼里跟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

“境界并非绝对。”林曦难得地多说了几句。

“你与赤离的幻术，在此战中亦发挥了作用。若非你最后制造幻象干扰其感知，我要突破最后屏障，需付出更大代价，找准自身定位，发挥所长，便是贡献。”

云瑾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林曦的话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这算是肯定了她的作用？

“算你还有点良心。”

凯瑟琳在一旁抿嘴轻笑。

林曦不再多言，转身走到房间中央，盘膝坐下。他需要整理此战的收获，尤其是那关乎他下一步突破的关键物品——“虚空之尘”。

他先将那杆灵光黯淡的万魂幡取出，平放在膝前。

神识沉入其中，仔细感应着那道虚弱无比的银灰色残魂——虚空蜃楼之魂。

这道魂灵极其特殊，并非纯粹的精神怨念，而是夹杂着精纯的空间本源力量，虽然此刻微弱，但本质极高。

“万魂幡根基受损，魂力枯竭，需重新温养，不过，收入此魂，待其稳定后，或可尝试将其炼化为‘幡灵’，若能成功，万魂幡不仅威力能更上一层楼，或许还能衍生出操控、影响空间的能力。”

林曦心中盘算着，随即将一缕精纯的先天之气渡入万魂幡，滋养那缕残魂，同时将其送入微光界中一个安静角落，设下禁制，让其自行缓慢恢复。

接着，他取出了那撮闪烁着银灰色光泽的“虚空之尘”。这些沙砾般的物质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便泛起细微的、肉眼难辨的涟漪，仿佛空间本身都在与之共鸣。

林曦的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识，如同最轻柔的触手，缓缓探向其中一粒虚空之尘。

就在神识接触的刹那——

“嗡！”

林曦只觉得意识微微震荡，仿佛瞬间被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通道！

无数破碎的空间景象、扭曲的维度线条、还有关于空间折叠、延展、压缩、撕裂的种种模糊感悟，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

这并非系统的传承，更像是虚空蜃楼这只空间系妖兽一生对空间之力的运用和理解，被粉碎后留下的“记忆碎片”！

这些碎片杂乱无章，充满了妖兽本身混乱狂暴的意志残留，但也确实蕴含着最本真的空间奥秘！

林曦立刻稳住心神，金乌法相在识海中大放光明，至阳至刚的力量守护住意识核心，同时东皇钟虚影发出低沉钟鸣，涤荡着那些混乱的意志残留。

他如同一个最耐心的淘金者，在这片信息的洪流中，仔细筛选、辨别、吸收着那些关于空间本质的珍贵“金沙”。

他看到了空间如同布匹般被“折叠”，形成咫尺天涯的效果；

看到了能量如何在扭曲的空间中“折射”与“偏转”；

看到了稳定的空间结构其内在的“张力”与“节点”；

甚至隐约触摸到了一丝关于“空间屏障”与“维度”的模糊概念……

这些都是通往“洞虚境”的钥匙！

不知过了多久，林曦缓缓睁开眼睛，眸底深处，仿佛有无数细碎的银灰色星芒一闪而逝，那是空间法则碎片在他道心上的初步映照。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神色依旧平静，但凯瑟琳和云瑾都能感觉到，老师身上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深邃、更加不可测了。

“老师，您……”凯瑟琳关切地问道。

“略有所得。”林曦笑着说道，将剩余的虚空之尘小心收起。

这些“记忆碎片”需要时间慢慢消化吸收，急不得。

但毫无疑问，有了这些东西，他突破洞虚境的道路，已经清晰了许多，甚至可以说，已经踏上了征程。

他目光扫过恢复了些许元气的两位同伴，以及她们身边同样精神了一些的妖灵。

“伤势既已稳定，明日清晨，我们离开江城。”